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昏降临的时候,李十珍领着傻瓜出了大门。为了防止意外,还是照惯例,他把大门上了锁,并嘱咐萧慧无论什么人叫门,都千万别出声。屋里的电视机,还是照例开着的,也免得萧慧一个人在家过于烦闷。
当李十珍打出租车到了牛兰岚所在的那家手机店门口时,时间还早一点点,牛兰岚还没有下班,杨贞贞就更是没有到呢。
李十珍领着傻瓜就走进了手机店里。
“十哥,你来了?”牛兰岚忙热情打着招呼。
“是啊。你们快下班了吧?”李十珍说。
牛兰岚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就快了。要不你先坐在那里歇会儿?”说着指了指那为顾客准备的椅子。
“不用了。我进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们还是在外面等你吧。”李十珍打完招呼领着傻瓜就又出了店。
“兰岚,他是谁呀?看你叫的那么亲切,该不会是你的情哥哥吧?”另一名营业员见李十珍走了凑过来,开始八卦了。
“才不是呢。他就是上次来我们这里买手机的那个客户。”牛兰岚忙解释。
“客户?”几名营业员几乎同声轻呼起来。
“客户也可以变成情哥哥的吗?”刚刚和牛兰岚打趣的那名营业员,仍然不依不饶地说。
“不理你了。”牛兰岚佯装生气地不说话了。
其他的人见她越是这样,就都更加起劲地打趣起她来。一时间,欢笑声不断,传出了大门,断断续续地传到了李十珍的耳朵里。
李十珍领着傻瓜,看着路上跑的车辆,耳朵则在注意倾听里面的说笑声。
“十哥,你干什么呢?”杨贞贞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李十珍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见她那辆破面包车停在了路旁,车玻璃已然摇了下来,杨贞贞从里面探出了小半个头。
“哦,我正在等你们呢。”李十珍边说,边领着傻瓜往面包车走。
“你还是上车等吧。”杨贞贞忙下了车,为李十珍打开了车门。
“谢了。”李十珍向杨贞贞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让傻瓜先上了车,自己随后也钻了进去。
“要不?我去看看,这位牛大小姐怎么还不出来?”杨贞贞怕李十珍等得心烦,便询问了一下李十珍的意见。
李十珍说:“算了吧。等会儿她就该出来了。你也上车等吧。”
杨贞贞听了李十珍的话,便又重新坐回了驾驶室,和李十珍闲聊起来。两个人没聊几句,就见牛兰岚拎着自己的小包包,飞快地从店里走了出来。
牛兰岚四下寻找了一下,一眼看到了杨贞贞那辆破车,便一溜小跑地奔了过来,到了跟前拉开车门就钻了进来。
李十珍见她脸上还挂着少许红晕,而且呼吸也有点急促,便问:“你这么急着跑什么?”
“还不是那帮讨厌的家伙,总是问这问这那,烦死了。”牛兰岚一边说,一边从前面把头扭了过来问:“你说吧,今天让我们去哪请你?”
现在的李十珍可不是刚来湖蓝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他对这里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那是哪,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尤其是对各处吃饭的地方。
他略微沉吟一下,便说:“我记得千丰路那边,有家什么驴记包子做得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吧?”
