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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形殿财大气粗,连一封沟连大会的邀请函都是由云讯箓制成,只要在主箓上写下讯息,作为副箓的邀请函,立即就会有相应显示。
一月十六日,邀请函上大会日期栏显示的待定,突然变成了二月六日。
掐着指头算,还有二十天。
巫马夕决定在这二十天内,全力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
在短时间内能够令实战能力形成突破的,最佳的选择,无疑就是太墨碑了。
自从得到房诫的太墨六结之后,由于形势突变,巫马夕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此刻拼命在即,便准备用接下来的二十天,好好练习一下太墨碑的操控。
由于太墨碑运行起来声势太大,巫马夕不敢在客栈之中操练,特地在城郊租了一栋小楼暂住,每天一早天未亮,便乘藏边雕来到城外林中进行练习。
房诫的太墨六结,再加上余亢角的十六符纹,总共有二十二个枝结。这些枝结的结构非常简单,巫马夕早就记熟了,也做过初步的练习,对于其性能有了大致了解。
巫马夕原本还指望,余亢角的十六符纹也能够操控太墨碑,但是试验过之后才知道自己多想了,这十六符纹看似结构与太墨六结相似,但是却无法驱动太墨碑。
想来它们应该是别有所用,现阶段无暇研究,只好暂且搁置,全心练习太墨六结。
太墨六结,分别为:镇、御、封、遁、哮、甲,其用途分别为镇压、防御、封印、逃遁、破邪、化甲,功能非常强大,惟一可惜的是,没有巫马夕最想要的攻击技能。
六结并非死结,还有无数的微调可能,代表着无数的性能变化。
在接下来的几天,巫马夕在林中将这些变化仔细研究练习,太墨碑在刹那之间化作各种形态,而巫马夕的战斗力也随之猛涨,信心渐增。
二月二十二日夜晚,巫马夕侵入凌时乐的意识海时,被里边的情形吓了一跳。
在那原本寂静虚无的意识海中,到处流淌着血红色的火焰,一个个狰狞的形象在火焰中幻化成型,发着凄厉的惨叫,随即又消散成黑烟烈焰。
这是一副活生生的炼狱百鬼图。
巫马夕的意识在那炼狱之中扫描之时,似乎都被那炼狱之中的杀伐血腥所浸染,令他觉得一阵阵的心跳加速,甚至想要呕吐。
想起薛铁华与温雨新的凄惨遭遇,巫马夕心中有些不安,迅速退出了凌时乐的意识海,坐在房间想了片刻,随即便出门,乘着街车向凌时乐所在的风中阁赶去,在距离大约五百米时下了车,进入旁边黑暗小巷,操控极光鹊向着风中阁二楼飞去。
窗户紧闭,巫马夕指挥极光鹊将窗纸啄了个小孔,透过小孔往里观察。
只见里边一片凌乱,凌时乐神情狰狞,头发凌乱衣衫破碎,如疯狗一般在室内乱蹿,追打那个黑衣女子。黑衣女子似乎不愿意伤害她,出手非常克制。两人在室内冲突来回,将整个客房打成战场一般,桌椅瓶盏砸得粉碎,彩饰撕得满地都是。
掌柜在房门口露出一张哭脸,随即被一个花瓶给砸了回去。
这种凌乱的撕打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凌时乐突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黑衣女子赶紧抱住她,将一个封境环扣在她颈部,为她盖上一层黑衣。
掌柜捂着脸走了进来,嗫嚅着说了一句什么,随即被黑衣女子满脸怒容地骂了出去。
黑衣女子将凌时乐温柔地放在床上,看着她开始落泪……
很显然,凌时乐的神智出了问题,从她意识海中的异象来分析,这应该不是癔症,很有可能是一种邪恶意境所致。就像薛铁华的花痴与温雨新的淫-荡一样。
薛温二人的异常,是由于青丘流意境所致,那么凌时乐又是由什么意境所导致的呢?
