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从四处吹入商亭,蓝健点燃一根香烟,缓缓道来。
当年那场战争结束后,大量退伍人员遇到了和卫宏宇相同的问题,在部队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无奈他们那一批人大多去了东南亚,参加社团和杀手组织,这就是所谓的大圈仔。
吕鹏飞和蓝健幸亏还有点手艺,他们带着十多个无亲无故的伤残战友回到地方,靠伤残军人抚恤金过日子,同时还要抚养几个战友遗孤家人。多年来大多数人还是单身,生活无依无靠十分艰苦。
说道这里蓝健长叹一声,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林正同样参加过战争,对这些铁血汉子的遭遇感同身受,他试探的问道:“我现在手里有不少资金,可以拿出一部分来给你们搞一个基金会,用来帮助你说的这些人,你看?”
吕鹏飞打断林正的话:“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我们日子过得艰苦但是还没有到受嗟来之食的地步!”
林正耸耸肩,老吕这个‘嗟来之食’说的有点过分,但是充分表明了他们自强不屈的心志。
“三千块,一条人命就值三千块!哎!”蓝健吸了一口烟继续刚才的话题:“当年我们老连长曾经参加过五十年代的‘奠边府战役’无意间从法军身上得到一张不知何用的很复杂的地图,他一直将这张地图带在身上。边境战争开始后,我们连奉命深入敌后侦察,结果连遭埋伏最后在深山老林里面迷了路。老连长身受重伤,临死前将这张地图当做遗物交给我。正巧连里有个董法文的卫生员,他翻译出地图背后的法文。”
说话间蓝健拉出贴身衬衣下摆,用小剪子剪开一个角,从里面慢慢抽出一张染着黑褐色血迹的地图。
“就是这张图!”他将手中地图递给林正。
地图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泛黄,幸亏纸质十分好并且有防水效果,目前看起来还能清晰的辨认出上面的图画字迹,在地图背面用钢笔写着大量文字。林正认识那是法文,而且是几十年前的书写习惯。
这好像是一个人的日记,文字很多地方已经断断续续。
‘五四年一月一日,我奉命跟随达尼昂少校护送李氏王朝宝藏……’后面大片模糊。
‘三月五日,现困于奠边府谷地,敌人的进攻是那么的猛烈,我们所有人都躲在堡垒后面不敢露头,上帝啊请救赎你的这些虔诚的子民吧!’
‘三月七日,周边很多工事都被攻破,敌人像是潮水一般,打退了一波又一波,似乎永无穷尽,也许我再也见不到家乡盛开的薰衣草了’
‘三月八日,我怀念母亲温柔如水的手掌,我怀念莉娜金黄色的头发,可是我不知道还能否再见到她们,因为伤亡太重堡垒马上坚持不住了。’
‘三月十日,天黑前少校命令我将藏宝地点标注在行军图上……’
林正快速看完背面内容,翻过地图正面,发现也有三处残缺。“你们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吕鹏飞接口:“认识你纯属意外,后来发现你很有可能成为一方枭雄,我和老班长商量,待时机成熟后请你帮忙找到这笔宝藏,作为以后弟兄们和那些遗孤家属生活保障。”
蓝健补充道:“我们只要够养活那些人的一部分就可以,剩下的全是你的!另外我和老吕还有几个弟兄的命都卖给你了!”
这个条件对林正来说是天上掉馅饼,别人不提单单吕鹏飞的身手能与卫宏宇不相上下,更别说还有深不可测的老班长蓝健,他们这些人都经历过真刀实枪的战场,收在手下可以算是一大助力。
另外安南国李氏王朝的宝藏确实诱人,这笔财宝当年法军安排校级军官押送,数量肯定可观,如果能找到并且换成现金,面临的资金缺口将全部填上,林正将离最终目标更进一步!
但时隔四十多年,期间有经历数次战争,单凭一张模糊不清的地图谁能保证能找到那些东西?林正不是三岁孩子,给个棒槌就认真。这希望太渺茫了。
“我对这种传说中的宝藏不感兴趣!”林正说罢将地图还给蓝健。
蓝健闻言皱起眉头:“你开条件!我们听着!”
见他误会,林正摇摇头给他解释:“我没条件,而是这件事不可行!第一,时间太久了,宝藏在这期间就没被人发现?第二,这张图太模糊,经历了几次战争后,地形行政区都有所改变,四十年前的地图用处不大。第三,假如真找到,我没能力从南安过运送回来!”
林正沉吟一下又说道:“还有一点,这地图很有可能不是奠边府的地图,虽然我没去过,对那个地方不了解。刚才日记上说,他一月份押送,然后三月份没交任务并且被困在奠边府河谷,很有可能是藏宝地点很远,奠边府只是他们返程的必经之地。这张行军地图上没有标注比例尺,你难道想拿着他在别的国家里到处测绘勘察?”
蓝健尴尬的咳嗽两声:“地图上以前确实标注了藏宝地点,只是后来被老鼠嗑了!”
林正笑道:“好大的老鼠啊!”任凭谁也不会将秘密轻易泄露,所以蓝健留了一手,他提前在地图上做了手脚,抠下来几个地方,其中一处就是藏宝地点,并且将日记也弄得模模糊糊。林正刚才就看出来了,此刻才点破。
蓝健老脸一红“确切的地点在我这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窝,然后说道:“你刚才说对了,这个地图上不是奠边府地区,也不是安南国!”
看着林正兴趣缺缺的样子,蓝健有几分紧张生怕他不答应合作,一咬牙将所知内幕和盘托出。“日记上第一天记载,押送部队是一个营的兵力,一共动用了八十头大象和两百多匹骡马。他们穿越了‘志明小道’!进入了老挝缅甸交界处!这张地图上也就是现在著名的金三角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