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阿唐不顾一身伤势,从地上抓起格洛克17式手枪站起来,突然的剧烈动作,让他身上有几处伤口开裂,疼得他龇牙。
卡兹——迅速保险打开,阿唐顾不得疼痛,单手持枪转身看向玄关。
哒,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五六个不同伤势的男人,手持不同类型的枪械走来,这酒店外突然而来的爆炸声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
“唐哥,怎么了?”
“赵堂,那帮人还敢折回来?”
“……”
带头说话的是个板刷头,一口浓厚的东北口音,双臂张开就如一头棕熊强壮,他上身仅穿着件背心,也为数不多会用短手的幸存者。
“大栓。”
阿唐对板刷头点了点头。
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落地窗的角落走去,巨大的爆炸声过后,附近一带死骸完全被惊动了,凄厉吼声就犹如亡灵绝唱,绵延不绝。
不详,恐怖!
一帮幸存者跟随在阿唐身后。
阿唐神情凝重,拉开郁金香窗帘一角,朝酒店十点钟方向望去。
密密麻麻的死骸完全暴-动了,甚至瓢泼大雨中能发现几道血影的踪迹,帝豪酒店通往育秀路方向竟然弥漫着大量灼热的水蒸气,这景象就如上千度软化的钢铁浇上冷水一般惊人,透过落地窗几处裂口三个步骤股还能隐约听到引擎的咆哮声。
是人!?
阿唐身边几人都震惊了。
魏叔,大栓俩人因靠得最近,所以他们的表情变化最为明显。
兹,长长轮胎摩擦地面刺耳噪后。
帝豪酒店直线五百米外的拐角,两辆朦胧车影从浓郁的水蒸气当中冲出,为首的是橙黄色的蓝鸟校车,在后紧跟的是皇宫级的暗金色房车,极其糟糕路况让车子剧烈颠簸。
车前是密密麻麻拥堵的报废汽车,距离为首的蓝鸟校车不足百米,这对正以时速上百公里前进的司机来说,反应时间实在太短。
“要撞上了!”
阿唐,魏叔几人忍不住闭上眼睛。
校车以如此速度前进,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们完全可以想象,有人脑海甚至已经预想出一副画面,蓝鸟校车一头撞进车堆,巨大撞击力加上惯性让校车腾空翻转,沦为废铁。
但就这一刹那!
眼尖的阿唐竟然看到,有两个人影半蹲在高速行驶的校车的车顶上面,几乎是他的惊呼要脱口而出时,他神情却又蓦然一变。
目瞪口呆,膛目结舌!
不仅是他一人神情发生这样巨变,附近幸存者都皆是如此。
乓,乓乓——
蓝鸟校车前方,密密麻麻挨挤在一块的报废汽车,底盘、车顶、前车盖、车门…每一处含有金属的部位,瞬间疯狂剧烈颤动起来,就犹如一头头即将暴怒攻击的野兽,浑身颤抖!
大到引擎、排气管、油底壳…小到汽用螺丝都在疯狂的颤动、摩擦、撕裂、割裂、碰撞,骤然上百辆车子如升空爆炸的五彩烟花,中央一带废车最先被顶上半空,凡是游荡在车辆附近的死骸,被一根根手臂粗的金属钝刺暴力地射穿。
——金属地狱!
说来缓慢一切不过是瞬息发生,就见挡住蓝鸟校车去路的上百辆废车,如同巨人手中的玩具,被震飞或是强行破坏。
蓝鸟校车,皇宫级房车在一条强行开辟出的小径当中直线前进。
“我的老天啊!”
“谁这么变态,竟然在这种地方玩飚车?!”
大栓狠狠咽口唾沫,大手‘啪’的一声,用力拍在自己的额头,在提醒自己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而非一场虚幻梦境。
飚车?
阿唐苦笑,一般幸存者见到死骸都要绕道避开,生怕引起怪物的注意,朝酒店过来的两个司机倒好,就在进化者能力开道下,势如破竹一般地前进,如在F1赛道狂飙那般悠闲。
“看样子他们是要来这里。”
魏叔冷不防的说道。
这里?
我们的酒店?
周围幸存者都脸色难看,面对进化者他们就如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陈青河已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这点。
枪,是没用的!
就连巴雷特M82A2这种狙击步枪都没有用!
当所有人因魏叔一句话而不之所措的时候。
呼,呼呼—夹带着雨粒的狂风大作。
一路在金属地狱开路下,极速前进的蓝鸟校车,车顶有一人影徐徐站起,他单薄体型,却在这样的逆风当中,巍然不动,如老树盘根一般。
昂首,抬手。
当他做完这两个动作,帝豪酒店717套房内,窗帘忽然被完全拉起。
“青河!”
“是青河,还有子澄!”
看清楚车顶的人影,套房内幸存者都发出激动的欢呼。
呼哧,呼哧。
陈青河掌心涡旋出黑炎,火焰在疯狂地吸收周围氧气,因雨水溅落在焰芯,产生大片灼热水蒸气,他本人犹如身立于朦胧飘渺的雾气,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错觉。
陈青河修长的右手,轻轻一甩。
黑炎斩!
一记寻常十倍大小的新月炎斩,宛如从空气当中撕裂出巨大的黑色疮口,在他面前扩大,然后径直横扫向前方密密麻麻的死骸,在它面前的死骸连嘶吼都未发出,就被一千度的焚烧殆尽。
这一幕远远看去,就如同海浪翻涌而来,将阻挡在前方一切存在疯狂吞噬。
帝豪酒店内已无人声。
他们恍然意识到对付越南人的时候,陈青河绝没有使出全力应对,这样将一街死骸瞬杀的骇然景象,就是最好的证据。
片刻后,蓝鸟校车一个甩尾,在南韩人精湛驾驶技术下,稳稳停在酒店大门前。
嗖,嗖。
顿时,车顶跃下两道人影,陈青河同黄子澄一前一后冲进大厅,他们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处理掉,在这酒店底层区潜伏的幽鬼。
……
半小时后。
帝豪酒店前的街道,就像被清洁工仔细打扫过一遍,只有零星的死骸游荡在空荡的大街,人行道地砖留有大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
雨还在下着,帝豪酒店内却不平静。
陈青河已经从阿唐口中知道,在他离开后酒店所发生的一切,尤其听到燕馨婷死在舅父的枪口下,让他内心泛起波澜。
他随阿唐来到八楼的一间套房,从玄关进入房间,陈青河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紧接着印入眼帘便是几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附近一带地毯被鲜血浸湿。
“死了几个?”
陈青河眉头蹙起,走近到尸体前。
他蹲下身,拉起白布的一角,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这是申红。
不过她妩媚桃花眼,不再妖媚性感,而是死不瞑目地瞪大,似乎对什么怨恨无比。
“十个。”
阿唐微微叹息,看这漂亮的脸蛋,回答道:“我们这边死了三个,他们那边死了七个。”
“她怎么死的?”
陈青河皱眉,问道。
“赵堂那帮人把她推出来当作肉盾,最后被我们乱枪打死。”阿唐如实回答道。
当时情况十分紧张危险,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不管是谁只要凡是赵堂那一方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我知道了。”
陈青河眉头皱得更紧,拉起申红边上的白布。
看到的却是习克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他的面门被一弹击穿,直到现在还有暗红色的血,从弹口处缓缓流出。
“告诉我,燕馨婷她怎么死的?”
陈青河深吸一口气,目光从这张还残留着绝望恐惧的脸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