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节到底谁是鬼(二)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寝室里静的可怕,白茹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她听来的趣闻。当然,一点都不有趣,真的一点都不有趣。
“咔嚓——”
这是一声巨大的响声,清脆但不悦耳,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陶小沫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在这声巨大的破裂声中达到了升华。全身剧烈的一颤,那颗小心脏为了证明它的存在,强有力的跳动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陶小沫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的心脏会在下一秒从口中跳出来。
“啊——”
是草莓尖叫的声音,很短暂,听起来有些刺耳。
随着玻璃的破碎,冷风四逆的打着圈席入室内。桌上的烛火挣扎了几下,也惨淡收场了。屋里屋外陷入了一片黑暗。
草莓只是短暂的尖叫了一声过后,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让陶小沫感觉到不安。寝室内实在太安静了,让人不由的心生惧念。
“咳咳——”
陶小沫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这死一样的沉寂。
“咳咳——蛮倒霉的啊,居然玻璃碎了。是谁在搞恶作剧,砸破的吧,——你,你们还好吗?”陶小沫尽量稳住自己杂乱的呼吸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抖的不是那么的厉害。
不知道陶小沫有没有想起这么一件事,这里,可是寝室楼的第五层。谁可以有这么好的臂力,将五楼的玻璃砸破——
没有得到回应,陶小沫的心沉了一下。窗外那一抹吝啬的月光,勉勉强强能照射出寝室的大致结构。
刚才破掉的那块玻璃,此时呈现出一个黑洞。一个如同人头那么的黑洞。
陶小沫不敢在去看,生怕在看一眼,那个黑洞里就会钻出什么可怕到足矣令她休克的东西来。
————
寝室里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像是——
陶小沫的眼皮有些沉重了,虽然此时的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睡着,可是那不争气的眼睛,挣扎了几下后,终于闭上了。
————
一道强烈的白炽灯光亮刺得陶小沫有些睁不开眼睛。
白嫩的小手遮在眼帘上方,她在努力的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咦,这是哪里啊。好像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环视四周,这应该是一栋教学大楼。光线充足,像是某种特质的摄影片场灯光。此时陶小沫所处的位置,是在教学楼的一层。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可当她转身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却发现。居然没有大门——
莫非是自己转向了?陶小沫心里有些犯嘀咕,好好的一栋教学楼怎么会没有出口呢。无奈,只能转过身,寻找大门的准确所在。
面前是一面落地的镜子。很大,擦的很干净。这种镜子一点都不少见,仪容仪表镜,在各个学校里,应该都会有。
镜子里有个人,不,不——
不可能的,自己的这个位置,不应该会被照在镜子里面,因为,因为陶小沫在镜子的右侧方位。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身处镜子的右侧方位,可是视觉却能清楚的看见镜子的正面,而且,镜子里的人影正是一脸惊愕的自己。
脖颈处稀稀拉拉的开始往外冒出鸡皮嘎达。不一会,就布满了整个脸颊。这是一种特殊的恐惧反应。比起那种害怕后出冷汗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
————
“有人吗?喂——”
突然,在楼梯的拐角处传来了一声一个熟悉的女声。陶小沫在脑海里快速的搜索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有人吗?喂——有没有人——”
当第二声响起的时候,陶小沫已经确定了,那是室友草莓的声音。原来,草莓也在这里,陶小沫喜出望外,拔腿就往楼梯的拐角跑去。
“突突突——”
楼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尽管陶小沫努力将脚步放到最轻,可还是传出了阵阵回声。
怎么回事,居然,居然走不到头。
陶小沫的鼻尖渗出几许细密的汗水来,猛然停住脚步。因为她发现,如论她如何行走,如何奔跑,她始终走不到楼梯的拐角处——
“喂——到底有没有人啊。“
草莓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可以清楚的听见,那声音中已经透出颤抖和哭声——
“草莓,草莓我在,我是陶小沫,你别怕,我马上过来。”
陶小沫有些急了,她应声招呼着草莓的同时,又开始朝着那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楼梯跑去。
