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形药每次炼制都是两颗,作用互为正反,吃下其中一颗,另外一颗就是解药,每次制作因为各种条件的轻微差异,药的成分都不一样,也就是说,所有易形药解药都只有一颗,丢了就变不回来了。”白灵在一边轻声地说。
“啊?这样啊,除了解药没有别的办法吗?老……呃,毓秀童子,你的解药丢到哪里了?”宁禹疆实在头大了,这个世界怎么净是碰到不可逆转的事情,自己来了就回不去了,老头变老了也变不回来了,哎……
“易形药是风族术士炼制的,也是在我逃出风族的时候丢的,我还是要潜回风族想办法。”老头忽然抬头说道。
宁禹疆想了想,说:“你现在回去,不危险吗?”
老头所用的字眼“逃”、“潜回”都显示风族之中似乎有人会对他不利。
虽然自己已经回来,风环也成了没用的装饰品,但在旁人眼中,这个老头确确实实“帮助”了自己,风族现在的情况看着似乎有点诡异,当初没有出面保护这个老头子,放任他在外被人追杀,现在自己这个族长回来了也无声无息,老头这一回去,会发生什么事难以预料。
尤其这个老头子一个胆小畏缩的样子,估计法力也很差劲,三两下就会被人灭了。
老头子眼珠转转,忽然谄媚道:“族长说让你回来解决风族的事情,嘿嘿,你要成了新族长,我回去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哇,童子先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是回来当山大王的,什么族长?我找到方法就要回去原来的世界了。”宁禹疆一口回绝,这趟浑水坚决不蹚。
“你还不死心啊,都说你回不去了,你怎么不信?当族长很简单,你也不用亲自去,凭着你跟水族的关系,让水族拔刀相助啊,到时木族的人也不敢吭声的。”老头越想越觉得希望很大,人也兴奋起来。
“少来,风族当初出事,也没见水族帮忙,现在凭什么出手?我现在回来了,也不见凤族的人出现,谁知到他们在搞什么鬼。你也不用废话了,反正你顶着这张老脸都过了一百年,不在乎多等几年,好好想个办法安全地把解药弄到手是真……你先安心地待着,我也回去找人问问。”
宁禹疆说完不再理会老头不死心的热切眼神,挥挥手拖着白灵离开——不确定是不是能做到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承诺的好。
路上发现白灵一直在偷偷打量自己,不禁有些奇怪,追问之下,白灵开口问:“小姐,你怎么知道少主不会帮你的忙?你们是……是……亲人。”
“阿姨跟我母亲也是亲姐妹啊,这些年来不是一样没有办法?”这母亲是越说越顺口了。
其实心里并不责怪阿姨对于亲姐妹出事袖手旁观,历史剧看多了都知道,和亲嫁出去的,碰上利益相关的大事,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可,可是少主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我的未婚夫吗?”
“啊?你知道了?少主跟你说的?你跟少主一路上有没有……嘿嘿,有没有做什么?”白灵一脸八卦。
“他是水族的,我是风族的对吧!那我们在一起除了吹水还能做什么?”
“吹水?什么意思?”
“闲聊打屁吹牛皮。”
“闲聊?你说少主跟你闲聊?怎么可能?!”虽然打屁吹牛皮什么意思不懂,可闲聊她是懂的。
“你也知道你家少主是个连闲聊都不会的家伙,你可以想象我跟他一起有多闷,我都快变成自闭儿童了!”
“自闭儿童?”
