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十珍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一看,那电视还在不停地响着,再另一张床上的傻瓜,也已经睡着了。看着傻瓜那张熟睡的小脸,红扑扑的,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低声叹了一口气“哎……”。然后翻身下了床,拿起暖壶晃了晃,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水。就拎起来,出了房门,想到又要跟那个黑女人打交道了,顿时生出来一种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感觉来。
等他出了房间,才发现这日头都已经西斜了,都已经快要下山了。“我靠!竟然睡了这么久!”李十珍嘀咕了一句。
到了那个服务台的时候,发现那里竟然没有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来,就大声地喊了起来,“这里有人没有?”这次李十珍吸取了上次在饭店的经验,再不敢张嘴就喊“小二”了。
喊了一声,竟然没人答应。“到底有没有人?”李十珍这回可是放开嗓子喊了,“这下如果再没有人听见,本童子再喊一声,怕就得把这条胡同的人都喊过来了?”心里正这样想着。
就听从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一个美妙的声音传了来,“来了……来了!”紧接着一阵楼梯响动,一阵淡淡的香风随之飘了过来。一个美妙的身躯从上面小跑着下来了。
“敢情是换人了?”李十珍心里这样想着,抬头向来人看去,四目相对,几乎同时发出一个声音,“是你?”
原来这从楼梯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时那个刚刚还和李十珍见过面的银行的业务员——慕容秋春。
“你怎么会在这?”两个还是几乎同时问了同一个问题。
说话这句话,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好笑,又几乎同时笑了起来。慕容秋春的声音很是悦耳动听,李十珍的笑声也是很有男人那种阳刚之气的。
两个笑够了,还是慕容秋春先开了口,微笑着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李十珍答非所问地说:“我就住在这个店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家店就就是我家开的。原来你住到我家店里来了。”慕容秋春回答说。
“这家店是你家开的,那刚刚那个黑女人,是你什么人?”李十珍实在不敢相信,这个肤白如雪的女子,会和那个黑胖女人有什么血缘关系。
“你说的是那个”慕容秋春说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比自己胖多少,见李十珍不住的点头,这才继续说:“她是我婆婆。”
“婆婆?”李十珍听到这个词,深是大感意外,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句。“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嫁到这种人家呢?你凭那黑女人那样,还能生出一个什么样的儿子来?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李十珍在心里发着感慨,那头也情不自禁地摇了起来。
这一来慕容秋春到大感意外了,带着惊讶地问:“她是我婆婆有什么不对吗?”
李十珍连忙摇手说:“没有……没有,挺好的!”心里在想,“你他娘的,找谁关本童子鸟事?诶……?她既然是银行的,是不是知道,那个存折上的密码呢?”
“对了,光顾说闲话了,你刚刚喊人,做什么呀?”慕容秋春问。
“噢……是这样的,”李十珍说着,把暖壶拎了起来说:“我想要壶开水,你们这里有吗?”“原来你是想打开水呀?瞧让你说的,这旅馆里怎么可能没有开水呢?你请稍等,我这就给你拿一壶来。”慕容秋春说着从李十珍手里接过了暖壶,转了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从里面拎出来一壶满满地开水,放在了李十珍面前的地上。说:“你既然自己来了,我就不给你送到房间里去了。”
“那到是不用麻烦了。”李十珍笑了笑说。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开店的,就应该为客人服务的,没有给你送到房间去,还让你自己来取已经是我们的失理了。”慕容秋春笑着解释说。
李十珍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多加计较,便问:“对了,我还想请教你个问题。你说,我那张存折如果想不起密码来,该怎么办?”
这是慕容秋春的专业,这一点是不可能难倒她的,她不加思索地回答:“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得由存折的本人带着身份证到开户的银行办理挂失,然后再过上七天,才可以领取。并且还要收一定的手续费的。”
“看来没有这个密码,本童子还就取不出钱来了?这么点事情就真能难倒本童子?”李十珍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便又打起了这慕容秋春的主意来,“那你们这些在银行工作的人,应该知道客户的密码吧?”