“吃包子?”二女几乎同时把目光注视向了李十珍,发出了不可思议的疑问。说完这句话,二女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感觉刚刚的事情异常好笑,都情不自禁地“咯咯”地娇笑了起来。
李十珍被二女的举动逗得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傻瓜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但见大家都笑了,自然而然地跟着“嘿嘿”傻笑了起来。
“我说老大,这可是晚餐,怎么能去吃包子呢?”杨贞贞最先止住了笑,发出了疑问。
“晚饭怎么?晚饭就不能吃包子吗?谁规定的,晚饭不能吃包子?那人家卖包子,晚上关张打徉算了。”李十珍只是想给她们俩省点钱,就继续装糊涂道。
“晚饭当然不是吃包子不可以,只是我们俩个头一次请你,总得去个象样点的地方吧?怎么能就请你吃包子呢?包子这东西,是早餐吃的,你到底懂不懂啊?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不如请你去吃面条呢?”杨贞贞解释着个中因由。
“我们谁跟谁呀?吃什么还不都一样?”李十珍还想坚持自己的观点,牛兰岚这时候插嘴了。
“这方向盘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拉他去哪就去哪就行了,管他呢?就按我们昨天晚上商量好的。”
“得令!这可怪不得我了,老大。要怪就怪你家这位兰岚大小姐吧。”杨贞贞调笑道。
牛兰岚听到这话,虽然心里头有点甜甜的,但嘴上可是不依了,忙还嘴道:“什么叫他们家兰岚?我什么时候成他们家的?你要是再敢胡说,看我不撕你的嘴。”说着,还真装模作样地去杨贞贞脸上乱摸。
引得杨贞贞又是一阵娇笑连连,连连求饶才算了事。面包车起动了,牛兰岚也不敢和她打闹了。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因此车走得很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比那些步行的,也快不了多少,就更不要说那骑自行车的了。
这车还真是朝千丰路方向去了。当车拐上是千丰路,又遇到一个红灯,只得又跟着排起了长龙。
无巧不成书。他们的面包车,正好停在原来萧慧工作过的那家网吧大门口。李十珍自然要看看自己这个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便拉开车窗往那边望去。
见那网吧的卷帘门还是象自己那次来的时候一样,牢牢地锁死着。只是上面贴得那张纸似乎换过了。原来那张写着暂停营业的纸应该是白色,而现在这张纸却是红色的。
李十珍忙集中目力看了过去。虽然距离比较远、而且又在晚上,光线不太好,好在他视力非比寻常,而且那字写得也很大。“此房出租”四个大字,他还是看清楚了,但下面那写的联系电话,只能是模糊一片,看不大清晰了。
“此房出租?难道这家网吧不干了?”李十珍心里这样想着,又往上面看,见网吧原来那个招牌和灯箱都已经不见了,“看来这网吧真是不开了。”
李十珍正在心里犯的嘀咕,面包车已经再次启动了。车子顺着千丰路,到了那个红绿灯,又往左拐了一下,进了一条不大的小街,这里车不多,很快他们就在一座二层的小楼面前停了下来。
“我们到地方了,老大,请下车吧。”杨贞贞熄了火扭头对李十珍说。
就在这个时候,牛兰岚已经先下了车,然后帮李十珍打开了车门。李十珍下了车,又把傻瓜领了下来,这才抬头看这个地方。
“蓝房子”三个蓝色的霓虹灯大字,映入了李十珍的眼帘。“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我还真没来过。”他这样想着,便把这座小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见这座楼还真是名副其实,从上到下,除了大玻璃窗外,几乎哪哪都是蓝色的。
“这个地方,你来过吗?”牛兰岚轻声问了一句。
李十珍轻轻摇了摇头回答:“还真是没来过。”
“既然没来过,那就走吧。”杨贞贞锁好了车挎着小包包走了过来。
“那你就头前带路吧。”李十珍笑着说。
“什么叫头前带路?那就女士优先,你懂不懂?一点都没绅士风度。”杨贞贞笑着开了句玩笑,拉起牛兰岚的手,就往前走了。李十珍领着傻瓜跟在了后面。
一行四人,先后进了那座蓝色的小楼。马上有服务员迎了上来,“请问,你们几位?”
“四位,楼上雅间还有空的吗?”杨贞贞说。
“有,请你们跟我来。”服务员应了一声,头前带路,把他们领到了楼上,安排进了一间不大的雅间。
“请问,你们是自己点菜还是吃套餐?”服务员问道。
“我们还是自己点吧。”牛兰岚说。
服务员应了一声,忙把菜谱递了过来。
牛兰岚把菜谱推给到了李十珍面前说:“还是你先点吧。”
李十珍到也没太谦让,便伸手拿起了菜谱,从头一页翻了起来。他见这上面的菜价可真是不便宜,最低的也得三十多元一个,便随意点两个比较便宜的,把菜谱还给了牛兰岚,“我点完了,该你们了。”
“怎么才点俩?再点几个吧?”牛兰岚谦让地把菜谱又要还给李十珍。
“我们每人点一个自己爱吃的就行了,太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费。如果一会儿不够,我们再点就行了。”李十珍忙拦住了牛兰岚说。
“那好吧。”牛兰岚又把菜谱递给了杨贞贞让她点。等她点完了,自己才又点了一个。
“你喝点什么酒?”牛兰岚又问。
酒的价钱,李十珍刚刚也看到了,也不低,便摇了摇头说:“酒,我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