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成了阻止二人进一步亲密接触的障碍,但这岂能难倒李十珍和慕容秋春——这俩个也算是同呼吸共命运的人呢?
飞……飞……接着还是飞,一件接一件的衣服,化成了大鹏、化成了小鸟、化成了蝴蝶不断地飞上了天,然后又飘飘悠悠地落在床上、椅子上、地上……,反正是离开了应该在的主人的身上,不再成为主人的累赘、不再成为束缚主人的枷锁、不再成为一道道隔离墩。
在李十珍和慕容秋春二人一阵紧锣密鼓的攻击下,所有的障碍被彻底扫除了。再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二人继续深入接触对方了。
李十珍和慕容秋春完全进入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敌我不分、分不清敌我的状态。这里虽然没有战场上的呐喊声,但却另有一种让人兴奋的助威声;这里虽然不会有你死我活的战斗,但确实能让人死去活来、然后又活来死去;这里虽然不会象战场上一样刺刀见红,但确确实实是一场肉博战。
战斗永远都是一种暂时状态。再难分难解的战斗都会有结束的时候,再势均力敌的战斗都会有分出胜负的时候,更何况,李十珍和慕容秋春发生的这场战斗,从一开始,虽然也呈现出胶着状态,但绝不是势均力敌的那种,而是很快分出了主副来。待到二人大战后,便身不由己的沉沉睡了过去。
当一丝阳光照到慕容秋春那紧闭着的两眸上时,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她睁开还有些迷离的双眸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那阳光,再看到那飞的满床满地的衣服,下意识地轻叫了一声:“哎呀……这天怎么都亮了?”
慕容秋春慌忙爬起身来,四处找寻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戴了起来。李十珍睡意正浓,只是在慕容秋春离开的时候,翻了个身,便又睡了过去,根本没意识到慕容秋春已经离身而去了。
“妈可是说了,让我多晚都要回去的,这天都亮了,怎么她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过来呢?”慕容秋春心中疑惑地从小包包中掏出了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那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被摔得机电分家了,当然就不会响了。
慕容秋春忙把电池重新装好,然后按下开机键,好在手机还没有摔坏。随着手机的打开,几条短信就飞了出来。她一阵翻看,全都是母亲——慕容薇香发来的。想来是,打电话不通,改成发短信了。
慕容秋春看了一下时间,离上班还有一会儿,又看了看床上睡得正酣的李十珍,怕自己现在打电话吵醒了他,想到他昨晚的疯狂,知道他也累了,反正也这样了,便又忙关了手机后,轻轻走过去为他盖了盖被子,然后又深情地望了一眼,这才轻轻拉开房间门到了外间屋。
此时因为时间尚早,萧清玉和萧冰洁都还没有起床,这让慕容秋春多少免去了少许尴尬。她先简单地漱洗了一番,又听了听两个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便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便轻轻开了街门去上班了。
李十珍他们这所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而且萧清玉也想知道慕容秋春是怎么劝李十珍的,便支棱着耳朵注意倾听李十珍房间里的动静。萧冰洁一个小孩子家,被萧清玉哄了几下,工夫不大就睡过去了。可是萧清玉听到那个房间里的动静后,哪里还睡得着?
