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听到外界传来的歌声,叶枫从床上爬起,静静细听,待得整首歌唱完之后,他才开门出去鼓掌说道:“阿碧姑娘此曲听着当真是回肠荡气,古人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姑娘你这也未必差了。”
阿碧笑着道:“唱得不好,叶公子可不要笑我就是了。”
“哪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叶枫笑道,“阿碧姑娘此曲似乎别有深意啊。”
阿碧红霞上颊,摆手道:“哪有?我只是唱着玩玩而已。”
叶枫不置可否。这首采桑子原是吕本中写自己宦海浮沉,行踪不定,南北东西漂泊不定,常常在月下思念自己的妻子。下片中的暂满还亏,比喻自己与妻子暂聚又别,十分不舍,当的是真情流露。
如今阿碧在此时吟唱此曲,在别人耳中或许只是唱着玩玩,但知道她心中所属的叶枫却是明白,这首曲多半是唱给那个经常在外的慕容复的。只是这个小丫头明着看起来活泼可爱,十分阳光,可内心底下却一直十分自卑,认为自己不过是个丫环,根本没资格去喜欢慕容复,更何况前面还有天姿国色般的王语嫣,她便是更加不敢了,也就是偶尔借着词曲,抒发一下心中的思念罢了。
“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家阿碧妹子救上来的那位侠士吧?”
叶枫听见一个男子声音,连忙回头望去,就见到一个男子大踏步过来,下颚留着一丛山羊短须,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锦衣,看起来颇为讲究。
“这位是……”
“我是慕容家的管家孙三。”孙三行到前处,拱了拱手,道,“听说小兄弟初来时伤势颇重啊,不知如今身体可曾复原了?”
叶枫笑道:“多谢孙管家惦念,这些时日得蒙阿碧姑娘悉心照顾,伤势已然尽复……我叶枫这算是欠了阿碧一条命了。”
“这般正好,若是叶小兄弟愿意的话,可以多在这琴韵小筑盘桓一些时日,空闲时候还能听一下我家阿碧姑娘的仙曲。”
阿碧脸色微红,瞪了孙三一眼,道,“啊呀,你们一个个仙音长仙音短的,我这嗓音又算得了什么?比起我家的阿朱阿姊,我可是万万比不过的。”
叶枫笑着道:“哦?不知道这阿朱姑娘是哪位?她也像阿碧姑娘你这般仙姿玉色吗?”
阿碧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盯着孙三道:“我怎么比得上人家,阿朱阿姊比我漂亮了十倍百倍了。”
叶枫摇了摇头,“看来阿碧姑娘说的是天上的仙女了,人间能有阿碧姑娘这般姿色的已然是十分少见。”
阿碧脸色更红,羞道:“好啦好啦,我们这般,人家孙管家都插不上话了。”
“叶小兄弟能够不讨厌这琴韵小筑自然更好,正巧我有件事想让小兄弟帮忙。”孙三笑道。
“哦,不知是何事?”
孙三说道,“哎,我们慕容家在江湖上名头太大,经常会有一些人来此拜访,好一些的说是拜师学艺,有些恶人一上门便是舞刀弄枪,寻仇生事,我家阿碧姑娘经常出外采菱,也未见得安全。所以我想让叶兄弟留下来,保护阿碧的安全。”
听到孙三的话,叶枫心中一动,便知道这是慕容家想要招揽自己了。
孙三见叶枫低头沉思,便抽空向着阿碧打了个眼色,阿碧对着孙三吐了吐舌头,而恰在这时叶枫回头,这一幕正好落在他的眼中,阿碧连忙收起表情,而这也令叶枫心中微有些疑惑。
“小兄弟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孙三连道。
叶枫回过头来特意像这孙三的喉间看去,只是被那山羊胡子挡住了视线,也未曾看得仔细。
“阿碧姑娘有难,原本我不该弃之不顾的,只是我尚有急事需要前往西南大理国一趟,此事实在拖延不得……”叶枫为难地看了阿碧一眼,道。
那孙三所言倒是不假,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确实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寻仇滋事者也确实不少。只不过即便这些人上得门来,也未必是阿碧的对手,再加上慕容家四大家将个个武功不俗,这些寻仇者多半讨不得好,根本不需要叶枫留下。
叶枫要去大理国一趟也是真的,破极玉这次给出的任务看似选择面相当之广,可武侠世界门户之见相当严重,这些武艺每一门扔出去都是镇派之宝,哪个人愿意拿出来教你?现如今,最好得到的就是【琅环福地】中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可若是去的晚了,被段誉捷足先登,以后再想得到这两门武功只怕是无望了。
叶枫在这琴韵小筑内已经呆了半个多月时间,若是再耽搁下去,机缘真是要飞了。
阿碧和孙三对视了一眼,前者曾经听叶枫提起过西南大理国,便试探道:“叶公子可是要找那位姓段的公子?”