“啊——啊————”
这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陶小沫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草莓,草莓你在吗,草莓,草莓回答我——”
陶小沫不清楚草莓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光听这声音,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她一边喊叫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可结果都是徒劳的。
当陶小沫喘着粗气绝望的蹲在地上后,草莓的声音也在没传来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人能够告诉自己。陶小沫有些生气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只是感觉自己被整了,一条平坦的路为何就走不到头呢。
生气有时候也能带给人某种动力。比如此刻的陶小沫,因为莫名的生气,头脑也变得冷静了下来。
她突然站起身来,停顿了几秒后。转身往后走去。
“大爷的,不让本小姐往前走,那本小姐就往后走,我就不信这个邪。我是谁,陶小沫诶,——”陶小沫边走边抱怨着,此时的她真的生气了。
不知道是她的反向思维起了作用,还是遇见好兄弟爆粗口起了反应。还真叫她给走出去了。
这应该是一层的另外一个楼梯入口,之前站在大厅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陶小沫擦了把脸上的汗,顺着楼梯上去了。
当她出现在二层的时候,却发现灯光暗淡了很多。有种朦朦胧胧眼睛上糊了雾气一样的感觉。
“草莓,草莓,草莓你在哪里——”
陶小沫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止,只是腿肚子有些略微的打着颤。按照常规的教学楼构造来说,沿着二层的走廊一直走到头,应该就能找见那个相对应的楼梯了。
————
这里就是走廊的尽头了。除了空荡荡的楼梯,还有一间敞开大门的教室。如果判断的没错,草莓的声音,就是从这间教室里传出来的。
进还是不进呢。陶小沫有些犹豫了,教室里很黑,这和周围的场景正好是背道而驰的。惨白的大门被走廊的灯光映照的有些渗人。只是站在门口,那教室里传出的寒气,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一阵阴风。将教室内那刺鼻的福尔马林水的味道带了出来。陶小沫皱了皱眉头。她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医科大学么。似乎连食堂都有着这么一股子味道。只是,这里传来的味道,更加浓重一些。
敞开的大门,像是有些某种魔力,将陶小沫紧紧的吸引住了。尽管她已经觉得事情开始不对劲了,可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啊,却指引着她往前走去——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这一次,同样不例外。
陶小沫拖着两条沉重的腿,一步一步朝着那间黑漆漆的教室走去。
刚刚进去教室,那股子刺鼻而浓重的福尔马林水的气味,狠狠的迎面扑来。这让陶小沫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胃里翻腾的厉害。定了定神,尽量用嘴巴去喘气。可那股子味道i像是定格在了鼻腔里,挥之不去——
她在墙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寻着灯的开关。墙壁很潮,潮的可以留下水来。黏糊糊,湿哒哒的一片。
陶小沫很是厌恶,还好,她终于摸到了开关。
“啪嗒——”
陶小沫按亮了灯,低下头看看手上到底沾了些什么东西。啊——天呐。这是什么,一手黑褐色的东西,似乎还带着粘膜。
此时陶小沫的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哇——”俯下身,剧烈的呕吐着。
窗台下有个洗手池,这应该是一间实验室吧。陶小沫努力了半天,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可手上沾到的东西,让她实在膈应的难过。
“啊——啊——啊————”
这是陶小沫的尖叫。这是陶小沫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尖叫。
来到洗手池边上的她,看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一幕。
水池里躺着一个人,不,是一个死人。一丝不挂,全身呈蓝灰色。腹腔被打开,五脏六腑清楚的暴露出来。对于医学院的同学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而可怕的是,是那个躺着的人,那张脸,就是,就是自己室友,白茹的脸啊。
白茹静静的躺在水池里,脸却是扭转到陶小沫这一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嘴角挂着一抹嘲弄。她在笑,对,她是在笑,在对着自己狞笑——
“啊——啊——啊————”陶小沫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可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