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珍的药方在家里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现在他拿到了那方圆形的印章,随便找了个人不多地方,掏出了一个小小在印盒,轻轻打开,把那枚印章在印盒里先按了几下,让上面涂满了印油,这才把那张药方摊开,在上面规规矩矩地盖了一下。
盖好了,他这才把印章、印盒都收了起来。拿起那张药方,看着上面那颗鲜红的印迹,把嘴对上去,轻轻吹了几下,感觉干了,这才把它轻轻折起来,收好了。然后抬腿朝清达大药房走去。
接待他的还是早晨那名药剂师。李十珍把药方往柜台上轻轻一放,说:“抓药!”
那药剂师从柜台上拿起了药方,看了一遍,这才说:“先生,你要的这些药,基本上我们这里都有,只是这人参乃是特种药材,我们这里也没有。”
“那哪里有?”李十珍听到这话,并不太感觉奇怪,象人参这种药材普通药店里没有货也算不得稀奇事。但药剂师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感觉大大的奇怪了。
“先生,既然你是大夫,又是自己开诊所的,应该知道的,象人参这种特殊药材,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药剂师的话说得算是比较婉转地了。
如果李十珍真是一个东升国的大夫,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可惜的是,他不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更不是东升国的大夫,自然就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就行了,不用绕什么弯子。”李十珍开始有些不高兴。
药剂师一听这话,感觉甚是奇怪,又把李十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下把李十珍看得浑身不舒服,用手一拍柜台,喊一声,“有什么话就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药剂师被李十珍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也想朝李十珍拍柜台吼一声,但当他看到李十珍那凛冽的目光时,吓得把那伸出去的手,变拍为摸,轻轻地摸了一下李十珍刚刚拍过的地方,把声音尽量放得平缓地说:“先生、有什么话,你好好说,请你不要发火吗?这又不是我们药店的规定,乃是国家医药局的规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十珍听他罗罗嗦嗦了老半天,就是不提正事,这心里的火就更大,但见他说话还客气,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强行把火往下压了压,说:“我不管是哪里的狗屁规定,你告诉我,哪里能买到这种药就行了。”
这次药剂师回答得到是十分爽快,“象人参这种药,只有州立的特药专卖店才能买得到,不过就算你去,也不会卖给你的。”
“为什么?”李十珍一听这话就感到奇怪了,“我这有钱,难道还能买不到药?”
听到这话,药剂师算是彻底把李十珍当成是外星人一样,心想,“他娘的,还说自己是大夫呢?这都不知道?看来最多是个山里出来的土包子。这种人野蛮的很,还是多说几句把他打发走了算了。”
“先生,这个……你算是说对了。象人参这种贵重,就算你有钱都买不到。因为医药局规定只要黑人和棕种人才能享用,而且那个州立特药专卖店,象你我这样的,不要说进去买药,连大门都不会让你我这样的人进去的。谁让我们是法律规定的贱民呢?如果你一定要买人参这种药,我到是有两个办法。”药剂师无奈而又耐心地解释说。
“有什么办法?你快点说。”李十珍一听有办法,急切地问。
药剂师也想早点把这个野蛮的家伙打发走,忙说:“第一个办法,就是你找个黑人或棕色人帮你去买;第二个办法,就是去黑市上买。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两种办法,当然了,如果先生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那就再好吧过了。”
李十珍听了他这两个主意,在心里是直摇头,不要说什么黑人朋友,就算是普通人的朋友,他也基本上没有,如果勉强算的话,只能算是有两个,一个就是闻人世富了,还有一个应该就是那位美女记者公羊欣静。
“算了,人参的事,我自己再想办法吧。你先把剩下的药给我拿了。”李十珍做了出决定。
“那你要几付?”药剂师问了一下。
“先来十付吧,不行的话,以后再来买。”李十珍说。
“好的,请稍等。”药剂师说完,就开始为他划价,工夫不大,就把价格计算出来了。他开了张小票,一式三联的那种,递给李十珍说:“请你去收银台交一下钱,我现在就为你配药。”
