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衣衫,进了书房,见到祝炎,笑着道,“祝族长,如此酷热之时,怎么有空下山来我府中?”
接过那凉茶,祝炎并未喝,而是放到了一边,“杨大人,确实有着要紧之事,如今天逢大旱,暑气难退,山中飞鸟走兽也是匿了踪迹。祝家寨倒还好,有大人的指点,存了些腌制的肉食可熬一熬,可是别的山寨倒是没了吃食之物,因而让我来求大人予些粮食,已做救命应急之用。”
闻言,杨延昭面露思量之状,这些天,自从陈山一事之后,各家的寨子安稳无动,倒也少了他众多麻烦,此刻祝炎来相求,怕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了。
山中各族人数众多,在闽地若想真正的扎住根,必然要使其信服,而眼下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怎能这般的错过?
“朝廷赞任杨璟为福建路安抚使,自是为百姓尽心尽力,如今各家寨子已经生活无依,各州县定然是要放粮,还请祝族长代为转告,即日起,各个寨子可派人前来领取米粮,不过眼下朝廷的赈灾粮食还未运来,整个福建路都很吃紧,便先每月两斗米一人,不知祝族长以为如何?”
听到杨延昭应允,祝炎本还有所担忧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两斗米虽有些少,但是省着些吃,倒也是够填饱肚子,当即满是感激的道谢起来。
“杨璟虽说各寨可遣人领取,不过祝族长,眼下各州县皆是灾民众多,米粮紧缺,倘若是有人存有私心,慌报多领,岂不是使得其他受苦之人难以充饥果腹。”
停顿了片刻,在祝炎不惑的眼神中,继续道,“我听祝力说过,祝族长对闽地寨子都是极为了解,不如到时候便由祝族长费心辛苦,负责此事如何?”
闻言,祝炎顿时明白了,这是在给他祝家寨拔高声势的机会,当即出言道,“杨大人考虑的周全,我祝家寨定会听从大人差遣。”
商定作罢,祝炎又是与杨延昭闲话了几句,得知祝戎陪着花姑去了漳州,而祝力也带着人在外监察赈灾一事,他便也不多做逗留,告了辞就先行回祝家寨做起准备。
送走了祝炎,杨延昭又是在城中巡视了一番,待看到罗氏女时,她正带着几个小娘子给治病施药,遂走上前帮其忙来。
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罗氏女接过身边卫士递上前的凉茶,“六郎,朝廷遣使,可是送米粮来了?”
寻常,作为妇道人家,她是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但眼下见到无数黎民百姓受苦,对这朝廷旨意也是有了几分关心。
摇了摇首,杨延昭如实道,“是派人来,却不是送粮的,眼下这局面,也只有我自己来收拾了。”
闻言,罗氏女不作声,许久才微微一笑,“在奴家眼中,六郎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对了,柴姐姐哪里去了?”
听她提及柴清云,杨延昭支吾了片刻,这才回道,“玉儿她身子累了,便在府中稍作歇息,清儿你最近也是忙坏了,不如回去歇上一歇。”
将被汗湿透的鬓发理了理,罗氏女将喝完凉茶的杯盏放到一旁,“奴家不觉乏累,待日落后,再回府吧。”
又是到了日落,满是疲惫的回了府,罗氏女丢下手中的药箱,便匆匆的去看柴清云了,待众人都入座后,二女才姗姗而来,脸上明显有着红晕。
“柴姐姐,罗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怎么脸蛋儿都红了?”
八妹不解的问了一声,顿时柴清云低下了头,罗氏女脸上窘意闪过,稍后才应道,“想来是这几日天气太过炎热了,我与柴姐姐身子染到了暑气。”
说罢,还朝着杨延昭瞪了一眼,有羞射还有恼怒,后者看到,怎能还不明白她是知晓了白天之事,只做没瞧见,笑着将脸转到了别处。
用过膳,罗氏女挽着柴清云先行离去了,杨延昭与八妹、排风说道几句后,让二人回房休息,之后,又与那没有一同吃饭的李春说道了几句,自然没有忘记给他带上些黄白之物,以作拉拢示好之意。
稍后,本想去探望翻柴清云,却被守在丫鬟绿珠堵在了门外,“杨大人,小主身体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
说这话,眼中满是笑意,怕是连她都知道了,顿时心中大为尴尬,忙望着别处走去,寻罗氏女去了。
敲开门,踏进屋中,见到刚换了薄纱群衫,云发斜插着一根玉簪,却也是慵散别致,让他心血又有些沸腾起来。
或许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又看到他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罗氏女不由得杏眼微灯,叶眉斜飞道,“你这登徒子!”
“既是登徒子,那边让你好生的瞧一瞧登徒子的厉害!”
