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

34 梅岭

义宁乡绅们送的水,麻翻了几十名士兵,城墙上剩下的人集中过来,迅速歼灭了这股乡绅,但西南城墙出现的缺口,已经堵不住了。已经有三具竹制长梯靠上来了,而且还有更多的云梯搭了上去,虽然有的梯子很快就被城上的守军推倒,而且城头守军已经用准备好的石块、瓦片、金汁等守城器械往下投掷,在土匪中的队形之中制造了相当大的伤亡。只是对于近千名组成的人潮之中,这样的伤亡无足轻重,悍匪们纷纷朝着梯子上攀登,虽然有些梯子被推翻,又有些悍匪被城上的枪炮打下,但是更多的悍匪拼命地往上爬,很快就有个别悍匪登上了城头,登不上城头的悍匪则是对准城头施放鸟枪。以不到一百人防堵近千人的攻势,自然是破绽无数,有人叫:“退一退吧,校尉。”

“不能退,连长他们还躺在这里,兄弟们还躺在这里。上刺刀,冲啊。”

胡一刀把一个营拆散,防守四面城墙,另一个营则作为机动。他听见报告“西南城墙要被突破了。”立即组织了两个连,由营都尉带队,前去增援。

援兵赶到的时候,城头的部队站成空心阵,苦苦支撑。两个连的援兵立即发起刺刀冲锋,把城头的土匪赶下去。双方立即在城头与城下展开了殊死的搏斗,时不时有悍匪出现在城头,然后不是被推下城去,就是被刺刀,但是登上城头的悍匪还是越来越多,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而城下的悍匪现在也有点悔意,打到现在,他们死伤至少一百六七十人了,城头不过两三百多余守军,居然让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但是打到现在,管生勇也没有任何退路了,他大声叫道:“进城去抢娘们,抢金子,谁抢到的就是谁的了!”这样的话激起了悍匪们的凶性,他们拼命地往上爬,局面变得越来越激烈。

胡一刀又往西南加派了一个连,这个连站出双排横队,向城下遮断射击,把土匪的后续兵力死死阻截在护城河上。

经过两个小时的苦战,这一千多土匪终于被打垮,丢在城下的尸体有六七百,估计较小的几个山头肯定全军覆没了。

胡一刀派人肃清城内,自己却在思量:“义宁打了这么久,司马电六肯定得到消息了,怎么还不赶过来围歼罗泽南部呢。”

李续宾带着自己的续义营,在罗泽南走后,就在梅岭当道下寨,扎起营垒,阻断了武宁和义宁之间的道路。

司马电六得知罗泽南部出现在义宁城下,命陈万里守武宁,自己带领三个步兵营和炮兵,直驱义宁,晚间时分,就到了梅山李续宾的大寨前。

“天色晚了,不利我们的火力发挥,就地休息,明日进攻。”

李续宾仔细观察面前的部队,发现这些敌人也不扎营,连火都不升,钻进包裹袋里,席地而卧。他认为匪共防备松懈,选了两百敢死之士,趁夜从山上爬下,前来偷营。

这两百死士走到离共和军宿营地半里地的地方,突然听见背后一声枪响,原来共和军在路上设了潜伏哨。

他们反应也是机敏,立马就向着宿营地冲去,面前已经站了两行人,排枪开始射击,两轮排枪就把这些死士打垮了。

李续宾在大寨里得到消息,不由得搅动双手,打定主意再不出营,结硬寨,打呆仗才是正理。

第二天,共和军的进攻开始了,用白狼炮进行轰击,将外围的营垒轰了个七七八八,但李续宾的大寨是用方石垒成,七十七毫米炮威力有点不够。

苦味酸的炮弹在营垒上爆炸,放出缭缭轻烟。

“放毒!匪共放毒!”

这时候,共和军两个连发起冲锋,迅速占领了前沿营垒。

司马电六到阵地上检查了占领的营垒,不由得大感疑惑:“忠义救国联军居然会布置营垒纵深?东厂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战术变化都没发现?”

晚上,李续宾坐在营垒里,感觉大事不妙。一天时间,外围营垒就全丢了,这仗还怎么打。他让亲兵给罗泽南送信,让他赶紧加快攻打义宁,自己争取在梅岭阻击共和军十天。续义营装备了三百杆洋枪,想来还是能够一战的。

第三天,白狼炮继续轰击李续宾的营垒,同时出动工兵分队,土木掘进。

土木作业算是楚剑功带来的跨时代战术之一,在最开始训练朱雀军的时候,就专门有土木训练。

李续宾可以看见两条壕沟向着自己的营垒延伸,但他毫无办法,忠义救国联军根本不敢出营野战。他们只能靠在营垒上,漫无目的的往外放枪。

半天时间,共和军掘进到营垒下方,炮兵完全压制住营垒的反击。工兵在营垒下填埋炸药,一声巨响,将营垒完全炸开。

燃烧的苦味酸在营垒中四处弥漫,李续宾掩着鼻子:“发匪放毒,这里是守不住了。”

“侯道,营垒已破,咱们撤吧。”

“本待说守十日,结果三日不到,就被人攻破,我有何面目去见罗山座师。”李续宾拔出刀来叫了自己一名亲兵,让他带话给罗泽南:“匪共作反以来,无论经制军,团练军,皆不敢与战。泽帅讲学乡里,吾折节受书,明死生之大义,出队即不望生还。今日必死,与匪共白刃而战,自吾等始,不愿从者自为计。”

身边的亲兵齐声道:“愿随侯道赴死。”

“小的们,上啊。”

李续宾带着亲兵就冲出来,迎着共和军杀过去。

对面指挥的是个连长,看到有人杀过来,自然反应,让身边的一个排列队攒射。李续宾正往前冲,突然胸前一股冲力,身体为之一顿。随后倒在地上,他的亲兵也随后被打死。

义宁城下,罗泽南带令团练已经攻了四天,一万出头的团练已经损耗数千,其余再无战心,只要城头枪声一响,这些团练掉头就跑。

几天的苦战下来,有些团头也不愿意了:“泽帅,你们不是有洋枪吗,上啊。我们江西人都快死光了。”

“泽帅,该我们了。”丁锐义建议。

“在等等。”罗泽南心里计算着,对面的共和军还没受到重创,用团练再磨磨他们。

这时候,就有人前来送信:“泽帅,候补道李续宾给您带了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