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星宫虽然受到波及,但本源不伤,空间禁锢之力依旧存在,将夜还是如同一只进入风箱的老鼠,受制于其中。
正在他有些无奈的时候,他有得到了雷之将夜的传讯,十月让他过去,从由她把守的那道空间暗门走。
于是,流袖便看到了接下来让她心神巨震的那一幕。
十月的召唤,将夜不疑有他,马上飞向十月,和十月对视一眼,便俯身从那道空间暗门中钻去。
临走时,将夜突然想起,十月老妈还在自己手上,正好将岳母大人送还天空之城,便要回身。
突然,他全身巨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低头看了看胸前,两道月轮之刃从他背后贯穿而过,透到了胸前。
将夜受伤了,伤得最重的不是身体,而是他那颗心。
他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十月,双眼黯然神伤,全身魂销骨立,嘴里含着鲜血,用浑浊不清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十月也浑身颤抖,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然后身体松软的瘫倒在地,双手抱头,疯狂的敲打起自己的头来。
庄作蝶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十月,干的好,我跟你说过了,你的男人已经疯掉了,为了报仇,他杀了多少无辜的光精灵?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他,将他囚禁起来,不要再让他干傻事。我是他的岳父,看在纯纯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他......”
将夜仿佛没有听到庄作蝶的话,双眼还是死死的盯着十月,双脚慢慢的走到十月的身边,用绝望的声音说道:“果然,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经受住最后的考验......”
十月倔强而疯狂的抬起头,双眼泪垂,起身来到将夜身前,双手捂住月轮之刃,想要堵住上面的伤口,嘴里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为什么是仇人,你为什么要杀我的母亲,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仇恨让挚爱之人变成这样,流袖看得已经满眼泪水,让她更心痛的,还在后头。
只见将夜,什么都没有说,反手就抓住月轮的把柄,决绝的往后一拉,伤口受到月轮的再次切割,更多的鲜血彪射而出。他扔下一根月轮,又去拔另外一根。两道血柱彪射到十月的身上,让她更是伤痛欲绝。
让她更伤痛欲绝的是,将夜扔下第二根月轮之后,又扔下一个人来,这个人一落地,就让十月全身都愣住了,完全懊悔现在也只能用泪水来表达,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哼,有什么想不通,王者之怒,流血千里,我墨门不是好惹的,一切都是血债血偿而矣!”
将夜说完,没有继续看十月,而是仰头看着远处的庄作蝶,一步一步往前走,脸上没有任何其余表情,除了讥讽还是讥讽:“你这个窝囊废,除了利用女人,你还会做什么?”
庄作蝶先是一愣,眼角肌肉一阵抖动,然后勉强提气道:“哼,谁叫女人是你唯一的软肋......”
他这话,倒也说的中肯!他趁将夜说话的当头,早就命人封住了暗门,重新对将夜形成了合围之势。
只是,庄作蝶的话让将夜陷入狂暴之中:他一心救世,处处为人着想,却换来今天这幅境地,爱变成恨,亲变成疏,富贵变成贫穷,宁静变成混乱......这些日子来积压的怨气,这个时候统统爆发出来。
他左手一招,那杆绝世大枪出现在手上,右手往自己的伤口处探去,携带大量火灵力和暗灵力的鲜血在他手掌上凝结为一粒粒黑色的血珠。这些血珠被他灌进加持在大枪之上的轮回沙漏中......
这一幕,看得流袖心如刀绞,她口中重复的念叨着:傻瓜,傻瓜,为什么会这么傻......