虽然这两个房间中间隔着两堵厚厚的墙,但此时却象突然变得透明了一般,那屋里的一切一切都如此清晰地映入了萧清玉的脑海中。她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确有其事。反正她是看到了,听到了,好象还嗅到了。
这已经是在不长的日子里,萧清玉经历的第二次了。不过那次,似乎她并没有看得、听得这么清晰。这次似乎太清晰了,清晰得就如同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让你身不由己地这脸红了起来、心也狂跳了起来、鼻吸开始慢慢变得重了起来,总之,一句话,全身的热血沸腾了起来,让她恨不得立即不顾一切都冲过去。好在,她的灵台尚有一丝清明,没有做出这种事来,也就在这时,那屋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十珍的房间里是安静下来了,可是萧清玉却没有就此安静下来,心里一阵阵狂热的她,只得悄悄下了床,找了点凉白开,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才让自己心不那么狂跳了,脸也不那么热了,身上也不那么躁了。
尽管如此,萧清玉要想一下子就这么睡着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她又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天麻麻亮了,才浑身疲倦地睡了过去。这也就是,为什么慕容秋春在外间屋一阵折腾没有吵醒她的原因。
慕容秋春出了江伯村到了大街上,才从小包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给母亲慕容薇香打了过去。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呀?昨天晚上,你死哪去了?电话打,也不通,短信也没人回。”这电话刚刚一接通,慕容薇香的咆哮声就从里面飞了出来。
“妈……,我的手机昨天晚用没电了。我这不是一充上电,就给你打过来了吗?”慕容秋春避重就轻地说。她没有说,自己昨天晚上去哪了,只是说手机没电不能打电话了。
“你现在在哪?”慕容薇香听了慕容秋春的解释,似乎也把主要的问题扔一边了,反正现在女儿平安就好。至于昨天晚上的事,只能等下来再慢慢问了。
“我当然去上班啊?家里有事吗?”慕容秋春见母亲不再追问自己昨晚的行踪,自以为得计,便主动把话题扯得更远了。
“家里能有啥事,还不就是担心你个死丫头。这么大了,还是不让老娘省心。等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慕容薇香余怒未消地说。
“好了,妈。都是我的不对,这总行了吧。等回去,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快到单位了。”慕容秋春怕母亲继续问东问西的,问出破绽来,便来了个走为上计。
慕容薇香一听这话,又数落了慕容秋春一句,才挂断了电话。她这里刚刚打断慕容秋春的电话,电话机就又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慕容秋春想起什么事,又打了过来,忙接通了。看也没看,随口就说了声,“又有什么事?”
“妈,是我。”电话传来的不是慕容秋春的声音,而是二女儿慕容秋霜的声音。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慕容薇香问。
“妈,我的钱快花光了,你今天能不能再给我汇点来?”慕容秋霜说。
“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慕容薇香问。
“我们这不是眼看就要实习了吗?学校里让每人交一千的实习费。你想想,我哪里还会有钱?”慕容秋霜说。
“这都什么世道?实习——白给人家干活,这还不算,不但挣不到钱,还要给人家交钱?”慕容薇香埋怨了一声,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问:“还要多少?再给你寄五百够不够?”
“五百?”慕容秋霜重复完,沉吟了一下说:“怕是不够吧。这离放假还有一个多月呢,况且同学们眼看就要分开了,这合个影,买点纪念品什么的,都得花钱吧?”
慕容薇香听慕容秋霜还要继续说下去,忙打住道:“再给你寄一千,这下总够了吧?”
“够了……够了,谢谢妈!你快点给我寄来,不然的话,我可就真要饿肚子了。”慕容秋霜兴奋地说。
“好……好,一会儿我就去给你寄,这总行了吧。”慕容薇香说完,母女俩又说了几还闲话,便挂断了。
“老伍……老伍。”慕容薇香挂断慕容秋霜的电话后,就喊起了丈夫,“你一会儿去给霜儿汇一千元钱去。”
伍良旭正在厨下准备早饭,被慕容薇香这么一喊便问:“怎么又要一千?”
“这用你管?让你去你就去,就得了。哪这么多废话?”慕容薇香没好气地说。
听到这话,伍良旭不敢再多嘴了,又埋头准备自己的早饭去了。夫妻二人早饭过后,伍良旭从慕容薇香手里接过了钱,去给女儿汇款此事不提。
当他路过李十珍那家九诊堂时,有意往里面看了看,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从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判断,也不会有病人上门来。又看了看,那不停的、慢慢滚动的“诊金每次一万元”的户外大液晶屏,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心里感叹了一声,“诊金每次一万元?这不是疯了吗?只怕再下去一百年,也不会有病人上门的。反正不是他疯了,就是别人疯了。”
就在伍良旭调头离开后不久,一个衣着打扮得体的黑女人,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了九诊堂的门前。这个黑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湖蓝市警察局长——平羽芝。
她怎么会突然来到九诊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