由于牧神之缰的效果,凌时乐每一次编织意境,都会被巫马夕清晰地观察到,也分析过凌时乐所编织的几个意境,都很平常,是天象意境的变种,不太可能导致这种奇怪的病症。
巫马夕想不明白,便懒得再去理会,转身向着住处行去。
沿着街道走了不到百米,便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卢永合,罗斯大帝境修团的执行长。
当年在西曲城时,巫马夕曾经见过他带人在街上走过,满脸严肃沉着。而此时的执行长正孤身一人,沿着那条灯光繁华的街道快速走过,严肃之中带着些许苦闷。
罗斯大帝境修团,是当年围杀台老的主力之一,卢永合是罗斯团的高层,身上背着台老的血债。若是他还在西曲城,巫马夕对他无可奈何,如今他到了西北,那么当年的血债,就有必要清算一番了。
巫马夕快步跟上了卢永合,远远地缀着。
穿过三条小巷,卢永合敲响了一栋小楼的房门,房门开启,从里边又探出来一个头颅,是一个相貌朴实的中年男子。两人随口-交谈了几句,随即便进了小楼,房门再次关闭。
巫马夕控制极光鹊从窗户飞入小楼,观察发现,楼内只有这两人。
他在屋外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随即圆睁双眼,向大小楼大步行去,一脚将房门踹开。
屋内两人正对坐交谈,一见房门被踹开,瞬间摆好架势,警惕地看着门口那个黑影。
巫马夕不待对方反抗,祭出了太墨碑,“封”字结刹那成型,化作龟甲向卢永合困去。
卢永合忙织意境反抗,却全然无效,瞬间便被龟甲捆缚,如乌龟一般趴在地上。
那个中年男子手中飞出一条赤焰火龙,向着巫马夕咆哮着飞来。
巫马夕一个小封神术锁住对方意枝,火龙立即开始消散,在到达巫马夕眉前之时,化作火星散逸无踪。
巫马夕扔出乌角,一兽一人,一前一后向着对方扑去。
中年人发现所中为小封神术时已是一惊,待看清楚了巫马夕相貌,立即惊呼道:“丰公子且住手……”
话未说完,已经被乌角扑倒在地,巫马夕随即跟上,一个封境环扣在对方颈部。
“居然知道我姓丰,看来也是西曲故人了,你也是罗斯大帝境修团的人?”巫马夕将对方捆好,杀气腾腾了看着对方。
中年人似乎并不为他的杀气所动,苦笑道:“在下鲁未了,是赤尊的人。”
“鲁未了,赤尊副团长。很好,都齐了。”巫马夕将卢永合束缚住,收起太墨碑,取出一柄利刃插在桃木茶几上,“既然知道我姓丰,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们两个了吧?西曲事件过去两年半,今天就用你们两个的人头,祭奠台老的在天之灵。”
卢永合与鲁未了对视一眼,开口道:“丰公子的仇恨,在下可以理解。西曲事件,是大形西殿一手策划,西曲团联被其利用,才会铸下如此大错。我与鲁兄是大势之中的小蚂蚁,都是身不由己,事后也为西曲事件付出了惨重代价,还请丰公子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你们还没死,这代价就不够。”
卢永合道:“丰公子,西曲事件之后,敝团的皇甫洵团长,以及赤尊的马行疆团长都已自杀谢罪,查氏的巫过庭宗师到达西曲之后,也早已议定了西曲事件的处理方案。”
“巫过庭是巫过庭,我是我。”巫马夕语气如寒霜,台隐死前,曾想推荐巫马夕拜巫过庭为师,显然两人之间是有交情的,可是台隐一死,巫过庭就跟人讨价还价起来,这令巫马夕心中悲愤不已,道:“你以为一些所谓的代价,就可以补偿得了吗?”他将利刃缓缓拔了起来,“受死吧!”
“丰公子,我们两个到西北,是来找你的。”鲁未了突然插话,看着巫马夕,“西曲事件,衡如意姑娘受创极重,文苍原宗师将我们派来西北,向大形殿讨要疗伤药材。临来之前,关寻仙公子曾经特地嘱咐我等,顺道寻访公子下落。他说,如果找到你,就替他带句话:大家都在等你回来。”
巫马夕听得此话,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感动。
鲁未了小心地道:“去年末,衡如意姑娘醒了过来,而我们催讨药材的任务也已经结束了,本来是打算直接回西南的,可是一想到丰公子很有可能就在西北,便决定在西北再寻找两年,若是能带着公子一起回到西南,对于衡姑娘来说,比任何恢复妙药都有效。”
巫马夕愧悔难言,片刻之后突然醒悟过来,关寻仙是知道自己真名的,而鲁未了却一直叫自己丰公子,也就是说,关寻仙嘱托找人这事,很有可能是鲁未了编造的。
他狠狠摇了摇头,抓紧了利刃,身上杀气骤然大涨。
鲁未了敏感地察觉到了,立即道:“广尚公子也来西北了。”
巫马夕心中一紧,狠狠盯着他不说话。
鲁未了道:“广公子是前不久来的,还带来了衡姑娘的消息。”
“广尚也来了?他在哪里?”苍雷学院的五个学生之中,巫马夕与大大咧咧的广尚交往并不算多,但是除了老骗子周三泰外,台老和苍雷五生是巫马夕内心接纳的第二批人,在台宅的那段日子,一起生活,并肩战斗,如家人一般的感觉至今难忘。
“就在附近,我带你去。”
巫马夕盯着鲁卢二人看了片刻,将他们的储物囊收起来,解开绑缚,道:“带路。”
鲁卢二人站起来,并肩向前走去,将双手都放在巫马夕能够看到的地方。
出了大门,向东走了百来米,迎面走来一个歪歪斜斜的大汉,远远地喊道:“八蛋九蛋,你们干什么去?”
鲁未了答道:“吴老四,我们今天有事,开不了赌局了,你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