故露出狠色,杨延昭走上前,将罗氏女纳入怀中,也不顾她的惊呼,便上下其手来,后者想要推开,却是越发的无力,很快便眼神迷乱起来。
怀中,罗氏女的身子越发的烫了起来,玉臂搭在了他的脖颈处,竟主动的回应着亲吻,口中不时发出低低的呻吟。
脱去那薄纱长衫,却是一件红色绣着腊梅的肚兜儿,映着如玉、肌肤,半遮半盖,顿时,杨延昭有些坐不住了,丹田处欲·火熊熊燃起,胯下之物早已是勃然而立。
虽不解罗氏女今夜为何如此这般的配合,但欲·火已被燃起,当然要横枪立马,驰骋一番,更何况白天那滋味,让他很是回味,自然是不想错过这番机会。
床上,见罗氏女手捂着脸,玉体蜷缩,白中带着些许的殷虹,极为的诱人,杨延昭哪里还忍得住,当下胡乱的将白衫脱下,便是扑上去。
感觉着怀里罗氏女身子在颤抖着,杨延昭不由得将节奏放慢了下,轻轻的抚摸着,让她有些绷紧的身子放轻松下来。
见火候差不多时,正要曲径通幽探泉香时,却觉得手中一片湿漉,借着灯火看来,竟是血迹。
这是怎回事,明明还没有开始,这落红便出现了?
正当他发愣之际,却见罗氏女羞涩的将他推到一边,忙从枕头下拿出块褐色布巾垫在了体下。
“却是来了那污秽之物……”
声音微不可闻,杨延昭却是明了了,是他运气太好了,看着身下还昂首挺立的兄弟,只能叹着气将撩起的欲·火往下压。
突然出了这变故,杨延昭只得在罗氏女的催促下穿上衣衫,悻悻的离去,心里大为惋惜,不过随即想着罗氏女之前竟没有再做推脱,不由得心情大为转好,想着日后与二女同床而欢,刚压下去的欲·火有猛的升了出来,浑身也是燥热的厉害,忙去提了桶井水,痛快的冲洗了一番。
翌日,天未亮,罗氏女已是在忙碌开来,见到杨延昭,脸颊莫名的飞来一道红霞,让他又是心神已乱。
再见柴清云时,仍是少女的装束,但是眉宇间,却生出蜜熟蒂落的新妇风韵,又让杨延昭好自陶醉了一把。
待吃过早膳,又是各自忙着赈灾的事情去了,日子与往常照旧。
两日后,祝炎再次前来,带着满各个寨子人丁多少的薄录,杨延昭拿过之后,忙令人誊抄了数十份,连着他放粮的命令快马加鞭送到了各州县。
闻讯后的各寨也纷纷派遣族人往着周边府衙领取米粮,之后,皆遣族中德高望重之人赴兴化城,对着杨延昭一番感恩戴德,让他心里很是舒坦。
可是舒坦之后,便又开始焦虑了,已是到了九月,本是秋高气爽之时,可大旱仍不退。虽说之前花了百万两银子买了五谷回来,但整个闽南有着几十万人口,随着时间的推移,存粮是越发的少了,而两江之地也是处在苦苦支撑的局面,纵使有着银子,调动着聚宝阁,也难买进粮食,在这样下去,怕是要坐吃山空了。
这两日,杨延昭可是急的嘴边都起了水泡,就连何钰也因此日夜难以入眠,终日奔波,到处联系粮商。
与郭淮走在比平时宽整了许多的青砖道上,看着四周头来的敬重目光,杨延昭本就锁着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兴化城米粮就快告罄,而这些百姓自是全然无知,他们心里只是清楚的明白,到了时辰,自会有饭食来填饱肚子。
“合德师兄,能不能用山门帮我调些米粮?”
他又快马加鞭的往朝廷送了十数道折子,可是仍是半点回音都没有,想来赵光义已经放下这闽南不管了。
此刻,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能依仗的便是道家山门了。
“延昭师弟你不怕泄露了身份?”
郭淮瓮声道了句,要是大规模的调动米粮,就算朝廷不会发现,儒家与佛宗肯定是能发现的,到时候,岂不是让杨延昭的身份公示于众?
“顾不得这么多了,合德师兄”,指着前往望不尽的衣衫破败,面色饥黄的百姓,杨延昭叹了口气,“民生多艰,作为父母官,杨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殍遍野。”
“要下雨了。”
杨延昭还在艰难的抉择中,因而听到这句话,却是没有注意到,只觉得一丝莫名的凉风袭过面来,稍后,又是听郭淮道道,“延昭师弟,要下雨。”
这时,他的话中已带着欣喜,杨延昭却是愣住了,稍许,只觉得有东西落到脸上来,待回过神时,四周已是沸腾开来,不远处竟是奔走欢庆的百姓。
抬首望着天,又是一滴落在了眼睑上,杨延昭没有用手抹去,一时间,竟在那傻傻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