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就真的这样死了吗?
一条鲜活的生命难道就这样消失了吗?
回想起刚刚在墓地所发生的那一幕,是他救了自己,又救下了老田和小杨,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们可能早就死了吧。今晚上的行动幸好有他,不然他们连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可是……他不应该就这样死的,那些该死的犯罪分子根本配不上给他陪葬。
“蓝警官,那边有人!”
船东/突然一声大叫,拿着大灯朝远处方向照了过去。刚刚那个地方发生了爆炸,船东还不敢轻举妄动,另外江里面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心里也没有数。
听到船东的喊叫声,蓝欣猛地从甲板上爬起来,几乎是同时脑袋里面冒出了萧尧还没有死的念头!
从船东的儿子手里接过大灯,蓝欣匆匆爬到船舱顶上去,果然看到在离他们大概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漂浮在水面上,他的脸趴在水面上暂时还看不分清,但蓝欣隐隐觉得那个人是萧尧没错了。
蓝欣让船东把船朝着那个地方开过去,随着船一点一点接近那团浮在水面上的影子,蓝欣的心一点跟着一点地往上提起,直至接近到那团身影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蓝欣猛地从舱顶上跑了下来,大呼着喊道:“他是我的朋友,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快把他拉上来!”
船东大儿子力量惊人,拿着网兜一个人就把萧尧从水里面兜了上来。
人已经找到了,船东害怕爆炸不敢再在事发地多停留,调转了船头就朝着江畔边上开了过去。船东的大儿子把萧尧从网兜里面抱出来,平躺在船甲板上就摁压起了萧尧的胸口。
“他怎么样了?”女警察跪在一旁边,问道。
“还有心跳,不过溺水了。”船东儿子扭头回道,“你会人工呼吸吗?”
“我会。”蓝欣点头道,还好,他没事。
“那你来给他人工呼吸,我去生炉子,给他铺床。”船东儿子说道,然后转身朝着船舱走了过去。在江里捕鱼,怎么可能不会人工呼吸呢,显然,船东儿子并不想给一个男人做什么人工呼吸。
女警察根本未多想,伏在萧尧的身边便做起了人工呼吸,救人第一,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贴上萧尧冰冷的唇,女警察浑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刚刚在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萧尧刚刚用他的生命捍卫了正义的尊严。苍天有眼,好人有好报,萧尧总算回来了。
“咳咳!”随着蓝欣的摁压和吹气,萧尧的嘴里咳出一些水来,醒了。
蓝欣正打算继续俯身下去吹气,看到萧尧张开双眼盯着自己,脸上不由得一热,但还是欣喜地唤道:“萧尧,你醒了!”
“第一次溺水,这滋味真不好受。”萧尧虚弱地笑了笑,嘴唇泛紫,这一句话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别再说话了,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蓝欣一阵儿紧张,忙不迭转身跑进船舱里面,这时候船东的老婆已经在船舱里面的一间单独的小房间里面铺好了被子,还给萧尧充了几个暖水瓶,在船东和船东大儿子的帮助下,萧尧被抬进了船舱里面的小房间里面,然后船东一家人关上小门,很自觉地离开了。
望着全身湿漉漉的萧尧,蓝欣这才想起来什么,总不能让自己给他脱衣服吧?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女人啊,人工呼吸不算什么,但要是……
萧尧虽然神智晕乎乎的,但至少还没有完全晕厥,看女警察脸颊一副红嫣嫣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尴尬,“衣服我自己脱就可以了,麻烦你帮我倒一杯茶过来,我有些渴了。”
“那行,我去给你倒茶,你等我一会。”蓝欣连连点头,逃也似地逃出了小房间。
等了约摸三分钟的时间,蓝欣这才让船东把茶先送进去,主要还是担心萧尧衣服没脱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却不料船东刚刚进去没多久就黑着脸出来了,对着蓝欣就是一顿数落,“刚刚你怎么不帮他脱衣服就出来了?你看看,他已经晕倒了。”
“啊?”蓝欣猛地一惊,冲进小房间一看,果然看到萧尧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而他身上早已破烂成一团的裤子仅仅被他脱了一半,白花花的屁股也露了出来。
蓝欣心里一阵儿愧疚,眼泪也含在了眼窝里面,“对不起,我以为他……”
“蓝警官,咱们这偏僻,就算现在报警打急救电话,最早也得有一个钟头救护车才会开到这里,这位先生再禁不起折腾了,需要尽快给他驱寒,不然的话怕是活不长久。”船东一边说一边帮忙脱掉了萧尧身上的衣服,船东老婆在一旁协助,毕竟是老年人了,也不避嫌,夫妻两个把萧尧扒成了白条鸡,又用干毛净仔细地擦拭了一番,这才把萧尧塞进被窝里面去。