“这个我们也是不知道的。现在所有电脑都是联网的,密码都是存在各州银行的机房服务器里的。我们下面这个什么分行啊,储蓄所呀都不可能知道客户密码的。要真象你说的那样,还不全乱了套啊?”慕容秋春说着,露出了雪白整齐的两排银牙笑了笑。
李十珍还要想再问问,那个什么机房服务在什么位置?就听到楼梯里传来了如同砸夯一样的动静,他都不用拿眼看,凭声音就知道,肯定是这慕容秋春的婆婆下来了。
李十珍打心里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黑女人,怕万一碰到她,她又罗嗦个没完没了,忙拎起暖壶和慕容秋春打了声招呼,就要上楼去。
在楼梯上正好碰到那黑女人,你真是想躲都躲不开了。为什么呢?你想啊,那楼梯总共就那么宽,那黑女人一个人就快站满了,你让李十珍怎么过去?除非他用出仙法来,从她头上飞过去,否则,就是那黑女人自己退回去,但那可能吗?不用说,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她不退,那只有李十珍往后退了。
李十珍只好调头又下了楼梯,那慕容秋春一见,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敢出声地轻笑了几下,总算是怕太尴尬就又强行忍住了。
“你有什么事?”黑女人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来要了壶开水,这就回去。”李十珍忙解释说。
黑女人看了看李十珍手里的暖壶,又开始了,“这暖壶你用的时候可得小心点,放在一个边边角角稳妥的地方,千万可别给打了。如果你要是给打碎了,那你可是要赔钱的。这可不是算在住宿费里的,是要单算的。知道了吗?”
李十珍算是有点怕了她的罗嗦了,心想,“都说上界那些佛家弟子们罗嗦,大概如果见了这位,那只有自叹不如的份了。看来这上界的神仙们,也有需要向下界的人们学习的地方。”“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李十珍问完这一句,就开始有点后悔了,“他娘的,我答完了拎着壶就走,就是了,多这么句嘴干什么?”心里是暗暗埋怨自己多嘴。
这多嘴的后果马上就显现出来了。黑女人一听这话,立即就来情绪,“你这不问,我还真差点给忘了。你既然问了,你又住在我们店里,那我可就要多说一句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就别见怪了才是。”
李十珍一听这话茬就知道,心里暗暗叫了一句,“这麻烦来了不是?”他是再也不想看黑女人那一张一合的两片黑嘴了,把头很自然地扭向了慕容秋春那边,极力想象着,下面所有的话,都是从她那张可爱的小嘴里发出来的。
慕容秋春见他扭头看着自己,他又是这里的房客,总不好把头转向别处去吧?只得向他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来。
这下,李十珍感觉舒服多了。至于下面那个黑女人,又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从心里过都没过。只是一门心思去欣赏慕容秋春的美貌了。
他把慕容秋春和早晨见过的那个美女记者,在心里作着比较。“嗯……,这个小妞比那个妞长得白,而且个头好象也高点。两个人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好象这个还是要年轻一点。只是她的鼻子比那美女记者的要大了点点,还高了不少。不过她的眼睛到不是蓝的,而是黑的,看来也不象个纯种的白种女人,大概和我现在穿的这个马甲一样,应该是混血的。”
李十珍每发现慕容秋春和公羊欣静的一点不同,就点点头,发现相同的地方,也这点点头。那黑女人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当他以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呢,这样一来,说得就更加起劲了。
慕容秋春见李十珍总是看自己,而自己的婆婆还一直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大说特讲得劲,感觉甚是好笑,这笑容就更加绽放了,而且还微微露出了雪白的银牙。这一来,可就引了李十珍的误会,他以为慕容秋春对自己有特殊的好感呢。
直到黑女人重重地问了一声:“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明白了没有?”
李十珍才醒过来,忙“啊……”了一声说:“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