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逸光像是怕冷似的,将身体向沙发里面挤了挤,说道:“你就是印冥钞,我也不干!”
柔和灯光将林正面部照的十分清晰,坐在对面的侯全和黄逸光甚至能看清他脸上每一根汗毛。
侯全心里清楚,这位看着人畜无害满脸阳光的小帅哥,实际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此时林正的威名早已在道上传遍了,甚至还有传说他是专吃人心肝的妖怪,当然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但侯全自家知自家事,他这些年贩卖假钞也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个温饱而已。好不容易来了表弟这个强援,鸟枪换炮,自己可以直接印刷了。可是印出的这东西不是印盗版书,随便在马路上支个摊子就能出手的,要不是兔子找到他才算开了一次张,这会连本钱都要赔进去。在林正眼里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人家要碾死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这次被兔子请来千门,侯全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搞好了从今后平步青云下半辈子都有了个大靠山,一旦出现差池兴许以后就在江底下长眠了。听闻林正说要他们入伙他差点感动哭了,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事竟然落在自己头上难道是祖坟冒青烟了?谁曾想表弟竟然一口回绝了。
想象中的怒火并没有降临在头上,侯全看着林正笑容依旧的脸,急忙将话圆了过来:“正哥,我表弟的意思是我们目前设备原料都缺少,实在是没法继续干了,给我们缓几天......”
林正没搭理他,而是继续盯着黄逸光,问道:“说说为什么不想干了?”他脸上笑意没有减少分毫,身上却发出一股森寒。
瞬时间整个会客室似乎温度低了几分,侯黄二人不由得浑身一抖,像是三伏天出了一身热汗忽然被泼了一瓢冷水似的。
黄逸光何曾经得起杀气的直接冲击,眼里露出几分惊恐,牙齿开始有些发颤,结结巴巴的回答道:“这事太缺德,不管是哪国的钞票我都不印了!我想安安稳稳的过剩下的几个月!”
“缺德?”林正呵呵一笑反问他:“你是国人吗?”
“当然是了!”黄逸光消瘦的脸上现出几分血色,很明显这句话让他很激动,眼镜片子后面的小眼珠都瞪了起来。
“那你知道我让你印东洋钞票的目的吗?”林正不等对方回答连珠炮似的继续说道:“我要用这些钞票扰乱他们国家的金融,我要榨干他们的每一滴血汗,我要他们永远抬不起头来!”
黄逸光好像是想要站起来,身体挺了挺然后又像是泄气的气球坐回沙发里,他颓然摇摇头:“没用!你想法很好,可是我们没有特殊纸张和油墨,即使有这些东西也没办法将大量的钞票运到他们国家,更没办法从市场上流通!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林正摇摇头:“这些你别管,只要是印出来我自有办法!”
侯全插嘴道:“那么油墨和纸张呢?”
“你们以前印美钞的时候怎么解决的?”
林正一提那些美钞,侯全嘴有些拉不开栓,结巴半天没干接话茬。黄逸光摇摇头:“那些是凑巧了,当时我原来单位无意间做实验的时候出了一批被钴十五元素辐射过的油墨,这些油墨恰巧能配出那种颜色,可是由于元素半衰期的原因,这种色泽无法太持久,也就是说等辐射性消失后那些美金就会变成废纸!”
黄逸光这话一出口吓得侯全满头冷汗急忙向他递眼色,黄逸光没发现表哥的眼神低着头自顾自的说:“再说那些油墨纯属是恰巧出现的,谁也没有记得当时辐射当量,很难再复制出来了,哎!假如,假如我还有时间兴许、兴许......”此刻他可能想起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情绪落到了低谷,垂下头低声自语些什么。
“你说那些钞票能维持多久?”林正问道。
“半年,最多半年!”
林正手轻轻抚摸着沙发扶手沉思,突然开口说出一句话:“我能治好你的病!”
黄逸光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猛然抬起头看着林正发愣,片刻他大笑道:“你知道我是什么病?”他揪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黄头发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看看,你看看,化疗、放射,中医、西医,都没办法,你能给我治好了!笑话!”他的脱发明显是放化疗造成的。
“你鼻子头发青紫色,鼻乃肺之表,又是足厥阳肝经的终点,你脸色青黄,怕冷畏寒,肯定是肝病!”林正淡淡说道。
“就算你是华佗再世也没办法治得好绝症!”黄逸光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语气中透着绝望和无奈。
也许以前林正对恶性肿瘤没有办法,但是自从上次替安南国女孩驱毒以后,发现了自己内力的特殊用途,此刻对于肝癌还真有几分把握,刚才他话说的有些太满,见黄逸光这种心态于是说道:“我也许无法彻底治好你的病,可是我能让你多活几年,让你多和家人相聚几年,我还能保证你走后你的家人衣食无忧,孩子能受到良好教育!”说话间林正一直盯着黄逸光双眼,将他眼中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
这是一种心理镜像映射,将自己的行为表情传递给对方,让自己的情绪感染对方。就如同有时候一个会心的微笑,能让别人感觉到欣慰和快乐一般。归根结底这是林正拿手的心理暗示,往往能够影响别人的情绪改变决定。
“你,你能让我多活多久?”黄逸光一旦有了新希望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林正伸出五指晃了晃,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五年!最保守三年!”
“你要我干什么?”
“印钞票,美钞!安南国钞票!东洋国钞票!凡是我需要的你都要给我印出来!另外将技术流传下来!”林正舒缓的语气好似夏日清晨的微风。
黄逸光闭上双眼狠狠吸了一口气,陡然间抬高声调说道:“好!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