第二天的下午,南宫冰玉一行人乘船终于到达了海岛城。
到达了海岛城之后,南宫冰玉却没有急于前去醉天下,相反是和裘扬两个人逛了逛海岛城的大街小巷,完全没有因为知道海洋的事而有所迫不急待。
她到达了海岛城后,却不知道在大靖国的逍遥王楚天成昨天晚上差点就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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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国
楚天成正坐在帅营当中,回来已经三个多月了,他仍是抓不到凌零儿半点的异样,而母后更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变化,他虽然身为王爷,但是也不能随意的进皇上的后宫,尤其是妃嫔们居住的寝宫之中。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先做按南宫冰玉所说的,慢慢的将兵权把握在手中,但是因为没有战事,他根本没有办法从凌家和庞大将军手上的兵权夺取过来。
事情进行的很不顺利,他寻思着要不要先将皇兄救出来,但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瞻前思后的,让他这三个月来,什么事都没有干成,唯一的喜事,就是细雨怀孕了。
因为细雨怀孕了,楚天成也有些顾虑,是否要将细雨先送到南宫冰玉那儿去,以免让自己有后顾之忧呢?
于是,今天他独自留在帅帐内,若有所思。
上一次,大靖国和北冰国的大战虽然没有打,但四国的情势已经变得更加微妙,大家都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雷霆击破寂静的一刻。
看来不出三年,真正的四国大战就会开始,大靖国的兵力,能够抵挡这次的劫难吗?
他在帅帐中缓缓踱步,将军中需要整改的几个地方想清楚了,转身坐下,摊开纸张,提笔写给暂时摄政的太皇太后写目前的军报。
数百字的军报写好,楚天成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想唤传令兵快马送回靖州城,抬头之际,浑身猛然剧震。
眼前一道魁梧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静静立在面前。
“和王爷打个赌,我可以在王爷开口叫喊之前,挑破王爷的喉咙。”来者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巾,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右手按剑。
剑未出鞘,却已散发出隐隐杀气。
楚天成身经百战,生死关头不知遇过多少,但此刻与他从容冷漠的目光一碰,只觉寒气扑面。
这般气势,这般胆略,此人是谁?
“杀了我又如何,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楚天成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
来人笑道:“再和王爷打个赌,我杀了你后,不但可以来去自如,甚至还有闲功夫顺手干掉大靖国的几名大将。北冰国和大靖国大战未起,不用参与打仗,士兵们绷紧的神经都松弛下来。现在是深夜,士兵们十有八九都在沉睡中。”
现在不是战中,防守有所松懈,但此人能无声无息潜入军营最中心的帅帐,本事可想而知。
楚天成凝视着他。
他的手有着被太阳晒出的麦色,麦色显得皮肤坚实,像经过冶炼的钢,像大师精心雕凿的像,不可击破。
这双手很稳,轻轻按着剑,似乎仅仅这么站着,已足以君临天下。
楚天成盯着他很久,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张卓?”
“不愧是大靖国的逍遥王,总算还有点见识。”张卓轻笑,取下黑巾。棱角分明的脸露出来。
这是楚天成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看清这个大靖国的大敌。
怪不得,这般气势,这般胆略。
入大靖国大营如儿戏,这位就是南蛮国的小王爷,天下赫赫扬名的张卓。
那个被南宫冰玉曾经深爱的男人,却又让南宫冰玉心碎离去的人。
“南蛮小王爷深夜潜入军营,是想刺杀我?”
“你的性命,本王暂时还不想取。”张卓道:“本王到此,是要你为本王给大靖国的太皇太后传一句话。”
“什么话?”
张卓低头,淡淡看着手下的宝剑:“和大靖的大战没有打起来,本王手痒得很。从今天开始,本王会将大靖国的大将一个一个用各种方法杀死,让大靖国王再无可用之将,让她看着大靖的军队慢慢瓦解。这不是挺有趣吗?”
楚天成一愣,冷笑道:“说来说去,镇北王还是来当刺客的。”
他思忖必死,虽然有许多的不甘,但却不胆怯,霍然站起,抽出手中宝剑,仰首喝道:“我大靖国大营岂能容你来去自如,今天纵使没了性命,我也要杀了你。来人啊!”
扬声一喝,等了等,居然无人冲进来。
楚天成又是一愣,奇怪,门外的亲兵呢?
