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妙见山出来我们一路向北直奔舞鹤市而去。
“为什么不朝南走啊,”我打着哈欠叼支烟在嘴上,“南面近得多!”朝南只有需要十几小时车程,朝北几十个小时,也不知道洛大师是不是老年痴呆搞不清楚方向,弄了个远的不行的港口叫我们去坐船。
“不是啊,”王熙懒洋洋的坐在后排,“洛爷爷说这边属于日本内海,算了一卦不吉利,叫我们朝北走,”他想了想,“洛爷爷的卦一向很准的,我们走北面绝对没错。”
他把毯子朝上拉了拉。灵童也不知道怎么了,出来以后居然很快开始睡觉,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反正呼吸平稳脉象正常,我们也就不怎么费心了——当然,恶意猜测不是没有:我就认为说不定某些民族对幼童的特殊爱好,说不定光顾过…
说起洛大师的卦我突然想起来了,“对了,为什么我们出门之前洛老爷子不帮我们算算卦什么的呢,偏偏今天才能算?”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桑榆开着车插了句,“洛爷爷的听骨卜算是卦卜之中的极品,准确率高又不会有违天和,但是物极必反也有自己的弱点——每七天才能起一次卦!”
那就对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洛老爷子不帮我们算算,结果搞得乱七八糟,现在一说我清楚了。他这样还差不多,要是真的随时能算卦又准确无比,那还不逆天了。
妙见山出来第一个城市南丹市,然后若是一路北上则是京都,再走就可以到达舞鹤市;为了绕过京都我们选择了从南丹市朝西北方的福知山市而去,再上舞鹤市。
“为什么要绕路?”王熙吃着干粮问我,“直接上去快的多,”他伸手在地图上卡了卡,“这么一绕差不多要多两小时候路程。”
“你说呢?”我伸手到他旁边的袋子里摸出饼干塞嘴里继续说,“京都绝对是最危险的地方,不但容易被风魔的人发现,遇到警察的设卡也会被当成绑匪。”
“我赞成!”桑榆首先表了态,“王叔你看呢?”
王伤看了看地图再比了比距离,“虽然绕路要花更长的时间,但是和我们所会遇到的危险来说比这确实值得,”他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意见。
“那我也没意见了,”王熙没心没肺的点着头继续吃,“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这小子!
“所有人快点吃完,然后我们直接去福知山市,”桑榆直接下了令,“到了地方我们就休息吃饭。”
“好!”保镖们偷眼看着桑榆的态度,见没有反对于是齐齐应了一声,也算是给我个面子。
出得妙见山熊姥姥就扔下句话直接走了,说什么有见面的那一天,这样倒是把我们扔半路了自生自灭。一干人都是从幻术中财出来的,哪能不知道那厉害,我们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无他法,只能不耽搁一直赶路,好不容易过了南丹市买了点吃的,于是休息一下顺便商量接下来怎么走。
我再看看地图,左思右想觉得还不错,绕过了交通要道又能顺便得到补给休息,加上众人的一致赞同,我还真觉得自己有点水准了。
按距离来算,到福知山市就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还多,我们自然不会在那里停留,不过吃饭是少不了的,还要顺便加油接手之类的,停上半个多一个小时应该问题不大。
我们选择这个旅店位于城市边,加上现在夜深所以人不太多,随意点了一些我们轮着班开始吃东西:先是我和桑榆带人吃,再是王熙王伤进去。
保镖们不懂法术,倒是只能我们三人操心了。
桑榆才睡醒胃口不怎么好,只随意吃了点就停了手,捧着杯热茶看我西里呼噜猛吃,“慢点,慢点,那有点世家子弟的样子,”她一副嗔怪的模样,“别把自己噎着了。”
“恩,恩,”我对着倒不是很在意,随口也就搭了话,“对了,这里有什么传说典故没有,你给我说说,回头我也有的吹。”
“这里?”桑榆略想了几秒,“这里倒是真有两个典故是可以听听的:这里是有名的鬼之城,日本著名妖怪酒吞童子退治传说就发生在这里,一直到现在每年十月份都有个著名的‘鬼祭’;另外这里是明智光秀所修建的居城,天守阁下面的石墙全部是由石头堆积而成,没用任何的水泥灰土之类,都使用的是寺庙上拆下来的石头。”
“呃,这么大胆?”我边吃边搭白,“也不怕报应!”