炼血为弹的将夜,将目标指向了从神界降临下来的三十六位双鱼宫神皇,每开一枪,双鱼宫的一名神皇就会变成一团血色的沙子,溅射开来。
“快......阻止他......保护降临天使......”庄作蝶完全慌乱了,神界降临下来的神皇,是家族中的中流砥柱,损失一个,他都要挨一顿狠狠的批。
将夜却是完全疯狂了,他全身细胞国度散开,把自己的细胞国度当成炸弹,用八卦阴阳颠倒错乱之术加持,对敢上前来的人一顿狂爆,结果就是光精灵上一个死一个,上两个,死一双。
这一刻,所有人包括庄作蝶在内,都胆寒了。庄作蝶是彻底惹怒了将夜,对于将夜这样一个绝世懒人,平时对什么都不会生气,而一旦生气,生起怒气,恐怕死神都会胆寒。
因为,这一刻,他就是死神的化身,代替死神收割有罪的生灵。
三十六个神皇,本就在神龟大陆精纯的本源之力自爆冲击下受伤重残,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手之力,被将夜一枪一个,化为血砂。庄作蝶看得眼皮直跳,眼皮里首次现出恐怖神色:他看得清清楚楚,被击中的神皇,连灵魂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对血砂。
如果,这东西击中了自己,自己岂不是也?
庄作蝶冷汗直流!
将夜收割了三十六名奄奄一息的神皇,他自身也奄奄一息了。十月那对月轮是神界传承至宝,能够对炼成魔体的人产生持续的伤害,他身体中的血液都快流尽了......濒临昏迷之际,他用最后的执念告诉自己,一定要回到孤独城,死也要死在孤独城......他用最后的力气,赶到十月所在的那道暗门,回头看了十月一眼,便逃了出去。
流袖利用时光回溯之术看到的最后景象,便是十月那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的呆滞的眼睛,这双眼睛让流袖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将夜,摸了摸眼泪,眼神中满是坚定,嘴中悠远的叹息道:“最后的考验啊......”
将夜头痛欲裂,好像做了一个痛苦的梦,自己从梦中刚刚醒过来。他口渴无比,连忙找水喝,几乎将木桶中四分之一的水都喝掉,才算作罢。同时,他肚中饥饿,鼻子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看到桌上一众菜肴,各式美味俱全,边上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道:“亲爱的,我身体小有不适,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我会保护自己,不用担心我安全。只是,以后不能再为你做饭,甚至遗憾,你独自一人,要珍重珍重......”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将夜把吃进去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他头疼欲裂,重重记忆如潮水一般侵入他的大脑。
他记起来,昨夜他将囚禁在沙漏中的幽鬼杀戮军团中的首脑人物炼制成弹药。上次,被将夜放烟花放掉的,不过是普通的士卒,这次用的差不多都是神王级或者接近神王级的幽灵将军,威力大的很。同时,他一晚上静坐,进行刺客的修行,积蓄起无边的杀气,因此早上才会有吓到流袖的那一幕。
随后,他在天空之城中一场大战,玄凝练的河图战甲帮了自己的大忙,自己就好像一个不死的怪物一般,任敌人倾泻火力,自身一点伤都没有。接下来,用老妈给自己防身的晶弹破去空间之网,又用本源神龟加持在自己和玄身上的玄黄之力爆发破去了主之囚笼。
接下来的哀伤一幕,让将夜现在都有种心死的感觉,然后疯狂的一战,他的身体到达极限,只求死在孤独城中。
可是,将夜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不缺胳膊不缺腿,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难道自己梦幻了?
或者自己穿越了?
将夜满是疑惑,不过昨天的一切,和现在的一切都如此真实,他不觉得记忆完全是假的。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有人救了自己。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还有谁能够救自己呢?
这个问题,将夜却从另外一个问题中找到答案,他自问道:“这个时候,还有谁能够救自己呢?”
戈奴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这段时间都要用子母佣兵令牌赶往天铸城,处理武器铺子里的生意,年关将近,生意要比平时好一些,所以她每天早出晚归。融融也不可能,因为她给戈奴打下手。
只有流袖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将夜突然身心一震,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种可能让将夜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也只有打破生死法则的时空逆流之术,才能够将那种状态下的自己从死神手中拉回来。而要打破生死法则,必然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该死......阿袖,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将夜口中呢喃着,向雷锤帝国狂奔而去。
他之所以不用空间法术,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感知不到跟随流袖的天之将夜,看来流袖也将天之将夜禁锢在识海或者老妈给的平底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