叶枫直接点头道:“不错,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大事,此事对我来说甚是紧急,实在拖延不得……将来等我得了空,再来此地聆听姑娘仙音,回报姑娘救命之恩。”
孙三见叶枫去意已决,也不再阻拦,便出言道:“不知小兄弟准备何日离开?”
“在下的伤势也算是好得差不多了,我便现在就启程吧。”叶枫拱了拱手,道,“阿碧姑娘……还有孙管事,后会有期了。”
“阿碧,要不你去送送人家?太湖上的水路一般人可认不得。”
阿碧点了点头,正要和叶枫一起离开,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响,“诶诶诶,兀那小子,要走可以,先和我打上一架再说!”
这声音从远及近,过不许久,一个留了长发,身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便来到了眼前。
阿碧看着来人笑道:“风四哥,你回来了?”
“我一天前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听说你救了个小白脸……长得倒是挺俊。来来来,我们先打过再说,许久没动手,我手都痒痒了。”
说着便已经向着叶枫冲去。
风波恶脚步甚快,叶枫只是眼前一闪,对方便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经过叶丹雪数次附身,叶枫在她身上也学了几手“柳絮随风身法”,再加上自己风神腿的捕风捉影,此时只是一晃身,便躲开了风波恶的扑击。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原来是玄霜庄庄主,‘江南一阵风’风波恶风四哥,久仰久仰!”
“哈哈!认识我更好,打得也痛快!你刚才那身法不错,看好了,这次我可要动真格的了。”话音一落,风波恶再次前扑,双手挥舞之间便是一片掌影。
叶枫心中一震,便见掌风赫赫,威能竟是不小,不过他有心试探一下这个武侠世界的大体实力。这一次竟是毫不闪躲,运起罗汉拳便向着风波恶轰去。
自从习得了《易筋经》,叶枫的罗汉拳威能就日渐强大。此时数拳轰出,双拳之上金纹包裹,更有梵音阵阵,竟是已经将拳势催动到了第三层境界。
“咦?”
两者拳掌交击,几个呼吸时间便对轰了十来招。叶枫每与其对轰一下,便身子一震,向后退去,十来招之下,身体已经退到了客房的门边上。
风波恶往后退了两步,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少林寺的罗汉拳,看架势竟是练得有模有样,比那些个秃子都要精深许多。你师傅是谁?”
叶枫叹道:“在下前些年有过奇遇,在一个老和尚手中学过几手罗汉拳,只是那和尚未通报姓名,如今想来倒是一桩憾事。”
风波恶知道他是在胡扯,不过他也是随口一问,并没真要知道对方师傅名姓,“我看你刚才似是未动全力,这般打着实在不痛快,我们出去打。”
说着,风波恶几个闪身,便自出了庭院,来到外面草地上。
叶枫眼睛微眯,刚才那一番交手,风波恶每一掌上的力道都不差于拓海六星修士的一击。而且据叶枫观察,此人说得凶悍,但出手还是留有余地的,远未有动用全力,如此看来,这人的修为就算没有玄海境,也应该较之差之不远了。
慕容复四大家将之中,风波恶和包不同两人武功最弱,公冶乾和邓百川较他们两人就要强了不少,更不要说那个人称“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复了。这还只是江南,若是放到全国,武林好手只怕更多,这由不得叶枫不忧心啊。
见风波恶已经在外面等了,叶枫眼睛微眯,身子便是疾跃出去。
“风四哥,我叶枫的武功,拳脚刀剑样样在行。只不过我承蒙慕容家照顾,还未报答就动刀动剑的实为不妥……”
“诶?有架打就好,哪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叶枫道:“我叶枫有我的原则,若是风四哥不同意,我不打就是。”
“好好!刚见识你的拳法,这次就来腿功!”
“好!风四哥注意了!”话音一落,叶枫身子便是前窜,右腿霎时间化成了漫天腿影。
“风中劲草!”
风波恶一见此招,眼睛一亮,顿时叫出了声来,“好招式!”
叶枫见此招对风波恶压力不大,身子便是一跃,更多更快更急更重的腿势便轰然而下。
“好招!好招!”风波恶大笑,双掌上推,隐隐间竟然一团黑色的雾气向上轰出,竟是将叶枫腿势破的一干二净。叶枫借对方之力向上飞跃,与此同时,身子便开始急速旋转。
霎时间,风云涌动,大量的风系能量凝聚在叶枫的脚尖上,随后化成了一条青色的风龙。
风波恶喝道:“此招何名?”
“神风怒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