“你不要跟鹦鹉一样重复我的话。”宁禹疆郁闷了,大家完全不是一个星球的,说个俏皮话都要解释来解释去的,不过至少白灵还是个能说话的对象,比又冷又闷的杯子男强多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转眼到了宫城侧门。
白灵亮出腰牌正要进去,忽然宫门一开一列队伍直冲出来,当先一辆马车速度飞快,完全是横冲直撞的驾驶方式。
宁禹疆眼明手快拉了白灵闪到路旁,宫门外不远处就是繁华街道。街上的人见马车飞速驶来,惊慌之下往路两旁闪躲,路中间一个小女孩被人撞倒在地,哇哇大哭。
那辆马车依然不避不让,直往前冲,眼看着马车再冲前几米,马蹄就要往小姑娘身上落下。
宁禹疆见了又急又怒,意念一动,街中凭空卷起一道旋风,挡在了马车前进方向之上。
牵引马车的两匹骏马闪避不及撞上旋风,齐齐被劲风刮向一侧,连带马车车厢也不受控制地吱一声在路面上甩过一个半弧,轰隆一声翻侧在路旁。
车上两道人影一闪,车夫和车厢中的人幽灵般跃落车旁。
宁禹疆看警报解除,心中一松,街心的旋风如出现时一般凭空消失。
差点命丧马蹄之下的小女孩吓得连哭泣都忘记了,直到一名妇人惊慌失措地上前抱住她,才又哇哇哭起来。
街上的行人也被这一幕吓住了,但显然对马车的主人很是忌惮,只敢远远站着观看。
“大胆!什么人敢挡本少爷的路!”马车中跳出来的那人冷声喝道。
这人长相甚是俊美,衣衫华贵,称得上是翩翩美少年一名,只是眼神阴鸷凶狠,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宁禹疆对这种不小心驾驶,不把别人的生命安全当回事的行为本就十分愤怒,看对方毫无悔意,还一副打算兴师问罪的口吻,心中更是不满。
正要开口,忽然身后白灵轻轻拉拉她的衣袖,低声道:“这是水族三长老的公子,小姐……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原来是“*”啊,难怪这么牛!
宁禹疆不想给阿姨添麻烦,想着既然已经掀翻了对方的马车,小女孩也没事,这里没人看得出来是自己出手,就无谓跟这种没品的垃圾纠缠不清浪费时间。
但是对方明显并不这样想。
那公子喝问之后见无人肯出来答话,自觉当众被人戏弄丢了面子,一旁的车夫看自家少主人怒气腾腾,举起手中的马鞭就向刚准备抱着小女孩离开的妇人抽去,口中骂道:“不长眼的贱民!敢挡我家少爷的车!”
马鞭还没落到妇人身上,马夫忽然哎哟一声惨呼,扔下马鞭捂住双眼滚倒在地上——正是宁禹疆偷偷送了他的双目一对风箭,虽不致盲,但也足够他痛上半日,以教训他“不长眼”地到处欺压良民。
白灵看他们恶霸至此也很生气,再看宁禹疆无声无息地施法救人惩恶,心中更是敬佩,偶像啊!早忘了应该劝小姐息事宁人,少惹是非。
三长老的公子看到手下受伤,怒气更盛,但是究竟是如何受伤了,大家都没看清楚。
跟在马车后尚有十多名三长老家中的侍卫,其中有人上前掰开马夫掩住眼睛的双手,只见眼球布满血丝,眼睛明显肿了起来,似是被人狠狠打了两拳,但是附近又并无“凶器”,知道是遇上了高手。
一名年纪较长的侍卫站起身,忽然向宁禹疆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凑到自家公子耳边轻声禀告了几句。
那公子眉头一皱,就向宁禹疆走来,冷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风族的小族长啊?!”
宁禹疆看那小女孩和妇人已经安然离去,本来打算走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找上她,不由得大觉奇怪,她施法时又没有摆POSE也没有念咒,这个恶少怎么知道是她呢?
侧头向白灵抛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白灵苦笑着指指她的额头——你的标志都写在脑门上了,稍微懂行的都猜到是你了。
宁禹疆恍然大悟,做好事不留名都这么难,什么世道?!
白灵是水流觞身边的侍女,与这位三长老的公子见过多次,此刻不能假装没看到,只好躬身行礼,然后礼节性地向宁禹疆介绍道:“小姐,这位是三长老的公子尹曦。”
宁禹疆随随便便地“哦”了一声,对白灵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然阿姨要担心了。”
对尹曦她完全没有搭理的兴致,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尹曦仗着父亲身为长老的威望势力,在水族横行霸道惯了,而父亲一系拥护的是五夫人的公子,与水流觞一系向来不和。
此刻看水流觞亲自带回来的娇客就这么一个娇美稚嫩的小女孩,冒犯了他之后竟然还一副不把他放在眼内的冷淡模样,怒气直往上冲道:“今天的事,不给个交代就想走?哼哼!当我尹曦是什么人?!”
“别以为穿了一身衣服就可以装作是人。大街上横冲直撞不顾别人死活,你连当禽兽的资格都未必有!”宁禹疆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能把人活活毒死。
尹曦与一众侍卫都被宁禹疆毒辣的骂辞震住了,指着宁禹疆半饷,才恨声道:“大胆!臭丫头!别以为有族长和大夫人撑腰,本公子就怕了你!”
