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在黑暗中不停地闪烁着的三盏警灯,李十珍恨恨地骂了一句,“我靠!这么偏僻的小路还会有警察来?”,此时他再想转回到驾驶室,驾警车跑已经不可能了。
李十珍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一头倒在后座位上,把衣服盖在自己身上,掩盖住身上那斑斑血迹,假装睡觉。但他的两只眼睛却眯成一道细细的缝,注意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两只耳朵也没闲着,仔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然后,李十珍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那三辆警车理都理没会路旁警车,微微绕了一绕,就一路呼啸着闪着警灯从旁边飞驰了过去。
听着那警笛声渐渐远去,李十珍这才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看了看那早就拐弯没有踪影的警车,这才赶紧把身上那血迹斑斑的衣服脱了下来,连忙把那套新衣服换上了。
换好衣服,李十珍忍着伤痛重新回到驾驶室。他没敢再顺着这条小路继续往前跑,而是调头又往回走。
重新回到刚刚拐过来的那个路口,李十珍又向另外一个方向驶去。李十珍驾驶着警车开出了一段路,忽然这车越来越不跟劲,最后再也不动了。原来是车里没油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黑灯瞎火的,让李十珍犯了难。这警车是不能开了,李十珍先找了个机会,把它重新收进捣药罐里去,然后站在公路旁边想拦下一辆车来。
尽管这条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少,可是李十珍拦了好几次,都没拦住一辆车。尽管李十珍腿上的伤,已经疼得不厉害了,可要是让他长途行走,那还是不可能的。
这也不能怪那些开车是司机。现在这世道,本来就乱得很。就算是大白天,也没有人愿意给了一个陌生人停车,更何况是这大黑天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拦路*的。再说了,李十珍那身材,不论是高度还是魁梧度,再加上他那杀人无数,很自然地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煞气,更让人不敢给他停下来了。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李十珍为没有汽车代步而苦苦烦恼的时候,只见雪亮的车灯一闪,竟然有一辆汽车停在李十珍的面前。随之,车窗的玻璃也轻轻的无声地落了下来。一个美妙的声音,从车里面飘了出来。
“这不是李十珍李大夫吗?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逛风景呢?”
借着天上的星光,李十珍拢了拢眼神,往车里面一看,立刻认出来了。车里面坐着的这位大美女,李十珍尽管只和她面对面地见过一面,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反而非常熟悉,她就是湖蓝州州立电视台金牌节目主持人——皇甫园雅。李十珍一见,在心里立刻大呼了一声,“这可是天上掉下个大美人来!”
李十珍和她只是那次在湖蓝大酒店见过一次面,还让这位大美女吃了瘪,可说是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又几乎天天能在电视中见到她,因此上说,熟悉的很。
李十珍认识皇甫园雅一点都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皇甫园雅只见管李十珍一面,而且事隔多日,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李十珍见人家好意停了车,便不再向上次那样,忍住伤痛笑了笑不答反问:“原来是我们金牌大主持皇甫小姐,你怎么大半夜的有雅兴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皇甫园雅也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李十珍的话,伸手推开车门说:“你这是要去哪?要不要我顺路带你一程?”
这话正说到李十珍的心坎上,李十珍想都没想,连忙说:“要……要……”说着,便急不可待地一瘸一拐地紧走了两步,伸手一扶车门,迈腿上了车坐在了皇甫园雅旁边的副驾位子上。坐好了,李十珍随手把车门关上了。
皇甫园雅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看着李十珍的腿问:“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你的腿怎么了?”
