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华叔叔——”
夏晓夜,小朵连忙躲到孔丹华的身后。
她们小手一左一右紧抓着他的衣角,神情害怕看着仿佛被夜色吞没,只有莹莹月光的公路,对于她们而言只有孔丹华值得依靠。
公路尽头的车声越来越来近。
“不行,来不急了。”
孔丹华将手里的碗扔向车底。
吭啷,他便一手抱起最年幼的小朵,拉起夏晓夜的手儿,朝校车巴士快步跑去,他们仅离车门只有二十余步距离。
与其匆匆逃向几百米外的果园,将这突然而至的危险引向其他人,还不如躲入校车巴士内,兴许能躲过一劫。
蹬,蹬蹬蹬。
三人身影没有一刻迟疑,迅速蹬上校车巴士。
……
与此同时,高速行驶的蓝鸟校车内。
陈青河同林乐山(执行官)隔着一座,静静坐在后排。
他们闭目养神坐着,谁也没有讲话。
虽然如此,陈青河一路来始终用感知力,暗中观察戒备着这来路不明的执行官。
或许对方没有理由对车队不利。
但是万事小心为妙,尤其对于这种来路不明的执行官。
“嗯?前面有人?”
林乐山(执行官)睁开双眼。
他眉头微皱,一双眸子闪烁着萤绿色的亮光,神情有些好奇。
人?
陈青河瞥了他一眼。
他随即释放出感知力,延伸扩辐向公路周围,耳边就听到。
“前方三百米处,右手边方向的果园。”
林乐山(执行官)目光望向车前方,嘴里喃喃说道:“里面有十人以上的孩子,还有几名成年人类,哦…似乎在做饭,不过已经发现我们,现在正仓惶地躲藏起来。”
“你什么意思?”
陈青河不知这执行官又打什么主意。
“就不停下帮助同类吗?”
林乐山(执行官)拿起一直放在旁座的元素雾刀,大有深意看着他,说道:“相信以你的能力只要愿意随意出手,就能轻松救下这十几条生命。”
陈青河沉默。
他能感觉执行官由此在对他试探些什么,不过目的必定与观察难以脱离联系。
“子澄,待会靠近停下——”
……
片刻后,蓝鸟校车停下。
皇宫房车的车门打开,印度人下车冲来。
“大山兄,你?”
辛格看到林乐山竟然率先走下,讶然道。
不管对方那拆掉纱布,已经长出新肉的额头,还是违背常理跟在他身后的陈青河等诸多细节,都显露出不同寻常。
“维卡斯•辛格?”
林乐山(执行官)下车吸了口空气。
他侧目看着皮肤黝黑,相比以前又精壮不少的印度人,轻声叫道。
辛格一愣。
心思本就敏锐的他,感觉到面前人的不同。
他立即退了半步,眼神警惕,手下意识按在后腰的短手。
面前却有一只手,抢先按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你不用紧张。”
林乐山(执行官)微笑道。
他手按在印度人身上,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紧绷,以及僵硬。
“大人,这是?”
辛格隔着衣服握住枪柄,目光惊疑看向陈青河。
这往日熟悉的人在短短数小时内判若两人,气质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如此突兀的变化怎么能叫他立即适应。
“他不是林乐山。”
陈青河走近,淡淡说道。
“你们可以叫我——”
林乐山(执行官)看向校车巴士,略微沉呤,然后说道:“嗯,就“慈善家”吧。”
慈善家?
听后,陈青河就知道对方怎么会随意透露真名。
前世,他就没有听说过哪名执行官透露过名字,而这慈善家算什么名字,这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在地球行动的代号而已。
突然。
——呼啦。
校车巴士的车窗猛地打开,一道人影从三四米过的车内跳下,他一落地便朝着果园反方向的荒地,全速逃跑。
孔丹华拼了劲逃跑。
寒风吹刮在他脸上,耳畔只有呼啸的风声。
这种情况他看来,只有自己主动引来身后的陌生人,才能避免果园的学生被发现,才能为藏在车内的两个孩子赢得一点时间。
逃到车底或许还有逃过一劫的机会!
只是他悔啊,不过是一次来到车内尝试去联系,三天前就为团队独自去往前方晋河镇探路的兄弟,却偏偏这时候有一支陌生车队经过。
而且还不凑巧,他身边竟然有两个孩子。
一米,五米,十米,十五米——
孔丹华径直冲着,但却奇怪的发现背后并没有预想中的追击声音。
费解之余,他身后便传来女孩惊喜的叫声。
“晓夜!”
“我是水善,是你吗?”
……
两小时后。
公路旁的果园中央被清出一片空地。
一堆篝火燃烧着,在边上就有几张野餐布平铺在地上,上面摆满了罐头糖果等副食品,两口架在简易灶炉上的铁锅,正煮着将数的米饭。
十几名松柏小学的孩子,围坐在野餐布大口吞咽着,阔别已久的食物。
膨化薯片,
牛肉干,花生糖,威化饼,蛋卷——
每吞下一口都有如梦般不真实感,有了之前长期糊糊经验,即便被告知了数次这一切都是真实,但他们仍然担心这种梦境随时会破碎。
“喏,晓夜。”
“这是青河哥哥给你的生日礼物。”
“还有这个是我的,不要嫌它画得不好看,我已经努力了。”
林水善与夏晓夜两人单独站在果树下。
她从背后的小书包,拿出一个全新的卡通棉帽,还有一张涂鸦画。
“水善,谢谢你。”
夏晓夜接过礼物,将礼物紧紧握在手心。
棉帽很软,还有残留着一点塑料包装的味道,她拿起水善的涂鸦画。
A4打印纸上用蜡笔写着——生日快乐。
在下面则画着两个女孩背着书包,手拉手,离开学校的涂鸦画。
看到画的内容。
夏晓夜眼眶湿润了,泛起水雾。
或许是时隔一个多月见到曾经的好朋友,或许是涂鸦画勾起她对以往的回忆,或许是这末世还有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泪珠溢出眼眶,淋湿这张脏兮兮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