船东所说的一个小时到已经算是给江滨镇医院面子了,先不说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在偏僻的东北角,现在还是凌晨,冬天又冷的要死,就算是正常的时候,正常的天气,他们所处的位置在镇中心,如若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想要轻松叫来救护车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哎哟,孩子烧的厉害。”船东老婆用手背测了一下萧尧额头上的温度,失声惊叫道。
“对了,我那有板蓝根,我去给他拿药。”船东大儿子说道,一骨碌地跑开了。
“蓝警官,如果你跟这些先生关系还算不错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能够亲自帮他取暖。”船东转眼看着蓝欣说道,“不然的话,他能不能活过来,只能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蓝欣被船东唬的一愣一愣的,哪里还敢懈怠,等到所有人一走,立即宽衣解带钻进了被窝里面去。
刚刚钻进被窝里面,蓝欣就被一阵强烈地寒意冻的牙关直颤抖,但一想到枕边的萧尧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她不免一咬牙,侧身抱住了萧尧,手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胸口,虽然冰冷,却有些依依不舍地留在了上面,兴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吧,女人的身体温软如玉,但自己摸了却没任何的感觉,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不说,而且还没什么地方可玩的,但女人摸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幸好他已经昏迷了,并不知道他的身体被自己紧紧地搂在怀中。看着萧尧的侧脸,蓝欣暗暗地说道,不管怎么样,等到他额头上的烧全部退了,他的体温恢复了,她就起来,千万不要被他看到自己在沾他的便宜。
就这样想着,瞌睡虫渐渐地也爬上了她的脑袋,仅仅只是几秒钟后,她也睡了过去……
翌日中午,蓝欣被温暖的太阳光照在脸上给吵醒了,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朝着四周一阵儿张望,怎么全是陌生的环境?自己这是在哪儿呢?转瞬一想,突然记忆一下子全部往脑袋里面冲击过来,她不禁地扭头往身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萧尧的背影?他……他哪去了?
蓝欣一阵紧张,连忙一跃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朝四周看了一眼,想要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早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些中老年女人穿的花布袄花裤子,洗的干干净净的,折叠的方方正正,看来应该是船东老婆的衣服。蓝欣取过来至于手中,轻轻闻了闻,上面有一股金纺的香味,于是想也未想就拿起来穿在了身上。
刚走出小房间,就听得到船甲板外面有人在谈天说笑,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不是萧尧的还能是谁的?蓝欣几步走出船舱,被外面刺眼的阳光刺的不禁用手在眼前一挡。
“你醒了?”萧尧的声音在船舱顶上传来,显得刚劲有力而又富有活力。
蓝欣转身抬脸看过去,只见萧尧的身上穿着一套船东大儿子的衣服,显得有些小,但整个人看上去气色不错,此时他正在用铁钎就着一只小煤炉烤着一条鱼。不知道放了什么佐料,香喷喷的,让人垂涎欲滴。
蓝欣抿了抿嘴,见他没有什么异样,一点儿也没有要提昨晚上事情的意思,于是笑着道:“是啊,萧尧,你还好吧?”
“全好了。”萧尧笑道,“你肚子该饿了吧,洗漱好了就可以上来吃了。”
船东老婆从船舱顶上走了下来,带着蓝欣去刷牙洗脸的地方,牙刷和毛巾都是新的,不过牙刷上面还有些湿湿的,刚刚应该是萧尧用过的才对。蓝欣苦笑了笑,用萧尧刷过的牙刷总比不刷牙或者用其他人的牙刷要好吧。
洗漱完毕,蓝欣顺着梯子爬到了船舱顶上,船东一家人都在,一群人围绕着中央位置的木炭炉子坐着烤火。
外面的暴雪已经停了,狂风也已作息,此刻的江面上没有一丝儿的风。整个世界,除了江面和蓝天之外,全部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正值正午,头顶上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船舱顶上是用玻璃做的,可以很好的取暖避风。
现在他们所在的船并没有停靠在江畔边上的码头上面,而是在江面上,船东解释说这个时候方便打渔,所以就把船开出了码头,无风无浪,自然是捕鱼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