李十珍接过小票,看也没看。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这钱多少的事?钱对他来说,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现在他关心的是怎么搞到人参这味主药。
前文我们就说过的,在李十珍这个药方之中,人参、鹿茸是两味主药。这主药,不象其他的药,可以换一种,变通一下。如果这付药里面缺了这味主药,那就没有多大效果了,更不要说治好傻瓜的病了。
李十珍边想着边走到那收银台前,将小票递了过去。
“你这,一共是一千五百二十七元八角。”收银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十珍这才暂时放下了找人参的想法,忙着掏出钱来。他这一掏,就掏出来一沓大百元大钞。那可整整一捆尚未开封的新钱,上面还有银行的标签和印记,整整十万元。李十珍忙把标签撕掉,从里面抽出了一沓,数了十六张递了过去。
就在李十珍交款的时候,后来又过来几个排队交钱的。李十珍把钱交给了收银员,就把那剩下的钱,先收了钱。
收银员把钱接了过来,先用手数了一下,又放到旁边的点钞机上点了一遍。这才把钱手脚麻利地收了起来,同时把零钱找了出去。又在那小票上盖了一个章。这才把找回来的钱和小票递了出来。
“收了你一千六,找给你柒十二元二角,你数一下。”收银员说。
李十珍现在没心情去数这些东西,伸手一抓,就把钱抓了过来,随手装了起来,这才拿着那张小票去找那位药剂师取药去了。
药剂师已经在称药了,柜台上,一拉溜摆着十张纸,上面已经有几种药了。药剂师见李十珍回来了,先把戥子放在了柜台上,接过李十珍递过来的小票,看了看,收了起来,又拿起戥子,说:“你请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李十珍点了点头,就站在柜台边上,看着他一样一样地称药,分药,忙得不亦乐乎。
药剂师动作很熟练,抓药分药的速度很快,这让身为同行的李十珍,也感到有点佩服,在心里点头称赞了一番。
药剂师把所有的药都包好,撂成两撂,然后用一根纸绳分别捆好,这才轻轻推到李十珍的面前,说:“先生,你的药都齐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李十珍伸手拎起两撂药,已经走出了几步。听到药剂师的问话,便停住了脚步。那药剂师见李十珍本来就要走了,被自己一句客套,又说得不动了,心里值暗骂自己,“混蛋,他娘的,我没事干多这么句嘴干什么?”
细说起来,这事也怪不得这药剂师,这不过是他们习惯用语,平常日子里说惯了的,怎么可能一下子改得过来呢?
李十珍拎着两撂药又回到了柜台边,问:“你们这里有针吗?”
药剂师被李十珍问得稍微愣了一下,说:“先生,你要的是哪种针?是打针的针,还是输液用的针,还是缝合用的针?”
李十珍每听他说一种,就摇摇头,最后见药剂师再也不说了,才说:“不是这几种针,我要的是扎针的针,就是针灸用的那种针。”
这次轮到药剂师摇头了,“先生,你说的是扎针的针,这几种针都能扎的,不过,你说的什么针灸用的针,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而且针灸是什么东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李十珍抬起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说:“就这么长,和头发差不多粗细的一种针。”
药剂师看了李十珍的比划,又听了他的解释,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们这里没有,要不你去别的药店看看?”
听到这话,李十珍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又问:“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特药专卖店在哪里?”
“那州立特药专卖店……,从这里出了大门,你往右拐,然后看到左边有个小胡同,从那个胡同穿过去,再左拐,走不远就能看到了。”药剂师连说带比划地给李十珍讲了一遍。
“谢谢!”李十珍道了声谢,就拎着两撂药出了大门。按照药剂师刚刚说的方向,果然走了不远,就看到一条小胡同。
他过了马路,拐进了胡同。这胡同里,永远都比大街上的人要少上很多。他往前走了几十步,已经听到大街上的喧闹了。
就在这时从后面响起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以为后面的人也急事,也未回头,就往旁边让了让。就在他刚刚躲开,那脚步声已经到了背后,紧接着,他感觉到一个硬梆梆的、尖尖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后腰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