李十珍一向不习惯说假话,但此事又不好说实话,只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碰到*的,被歹人伤了一下。”
“*的?”皇甫园雅听到这话,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十珍,尽管两人离得很近,可是由于天太黑,皇甫园雅也看不清李十珍脸上是表情,便发了句感慨说:“这世道,真是不太平。你伤得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刚说话这话,又马上改口道:“我差点忘了,你本身就是大夫,而且是个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大概就不用送你去医院了。不过,人们常说,医不自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完这话,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容,然后也没问李十珍要去哪里,就一脚油门下去,汽车驶离了原地,继续向前行驶了。
“医不自治?”李十珍也淡淡地笑了笑,重复了一下继续说:“那指的是一般的医生大夫,我可不在此之列。送医院这件事,就不劳你皇甫大小姐操心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
皇甫园雅说的这个“医不自治”,可是大有来历的。其实,这也是医生们一个不成文的规则。作为一忙医生,不论其医术多高明,在给自己或者给自己家人看病的时候,都难免掺杂许多不必要的顾虑和忧患意识,这样就会影响客观的分析和诊断思维,从而容易导至误诊和误治。关于这条不成文的规则,还有一段小故事。
说的是,古代有一位名医叫淳于意,他的医术很高明,但是一次在给父亲治病时,迟迟不见效果。一天,因有事外出,托徒弟代为诊病抓药,徒弟当看到老师以前的药方时,觉得其中一味药似乎用量偏小,以为是老师一时疏忽,不假思索就给加到了应有的剂量,结果服药后效果出奇地好。当淳于意回来后,看到眼前的情况,觉得很奇怪,于是便问徒弟什么原因,徒弟如实告诉淳于意,因为老师的疏忽,一味药量用小了。此时淳于意恍然大悟。其实徒弟哪里知道个中情由啊,因为病人是自己父亲,而这味药又是剧毒药,每当开药单子时总要思忖再三下不了决心啊,本来该用的剂量,就因为是给父亲用药才减了量,所以也就迟迟不见疗效。
皇甫园雅知不知道这个典故,我们无从考证,但身为金牌主持的她,这点道理还是十分清楚的。
皇甫园雅听了李十珍的话,脸上又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但因此在专心开车,自是无暇看李十珍一眼,便说:“你也不用客气。我也是听欣静说,你的医术相当高明,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种问题,还真让李十珍不好回答,如果直接说自己医术相当高明,不免让人觉得有老王卖瓜的成分,甚至让人觉得自己在吹牛;如果承认自己医术平平,那有不符合李十珍的性格。
李十珍不免犹豫了一下。他这一犹豫,立刻让敏感的皇甫园雅察觉到了,她又淡淡地笑了笑说:“如果不好说,就不要说了。”
如果换作旁人,也许就后顺坡下了,可李十珍偏偏不,他也笑了笑说:“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高不高明,得需要你自己试过之后才能知道。”
皇甫园雅从李十珍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口气,那是相当自负的。她也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又说:“你也不问问要去哪?就敢上我的车?”
“对我来说,去哪都是一样的。”李十珍说。其实他说的绝对是句大实话,只要不回湖蓝市里,对他来说,去哪都是一样。说完这话,李十珍又坏笑一下说:“难道我还你这位大美女,把我先奸后杀了不成?”
“呸!”皇甫园雅轻轻啐了一口,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想这种事?”
李十珍故做不解地问:“什么事?”
皇甫园雅当然不好意思再把李十珍的话重复一遍,便说:“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事?”
李十珍见她不肯明说,就越发装起糊涂来,说:“你是说,我被人*的事?”
没想到,李十珍自认为聪明一句话,反而勾起了皇甫园雅的兴趣,她便放下了刚才那个话题,转而追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被人打劫了。到底怎么回事?”
“靠!本童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又重提这件事干什么?这下好了,她这一追问让本童子怎么说?刚才还他娘的不如坏人做到底呢,继续讨论先奸后杀的事呢。”李十珍的心思,比那闪电转得还快,只好含混地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就窜出一帮打劫的来。好在我身手了得,把他们都打跑了。”
听了李十珍冒似吹牛的话,皇甫园雅“咯咯……”地娇笑了起来,“你就?还身手了得,还把他们一群都打跑了?”
“怎么了?你不信?那要不然,等下次有机会,我当着你的面试试?”李十珍好似一本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