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皮映着三人的面颊也显出几分苍白,一阵阵烟雾飘荡在审讯室内,空气流通比较差有些呛人。
“要说对安南人熟悉,首屈一指要算老班长,他六九年就在边境地区服役,给他们打交道最多!”吕鹏飞说道:“他当年还救过一个安南小妞呢啧啧啧!”
吕鹏飞说着摸摸肚子:“忙活大半夜水米没沾牙,早上也不请早餐吃,这中午头了,总该给时间去吃饭吧?”
林正其实早就饿了,但是那一箱箱的枪械炸药仿佛都在他胃里面,感觉堵得满满的什么也不想吃。这些枪支弹药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能发出震天动地的动静。
“让人送几份食堂饭菜来我们从这里吃!”
不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林正就是龙肝凤髓摆在面前也吃不下去。
马脸安排人去打饭,转头问林正:“正哥,那些人让他们先饿着?”
林正摇摇头说道:“不!那些安南人不是关在一起吗?中午给他们好菜好饭的供应,记住一定有鸡鸭鱼肉,但是量一定要小!”
马脸不明所以,只好去安排。
“一会饭菜来了后你先别吃,去他们门外面盯着!”林正淡淡的说了一句。
马脸一愣神马上明白过来,他为人木讷但是心思快,领悟能力很强。
这时候一名汉子来报告,那个猛哥开口了。
……
此时猛哥已经失去了昨晚上的神采,眼窝下陷、头发凌乱、一身衣服也好似乞丐服,原本高昂着的头现在垂在胸前似时刻在寻找地缝钻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刚惨遭强暴的小娘子,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一双大号脚丫子学小脚老太太一点点向前挪,每走两步脸上肌肉就抽动一下,那表情比犯了痔疮都难受。从门口到桌子边不足七八米的距离,他走了将近三分钟。
来到桌前,猛哥抬头看了看林正,又迅速低下头,他现在心里五味杂陈,昨晚到现在还不没一个对时,二人之间的形势天翻地覆,绑匪却成了阶下囚。
林正瞟了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坐!”
“不坐了我站着说就行。”方猛没坐下像是一捆高粱杆戳在那里。
吕鹏飞有些不耐烦瞪起大眼珠子,喊道:“让你坐下就坐下,哪来的废话!”他并不是客气,而是不习惯抬头仰视说话。
方猛听此言差点真哭出来,委屈的说道:“我屁股都打烂了做不下啊!”
林正对方猛这幅德行很不待见,给吕鹏飞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问,别耽误工夫。
吕鹏飞爆豆子似的问道:“先说说你的身份职业,然后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一遍,要是表现好给你条活路,要不然嘿嘿!”
“给根烟抽行吗?”方猛可怜巴巴的问。
吕鹏飞扔给他香烟火机。
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烟雾,仿佛在享受尼古丁带来的快感,方猛闭上了眼睛。
砰一声,吕鹏飞小蒲扇一样的手掌拍在铁皮桌子上,整个房间似乎都颤了颤。
这声音吓得方猛一激灵,他曾经也是一方豪杰,到这个地步也豁出去了,想要痛痛快快的都说出实情来,置之死地而后生。“二位,我知道这次活不了啦,别的不求只要答应给我个痛快,我什么都说,别再让我活受罪了!”
吕鹏飞咬牙说道:“别提条件,是死是活看你表现!”
“好,我说!”方猛狠狠吸了口烟:“我给你们说的都是实名,没说过谎。前几年我一直在道上混,主要干肉票和清仓的生意。”
肉票顾名思义是绑票的意思,清仓是道上黑话暗指抢.劫。
吕鹏飞没工夫听他的个人奋斗史打断他问道:“说说你怎么认识的那个良昆。”
看了看二人方猛继续说:“三年前,我接了个肉票买卖,不是白票是红票。”
绑匪自己找寻的目标叫做白票,受人雇佣下手绑票叫红票。
“说重点!我很忙!说说良昆背景。”林正此时不耐烦了,这些江湖海底他随便从指缝里落点就够写本书,哪里有耐心听他说。
“那个雇主就是良昆,后来我们合作几次,了解到他是东南亚一带杀手组织的人!”
东南亚杀手组织!林正听到这个词,马上就和前几天刘清华提供的一个消息对上了号,刺杀郭雅琪的人很可能是安南国人。而且他们上次和这次都是用的五连发散弹枪。
在林正脑海中迅速将二者之间画上了连接符。沉声问道:“前半个月马路上的刺杀是不是你们干的?”言语中带出不可遏止的愤怒。
“不知道!”方猛回答的很干脆,然后解释道:“我和他们只是合作,有什么行动假如不需要我配合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月前你们配合过行动吗?”
方猛寻思一翻:“有一次夜里帮他们偷了很多翻斗工程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林正终于确定了良昆一伙就是刺杀郭雅琪的杀手。那次刺杀正是出现很多工程车将道路堵塞,然后才有后来的杀手出现。现在隐没在水中的巨石终于露出一点点边角。
“这次绑票事件是谁指使的?”
听到这个问题方猛脸上有些蛋疼的表情“林老大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咱们不久前见过面!大概有二十天!”
林正仔仔细细的大量方猛,从头到脚然后从脚到头看了好几遍,实在没想起来从哪里见过他,于是摇摇头:“你说吧我记不得了!”
方猛自嘲的笑笑:“我们在游戏厅见过面……”
他所说的正是林正第一次带着峰峰去游戏厅踩盘子,也就是那次碰到了橘子皮赌神陈波。那天方猛带着几个手下也在众多玩家中间,他有个嗜好平时没事就喜欢玩赌博性质的游戏机。正好碰到林正连中三把,赢了七八万现金。然后他们见财起意,开始暗中留意林正等人的行踪。
恰巧良昆接到一单杀手任务目标就是林正。他们双方一拍即合才有的后来这起绑票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