“那就不知道了,”桑榆微微一笑,“我去看过,那石块中有墓碑、经文碑甚至说佛像碎块,确实胆子大得很。”
“呼~”我放下筷子长长舒了口气,结果一下子拉扯到了伤口,又觉得胸口有些气闷。尼玛,肋骨没断只是弄了点内伤出来,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略略调整呼吸让自己舒服点,一抬头就看见桑榆眼中的关切,我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扯了一下,”我站起来避开她的眼神,“走,换班去。”
“要真没事才好,别硬撑,”她起身招招手,“实在不行你上车休息,我下面盯着就行了。”
“到时候看嘛,有问题我自己处理。”加了一句,“放心嘛!”
一起吃饭的保镖们都差不多吃完了,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见手势纷纷起身一同出了门,“太慢了!”一出来就听见王熙远远的抱怨。
门口距离我们的车只有几十米,我和桑榆走在最后,才到门口见王熙带着人已经开始朝这边走了,边走边嚷,“饿死了饿死了…”
“少爷,一会能喝两杯不?”另一个保镖问他。
“要吃肉!”有个看起来很壮很憨的家伙这样说。
他们神情、谈吐都很轻松,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快点去吃饭吧,酒暂时不准喝,上船以后再喝…嘿,这臭小子跑真快——王叔?”桑榆给王熙叮嘱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笑骂着走到中间那辆车旁叫了一声。
“大小姐。”王伤应了一声从车上下来,虽然满脸疲倦眼睛发红,下车之际依旧敏捷如猿,“那我先吃饭去了。”
“王叔你放心去吃饭,交给我们了。”
王伤一路上没有离开过这几个俘虏,一直自己亲自看守,就连换班睡觉的时候他依旧没休息,四十好几五十岁的人了,再怎么都有点吃不消。
我朝车内看了一眼,那几个家伙倒在车厢内依旧昏迷不醒,呼吸之间发出沉重的吸气声。
两个保镖上了车去守着。
我挨个检查了一下车轮、水箱之类的,怕是半路有个好歹,顺便再看了看继续熟睡的灵童。检查一半看见桑榆满脸掩不住的倦意,“你车上去坐着吧,他们很快就吃完了——没事的!”
“不去…”她倔强地摇摇头,“一会再说了。”
“那…”我正想扯两句废话,突然感觉似乎灯光暗了暗。
“不好!”异口同声。
保镖们还在神态悠闲的各做各事,听声音全部呼啦啦围了过来,刀出鞘枪上膛,十几只眼睛四处扫,“你们守着,我里面去。”
人一多就没我什么事了,怕只怕王熙他们有什么不妥。
才拔脚跑了几米,屋里面王熙已经冲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一大堆人,“咋了咋了?”王熙边跑边准备从后面把刀拔出来。
“我们没事——你们呢?”
“我们也没事,只是刚才灯闪了一下,”王熙见状放慢脚步,眼中还是怀疑,“真没事?”
我看了看他身后,“呃,刚才没事,现在我觉得有事了…”
丫一听又差点把刀拔出来,虎视眈眈转着圈子嚷:“在哪呢,在哪呢,指我看下…呃,我们不是准备逃单…”
一转身看见老板娘横眉怒目叉着腰站背后,握着账单昂着头,一副‘不给钱打死你’的表情,面对几十个壮汉毫无畏惧。
……
四目交接,我们王大少爷直接败下阵来——他唰一声脸红了。
“我给钱…”王熙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底气,准备叫声‘王叔买单’之类的,谁知王伤目不斜视哼着曲,晃晃悠悠绕着圈子已经离开了人群。
脸上赫然五个大字:俺不认识他!
欲哭无泪啊!大少爷头一低,掏出把日元塞老板娘手上,“不找了!”然后落荒而逃。
老板娘脸上一副鄙夷的表情回到店内,他呲牙咧嘴满脸苦逼——堂堂王家大爷被人追饭钱,这辈子估摸着还是第一次。
“呃,今天的月亮好圆…”他歪着头看天,从我身边走过活像睡落枕了。
怎么嘲讽一下…“出事了!”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震的我耳膜有点嗡嗡声!
回头是王伤那对充满恐惧和怒意的双眼——他从车上跳下来,沉声道:“他们死了!”
怎么会?那里面不但有五个忍者,还有自己的两个保镖加上我和桑榆在外面,无声无息就死了?
二话不说我就跟着桑榆爬上车——里面的人东倒西歪躺一地!
看起来差不多,但是稍稍检查发现了其中的差异:两个保镖只不过是晕过去了,那五个忍者则全部断了气。
死者脸色铁青带黑,张着大嘴,眼睛和面颊都深深凹陷,就像动画片里面饿了几十天那种人。我伸手一摸,尸体冷的厉害,如同才从冰窖中抬出来一般。
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你在想什么?”桑榆脸色难看抬眼看我,“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