面对楚天成的大声喝着来着,张卓俊脸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要喊就喊大声点,你帐外的亲兵全部身首异处,最接近的军帐也在五丈外。这也怪你们大靖国军中的规矩不合常理,帅帐定要和其他军帐保持距离。”
楚天成心中微寒,他帅帐外心腹亲兵都是强悍死士,居然全被张卓无声无息解决。
心窝里立即升起一股怒气,大喝道:“来人啊!有刺客!”挺剑就刺。
张卓冷眼看他来剑到了面前,眸中瞳孔微缩,宝剑终于出鞘。
寒光掠过处,锵一声交了一剑,楚天成感觉一阵大力涌来,手臂一阵酸麻,尚未回过神来,张卓被摇曳烛光照射着的身影已经不见。
楚天成惊觉不妙,霍霍向左右虚刺两剑,后退两步,背上骤然寒毛尽竖,惨叫一声,腹部已经挨了一记膝撞。
楚天成忍着剧痛,挥剑再刺,却正好将手腕送到张卓面前。张卓将势一扯,一掐,楚天成虎口剧痛,宝剑匡当一声,掉在案几上,将烛台打翻在地上。烛台在地上滚了两滚,烛火全灭,帅帐顿时沉入一片黑寂中。
楚天成眼前全黑,脖子上寒气袭来,知道张卓的宝剑已经抵在自己脖子上。
此人当日在凤凰城下,当着两军的面三招击杀大靖国最凶悍的将军郑吉,勇悍盖世,果然名不虚传。
楚天成自知已到绝路,也不求饶,听着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咬牙道:“你要杀就杀,但你绝逃不了。”
张卓却非常自傲,冷笑道:“要杀也从最大的将领杀起,你的性命暂且留着。面见你母后时,记得提醒她不要来招惹我南蛮国。”
楚天成还想开口,后脑杓上一疼,顿时昏了过去。
……
“王爷?!王爷!快醒醒!”
楚天成头疼欲裂,睁开眼睛,帅帐中灯火通明,头顶上是将领们一张张关切的脸。
张卓呢?
楚天成捂着头,用力从榻上猛然坐起:“人呢?人抓到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
一直是王爷的身边的亲兵,郑峰升了副将,被大家推了推,走到最前面,闷声道:“我们听见王爷喊声,冲进帐内,到处一片黑暗。当时未知王爷生死,到处都乱糟糟的,等点起灯火,再四处搜查,已经找不到刺客踪迹。”
楚天成“唉”了一声,拍腿道:“可惜,可惜!”
但回心一想,张卓又怎会如此容易被人擒到。他入营之时,应该早想好退路。
军师李阳低声禀报道:“王爷,帐外的亲兵一共有十五人被杀,看来是偷袭,喉间一剑毙命。刺客剑法真可怕。”
亲兵们的尸首各位将领都亲自检查过,对来敌高强的身手都觉得不可思议,脸上均露出一丝惧色。
郑峰摇头道:“这么可怕的刺客,四国未曾听说过。我们大靖的军营也该整顿,万一王爷出了什么事,大军失去统帅,这可如何是好?”
“对啊,刺客到底是谁?”
楚天成沉默片刻,道:“是张卓。”
偌大帅帐,骤然沉默下来。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
军师李阳喘了口气,终于反应过来,张大嘴道:“竟是南蛮小王爷?”
张卓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噩梦一样。
凤凰城一战,张卓几乎让他们灭国。此人运筹帷帐,智谋让人心惊,武功更让人心寒。
这次,又显示出他独闯敌营的胆略和高超的潜匿本事。
有这样的敌人,谁不头疼?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楚天成脸色极难看:“他要我传一句话给太皇太后。”
把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军营大事不容有失,被敲晕的事虽然丢脸,楚天成还是一五一十原本道出。
大家知道来者是张卓,知道楚天成是虎口余生,哪里还想到别的。听见张卓口出狂言,说要将大靖国的大将一个一个屠杀,人人气得双眼通红,破口大骂。
待众人发泄一通之后,楚天成道:“张卓也并非说大话。如果我们的军营防守仍是如此松懈,将来还是抵挡不住他这样的高手。”
这一开口,众人都有点讪讪。
大靖国的军营,严密远远不如南蛮的训练有素的大军,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明白。张卓这个将才调教出来的军队,恐怕无人能够对抗。
楚天成看看帐外,天还未大亮,只有一点橙光从灰云中隐隐透出来。
“行程不改,天明出发,众将先退下,让我要好好想想。”遣退众人,楚天成叫住李阳:“你留下来。”
李阳点点头,坐下想了想,皱眉道:“王爷,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张卓出言威吓说要杀我大靖的大将,为何已经成功潜入,却只要王爷带口信,而不下杀手?”
楚天成道:“我也正觉得此事蹊跷。我看他的神色,持仗自己武功高强,非常自傲。扬言要将我大靖将领从最大的开始杀起,一个一个,直至大靖再无可领军之将。”
“但是,王爷目前已经是大靖最高级的大将。张卓如果真想这么做,就不会放过王爷了。”
楚天成神色一变,从椅上猛然站起:“糟糕,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