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安静的洞穴里面,路克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心跳声。是的,虽然他只是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可是,周围的禁制虽然能够封住他的龙力,却无法封住他的气息。他的头发即长又乱,早就已经失去的光泽,眼睛被头发当中,所以,路克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无法确认他的样子,但路克知道,对面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的父亲。而正在这个时候,雷奥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要知道此事的路克,虽然开启了龙之目,可是,路克已经尽力用虚无之力将龙力包裹在身体周围了。可雷奥还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雷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了眼路克之后,嘴角似乎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转而,又将头低了下去。“你是半龙对吧?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身上有查理那家伙的味道。是他叫你到这里来看我的吗?”稍作沉寂之后,雷奥突然间问道。
自己的父亲头一次对自己说话,让路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澎湃的情绪,就像烧开的水一样,无法克制的高涨着。路克尽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道:“是我拜托他引我到这里来的,因为想见到你只是我个人的意愿而已。”
“是这样的吗?哈哈…你这个人真有趣了,别人见到我都避之不及,你却还要来主动找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抱着某种目的来的?”说到这里,雷奥的表情突然间变了,冰冷中带有一丝红光的眼神中,释放出了浓重的杀机。可是,这样的杀机,却没能撼动路克分毫,路克直视着雷奥的目光,他的心里却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
“看来我有些看走眼了,这么直接的就能承受中我的杀气而丝毫都不变色,你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年轻人。不过,我话先放在这里,无论你来找我做什么,我都不可能跟你出去这里的,所以说,你千方百计来这里找我的苦心,很可能以什么都得不到而收场。另外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别说我的斗气很龙力都被封住,就算还在,我也什么都不想做。这里就是我的自省之地,是我人生中最后的归宿…怎么样,听完我说这些之后,你还不打算走吗?”雷奥似乎极力想要路克离开这里的样子,他眼中的光芒很复杂,路克仿佛能从中看出一些倪端,却又好像什么也捉摸不透的样子。可是,关于雷奥,路克的意志却越发坚定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不过可惜我并没有放弃对你说出我的目的。因为,这已经是我人生最大的心愿了。”路克说罢,亮出了用隐遁包裹起来的那把龙之剑。关押雷奥的囚笼柱子,每一根都比路克的大腿还粗,而且,这些栅栏的间隙还带有能量结界。路克又虚无之力自然不怕结界,可是,要想强行破坏栅栏,势必会引起龙族们的注意,路克不想那么早就引来麻烦,所以,他用虚无之力将剑包裹住,并向雷奥丢了过去,一道白色的光闪过,那把剑便深深的插在雷奥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那把剑是你的东西吧,我只是来还给你的。”路克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再说什么了。是的,他什么也不用说,因为那把剑是雷奥打造出来的,而且,也是不可放置独一无二的剑,假如说雷奥之前还有所疑虑的话,现在路克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雷奥的心结,并不会因为这样就解开了。
“把那东西从我眼前拿开,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我也不想见到它。”雷奥的牙齿和关节咯咯作响,可是,虽然他狠下心来这么说,但他眼中所表现出的却不是冷漠,而是挣扎。‘果然,母亲和查理的眼光都没错,父亲果然是个不会隐藏感情的人。’路克心里面这样想着。于是,他眉头一皱,决定今天就算对父亲有些过意不去,但无论怎样,都要解开彼此的心结,因为,这对他们父子而言,或许可能是最好交流的机会的,假使雷奥恢复了自由之身的话,连路克都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听自己说这些东西。
“你想逃避吗?雷奥•杰斯,我知道你逃避有你自己的理由,可是,你真的不想听我说的话了吗?假如你真的不在乎那把剑,为何你都不敢直视他。”看着雷奥来回闪躲的眼神,路克不客气的说道。“我没有逃避,我只是讨厌,是的,我非常讨厌这把剑,赶紧把他从我这里拿走!”雷奥的龙目渐渐变了颜色,不过,那并不是火红色,而是血一样的颜色。而且,更让路克意想不到的是,那颜色竟然从他眼球中蔓延了开来,沿着脸部的经脉,慢慢扩张到整个脸部,一时间,让雷奥的样子变得像恶魔一样极为恐怖。路克吓了一跳,可是,下一刻时,他却发现了一个关键,雷奥的龙目虽然张开着,可是,最中心的瞳孔位置却没有凝聚成为一点,也就是说,此时的雷奥,如果不借助龙目力量的话,很有可能已经失明了。
“你…你的眼睛该不会……”“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知道你和那女人的事情,赶快回去,别逼我说难听的。”路克还没问出口,雷奥又立刻开始下逐客令了。路克又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来,他静静的凝视了一会儿雷奥,片刻后在说道:“今天,本来我只是想看看你,可是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我了。就像我一开始就确定你在这里一样。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命运安排我们父子会在今天重逢,会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既然以前都已经明了了,那么,我就又必要将一切都说清楚才行,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安心的离去。你放心好了,我只说事情,你想不想听是你的事情,听完以后,想怎么样也随便你,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话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做的话,任何人也没有办法逼你,你说对吗……”
“我没有功夫听你在这里耍嘴皮子,你母亲没和你一起来吗?哼,我一猜也是,那个女人根本没有脸再来见我了对吧?”雷奥说罢之后,眼中又露出了少许艰涩和挣扎。为了掩饰这些,他只好再次将眼睛闭了起来。也许是因为雷奥说的有些刺耳,路克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可是,想到奥雷这些年所受得苦,路克又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说,母亲她有什么人难以面对的话,那么,可能就只有您了。”
雷奥将脸扭到一边,仿佛是在表示他不想听路克继续说下去了。“你和母亲的事情,我在查理那里听过了,以前母亲也跟我提过,但是,由于对你的愧疚,她就只和我说了只言片语而已,另外,那时候我也太小,根本不懂得什么事情。”路克说罢,将手向前一探,雷奥眼前的龙之剑,立刻放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你也看到了吧,由于我小的时候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的关系,它现在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事实上,它在我身边呆的时间,比母亲要长的多得多,可是,我却没有能用它的力量保护好我母亲……”此时,路克的心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掉落向深谷中的感觉一般。
“等一下,你说没保护好是什么意思,你母亲呢?雨泽她在哪里,她不是留在魔族她师父那里了吗?”路克重重丢下了一块石头到深谷里,却将一潭死水激荡出了庞大的水花。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可是,您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你只知道放不下自己的恨。假如你恨的有道理,那么,我也不想阻止你继续恨下去,就算对方是我的母亲,我也没有权利阻止你。但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个骗局,母亲她也不是自愿要离开你的……”
路克将自己母亲所讲述给自己的事情,还有自己所遇到的事情,最后,连查理跟他描述的事情,整个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虽然,路克很想快些说完,因为查理灌输给他的龙之力,只能蒙混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是,即便如此,路克还是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所有的故事说完。雷奥听得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也根本想不到,在他吃苦受难的这段期间,雨泽竟然也受到了同样的磨难。还有他的儿子,为了救母,竟然从小就过着非人的黑暗生活,到头来却还是没有把母亲救出。反而是自己,虽然过得很惨,却好像一直都在自怜自哀的生活着,说到底自己的仿佛根本就是再逃避责任一般。
“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小克……”雷奥颤抖着声音问道。
“您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吗……我说的话当然都是真的,我可以向您发誓,以我的灵魂发誓也无所谓……”
“不要,我相信你所说的,如果我连自己儿子都信不过的话,那么,我真的就完全玷污了信任,更没资格做你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