宁禹疆笑着学他的口气道:“大胆!死禽兽!别以为有三长老撑腰,本小姐就怕了你!”
其实她心里很想直接痛扁这个臭小子一顿的,但是按照上辈子的经验,一般先动手的都会比较理亏,为了不让阿姨难做,她决定撩拨对方先动手。
她就怕这个家伙太有脑子,瞻前顾后不敢跟她打架。
这些天看着无字天书,学了不少风族的法术,正想找人练拳。
白灵也很不爽尹曦,但是想到万一小姐和他动手,这麻烦可不是一点两点!
再说,这尹曦虽然没什么人品可言,可在水族的年轻一辈中,实力属于中上,现在手下还带了那么多人,万一小姐吃了他的亏,那可就惨了!
偷偷扯扯宁禹疆的袖子,低声道:“小姐,这事还是回去禀报大夫人再说吧。”
尹曦本来看宁禹疆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帮手或后招,看白灵的表现,反而放下心来,冷笑一声道:“今日本公子就来领教一下风族的高招!”
宁禹疆懒洋洋道:“你输了别到处哭诉就好。”
尹曦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管什么风度,双臂一振,衣袖飘扬幻化出长达八尺黝黑水柱,鞭子一般向着宁禹疆抽来。
白灵大声道:“是玄水鞭,小姐小心!”
宁禹疆笑道:“原来会跳水袖舞呢。”一边说着身子随着水柱带起的劲风轻飘飘荡到一旁,两条水鞭抽空了,直接击打到地面上,啪一声脆响,留下两道半掌深的裂痕,要是抽打在人身上,怕不当场筋断骨碎!
宁禹疆皱皱眉头,又笑开了!这家伙够狠的,那等下她就不用留手啦!
两条“玄水鞭”仿佛有生命一般,向着宁禹疆一阵疯*打,宁禹疆看似一点反击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一味闪躲,大街上的地面被抽得石屑激飞,片刻之间成了一片烂地。
尹曦进攻了一阵不见宁禹疆还手,以为她是胆怯害怕,下手更不容情,手腕一抖,玄水鞭不再挥舞鞭打而是变成绳套一般向宁禹疆套去,一时间漫天乌黑水环,几乎遮天蔽日。
但每次看着水环快要套上宁禹疆了,她却偏偏险之又险地闪了开去。
不知这些水环威力如何?
宁禹疆随手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抛如其中一个水环中,只见水环瞬间收缩,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石头竟被水环压碎成数十块拇指大小的碎石。
啧啧啧!水力很大嘛!
白灵看着生生替宁禹疆捏了一把冷汗。
旁边三长老的侍卫看自家少主威风凛凛地强攻猛打,而宁禹疆却只是闪躲,纷纷大声喝起彩来,有几个更大声起哄道:“臭丫头,乖乖给我们公子赔个不是,我们公子就饶过你这一回!不然把脸抽花了,可就没人要了!”
路旁远远围观的民众都为宁禹疆担心,但是却无人敢出头,只盼望宫里快些来人制止尹曦的*。
宁禹疆看尹曦来来去去没什么新招,闹了这么一阵,估摸着很快会有人来劝架,再不扁他就来不及了,于是笑笑道:“你跳舞不好看,今天就跳到这里好了。”
说完手一挥,漫天水影忽然全数失了章法,仿佛有形的水鞭被一阵凭空生出的龙卷风卷住盘旋着直向天空冲去。
尹曦的玄水鞭早已修炼得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承受不住龙卷风的拉力,惊呼一声人就被扯向龙卷风中。
龙卷风风力极是强劲,风速又快,尹曦在风里被带着翻滚转圈,全无还手之力,几秒之间人就被卷到半空中。
尹曦奋力想收回玄水鞭,挣扎脱离龙卷风的影响范围,可惜转圈太多人已经头昏脑胀,双臂发麻仿佛再不是自己的,玄水鞭在风中绞缠一阵,反将他自己缠成粽子一样。
朦胧中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龙卷风忽然消失,身子不受控制地从半空中直往下掉。
两名侍卫匆匆扑上来想把他接住,结果成了现成的肉垫,三个人倒成一堆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