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园雅当然明白李十珍的意思,只是她还是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离开这里。当她确定了那些人都是李十珍一人所为时,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冲动,来找他盯对此事。现在好了,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可是这又能怪得了皇甫园雅吗?当然不能。
皇甫园雅是州立电视台新闻专访栏门的金牌主持人,常期做这类节目,让她养成了一种职业习惯,那就是不论什么事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这种刨根问底、一定要弄清事实真相的精神,成就了她。今天也正是这种精神,很可能就要毁了她。一定李十珍觉得她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很可能就会来个杀人灭口。
皇甫园雅见李十珍站起身来,马上就要走,忙出声拦住了,“你先不要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李十珍迟疑了一下,转身站在那里,仍然是面带微笑地注视着皇甫园雅问:“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尽可以问。”
皇甫园雅把心一横说:“我还有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李十珍说。
“就是在我遇到你的那天,三才帮的总部所在地——三才酒吧也被人挑了,不会也是你干的吧?”皇甫园雅大大地瞪着将想将疑的眼睛问。她内心里既希望是眼前这个人干的,那自己可就揭开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同时他又不希望是眼前之人干的,那样自己的生命就会更安全一点。如果是自己揭穿了眼前之人这种天大的秘密,很可能的结果就是被杀人灭口。尽管她在问出此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可真到了时候,那颗芳心还是一个劲地狂跳不止,说不出的紧张。
“呵呵……”李十珍未曾说话,先笑了笑,然后才说:“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一个羊也是哄,两只羊也是赶。到现在,我很想知道,你还了解我多少?”
尽管李十珍没有正面答复,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他已经承认了。听了这个既在自己意料之内,又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皇甫园雅那端在众沙发上的娇躯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了两下,再也不是坐如钟了,而是明显给人感觉是身子发软,若不是她心理素质极佳,只怕早就吓得瘫软在沙发上了。
“真……真是你干的?我的个天呐!”皇甫园雅语音轻颤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现在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那三才酒吧是个什么地方吧。那里的防守应该比任何一家警察局只强不差吧?就算如此的地方,我还不是来去自如……”李十珍刚要说,“毫发无损“,可是话到嘴边,又把它咽了回去,毕竟那不符合实情,便改口说:“虽然谈不上毫发无损,但也是全身而退了。这一点,请你想清楚。”
皇甫园雅听了李十珍的话,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给她的震撼太大了。要不是亲耳听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凭一个人力量,就能独闯三才酒吧那种龙潭虎穴的。既然眼前这个家伙,能独闯三才酒吧,那么去虎堂一个小小的堂口救人,那简直太小儿科了。
尽管皇甫园雅感觉大脑有点发木,但这种生死关头,李十珍话里隐含的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那话的意思,就是警告自己,一旦自己出卖了他,就算是自己天天让警察保护也是惘然。不要说是警察随身保护,就算是到警察局避难,也是难逃一死的。这在别人来说,或许是吹牛,但对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来说,很可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家伙说的一点都不错,除非是自己整天隐身在湖蓝州警察局内,否则的话,只怕任何一家警察局都不一定强过三才酒吧。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每天躲在警察局里,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再者说了,时间长了,那些警察局也未必会尽心竭力保护自己。”皇甫园雅开始更加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了。
三才酒吧那个地方,她还是了解不少的。皇甫园雅在内心里,把三才酒吧和自己了解的警察局暗暗比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警察局那里的防守还不能三才酒吧。至少从人员战斗力上来说,三才帮那些人可都是九死一生杀出来的,可不是那些整天靠欺压平民所能比肩的。
“看来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了。”皇甫园雅在内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尽管内心不十分情愿,但也只能是先顾眼前了。
李十珍见皇甫园雅迟迟不开口,如花似玉的俏脸更的阴晴不定,好象一时很难拿定主意,便又重新坐到了皇甫园雅对面。
“其实,我对你的了解也不多。刚才那些不过都的自己猜想出来的。你想想,如果我早就了解了你的情况,怎么还可能……还可能……”一向伶牙俐齿的皇甫园雅,现在突然间竟然觉得自己言辞匮乏,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词汇来形容才好,只能重复了一遍。
李十珍就皇甫园雅那略带窘迫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说,早知道我是个杀人如麻的人,根本就不会我在一起,而是划清界限了?”
“是……”皇甫园雅此话刚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又连忙大摇其首改口说:“啊……不是……”
李十珍让皇甫园雅一会儿说“是”,一会儿又说“不是”,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了,忍不住又是“呵呵”笑了两声。
皇甫园雅见李十珍脸上始终没有恶意,更没有煞气外露,又想起刚刚打定的主意,也勉强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讪讪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