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

30 截击

两艘战舰高速接近。“开平王常遇春”号位于舰艏的两座炮塔内,正在紧张的解算射击诸元。“距离八千码,零度方向,相对航速超过二十节。”吉翁,这个两年前刚刚登上“大西王张献忠”号的学员,因为成绩优异,被遴选为枪炮士官,现任“开平王常遇春”号枪炮部门教官。

他的几名同伴,也在这艘战舰上,刘然在航海部门,刘知宇在轮机部门,而苏二十七在舰务部门。

“距离六千码,零度方向,相对航速二十节。”

海面越来越清晰,刘然突然报告,在敌舰“虎啸”号的后面,还吊着一艘同型战舰。

“真的要以一对二?”司令塔里有人议论起来。

“闭嘴。”莫菲训斥,“先打沉一艘,再打沉另一艘,集中精力。”

虽然“虎啸”号上有四门十寸炮,但都是前装炮,和集中在“开平王常遇春”号舰艏的四门222毫米白狼炮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大炮总数相同,但是“开平王常遇春”战列舰拥有身管倍数,射击速度和命中率的全面优势,双方的火力比实际上相差悬殊。

“四千码,全舰瞄准!开火”莫菲厉声下达攻击令。“开平王常遇春”号战列舰舰艏的两座斜联炮罩开火了,四发222毫米穿甲弹以600米/秒的初速离开炮管,向英国战舰飞去。正在震天的巨响和漫天的硝烟立即将整个战舰笼罩住了。高达四千吨的后座力让三千五百吨的战舰猛地一顿,甚至硬生生地被推开了几米。

1847年七月二十日14︰22分,历史上第一次蒸汽战舰的对决开始了。虎啸号一下子混乱起来,与“开平王常遇春”号不同,龙骧号的舰炮要避开桅杆,主炮都安排在侧旋,现在它必须把船体横过来才能射击。

“开平王常遇春”号的第一次齐射过后仅仅过了30秒,战舰又吐出了巨大的火舌,进行第二次齐射。这时候“虎啸”号还没有开火,反倒才开始乱糟糟地作出规避动作,但是显得无比零乱和迟缓。

又过了整整二十秒,莫菲才看到虎啸号终于出现了闪光,“英国人终于开火了,直到现在才作出反击”。

真是可怜,莫菲摇头。这时候,“虎啸”号混合动力巡洋舰周围溅起了巨大的水柱,战舰被巨大的水柱包围。欢呼声猛地在舰桥上响起来。“近失弹,第二次射击就打出了近失弹。”一连串的报告让舰桥里的人们兴奋不已。

“看来连运气都站在我们这边。”莫非想。调正了射击诸元后,“开平王常遇春”号进行了第三次射击,战舰则是进行Z字规避动作,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道扭曲的航迹。这时“虎啸”号巡洋舰的中部突然爆出巨大的火光,很显然船体的木板被击穿了,木柴开始燃烧。完全被浓烟所笼罩的“虎啸”号斜斜地拐了弯,但还没有失去控制,战舰像一只死鱼那样横在铁甲战舰面前。

这时,“开平王常遇春”左侧近千米远处的海面上腾起六七股巨大的水柱,英国人的炮弹终于靠近了,但是没有一发命中。“机动,保持机动。”得益于“全力向前”的设计,“开平王常遇春”的两座炮塔都可以向前、左、右三个方向射击。

“左满舵!所有主炮调转炮口!”吉翁大声下令,“开平王常遇春”庞大的舰身猛地向左一拐,像只轻灵的大象。不一会,“开平王常遇春”号的第五次齐射开始了,舰上的111毫米副炮也加入了战斗。海面上炮声震震,硝烟漫天。

这时候,让联合舰队肝胆俱裂的事情发生了,“开平王常遇春”号第五次齐射准确无比的落到直直横走的“虎啸”号身上,居然是两发同时命中。

在木制舰体已经全面燃烧的情况下,联合舰队副提督阿斯本明显失去了战意,开始调转船头,但是“开平王常遇春”号恐怖的炮弹群继续落到他的头上,虽然“虎啸”号企图通过施放烟雾来逃脱生天,但是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两千米,“开平王常遇春”号的命中率更是准确。

眼看“虎啸”号已经难逃厄运,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平王常遇春”号那好运的命中率突然消失了。

不断有水柱在“虎啸”号周围溅起,但炮弹就是打不到舰体上。“嫩鸭子就是嫩鸭子。”莫非心里暗笑。“不过也够了,‘虎啸’号上的大火明显无法扑灭。”“虎啸”号已经完全失去了能动弹的一丝力量,周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战舰已经出现倾斜向一侧歪去,“开平王常遇春”号在距离一千四百码的距离上,连续进行齐射,“很好的练习。”莫菲想。随后的一分钟内,222毫米炮弹群不断在“虎啸”号身上炸开。

这时,莫非似乎刚刚想起来,还有一艘敌舰。

“另一艘敌舰始终呆在八千码以外。”

“这可不是‘见敌必战’的传统呀。”莫非以为联合舰队的舰长都是英国人。“右满舵,航向240!全速脱离战场!”莫菲觉得已经够了。莫菲核实自身军舰的损失情况,最后统计出来的战报是,“开平王常遇春”号被一发十寸炮弹击中侧舷装甲,有两名水兵因为剧烈的震动撞伤了头部。

“这就是蒸汽铁甲的威力呀,木板船在他面前根本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历史上第一次蒸汽海战终于告了一段落,从头到尾完全一边倒,联合舰队可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开平王常遇春”正向东南方高速脱离,而“虎啸”号战列舰终于从水面上消失了,一直尾随着“虎啸”号的是“飞霆号”,刘秉璋正在心疼“虎啸”号的损失,决心好好参阿斯本一本,但现在先把海里的官兵们捞上来。

海面上硝烟慢慢地消散,只有浮在海面上的海员和煤灰等残存物,在见证这片大海刚刚所发生了这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海战。阿斯本坐在救生艇上,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