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于芳来访,吴崖子顿时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在他心中,于芳就如同天上月亮一般美丽,更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高不可攀,虽然自己一向能言善辩,但在于芳面前,自己却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只因为自己不知怎么面对她纯洁如天使的面庞。
哪怕吴崖子对着巫行云,李秋水,如琴公主那些绝色美女之时,他依然能够谈笑自如,可是自己一遇上于芳,便有些手脚不知往哪里放了。
虽然她很像自己在现代的女朋友雪儿,自己也很喜欢她,但是自己见了她之后就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再说她不是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她已经有了未婚夫了吗。
而且于芳是个极理智的女孩子,她是绝不会因为意乱情迷来找自己的,那样的话,她今天来找自己就没有理由了。
吴崖子回到了王刚给自己准备的会客厅,在那里见到了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美丽小天使。
于芳见了吴崖子,浅浅一笑说道:“听王大人说吴公子要去辽国做和谈使,今天更是去禁军之中挑选雷霆战队的队员了。”
吴崖子没有想到于芳连雷霆战队的事情都知道,更想不到她对军中的事情这么关心,于是他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于芳妹子是听王刚说的这件事情吧。”
于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蔡京那老贼曾经建议派一支一万人的队伍送吴公子去辽国,为什么吴公子却只要一千人前往呢,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于芳这话问的合情合理,或作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手中的军队越到越好,但吴崖子却又有其他想法。
于是吴崖子反而道:“有时候不合常理的事情才是最符合逻辑的,就算朝廷派给我十万人,我这十万人到了辽国的百万军中,又有什么用呢。”
于芳听了,脸上露出深思的神色,她心中却想就算没有用,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再怎么总比一千人强吧。
吴崖子在一旁详细的解释了自己此去辽国的处境,就算辽人对自己再反感,也不敢公开率大队人马攻打自己,辽人如果那样做会引起宋人的公愤的。
如果他们暗中对自己搞什么小动作,自己这一千人的特战队自保那是不成问题了。
而且自己由于人数少,便容易从辽国脱身,而且自己这次带去的,全都是宋军之中最精锐的部队,而特战队的长处便是以精锐胜平庸,经过自己培训的特战队一定会在辽国扬名立万的。
听了吴崖子的话,于芳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吴公子有如此出色的军事才能,我看只凭着一点,整个宋国的少一代将领便无人能及得上吴公子,宋军之中能够与你的军事才能相提并论的,也只有新军元帅宗泽老将军了,但你的用兵之法变化莫测,为人处世更是出人意表,比起宗泽的老辣来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吴崖子到没有想到于芳如此看得起自己,他之所以组建雷霆战队,并不是想做宗泽那样忧国忧民的大英雄,而是自己为了能够平安从辽国生还,所以才这么卖力的培训一支特战队出来,却想不到自己的这套想法却被于芳这小丫头如此推崇。
这也难怪,自己的排兵布阵之法与打造的兵器,均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典籍之中,这比起古人的那些实战经验来更是强的多了。
看于芳对军中的事情如此关心,如果自己拿现代的行兵之法作解说以便接近这小美女的话,自己一定又十成把握可以泡到她。
只听于芳继续说道:“吴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不测之机,按理说宋国要是你当兵马大元帅的话,辽国与西夏的边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宋国君昏臣奸,他们是不会叫你这样的人才出人头地的,别看现在蔡京很器重你,但他只是拿你来应付眼下的危机,辽国的危机一过,只怕那老贼那时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吴崖子暗想我又不想做什么忧国忧民的大英雄,再说自己也做不了忧国忧民的大英雄,而且不出十年,金人就会在辽东崛起,那时金国就会彻底将席卷了北半个中国的辽国从历史的记忆中给抹去,而且宋国也会丢掉半壁江山,所以自己还是在金人崛起前平安归隐的好。
吴崖子笑道:“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宋徽宗与蔡京看重我看不中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孟轲不是说虽千万人吾往矣吗。”
吴崖子本来想说蔡京曾拿你的人身安全暗示我,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做辽国的和谈使,你以为我去辽国真的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够飞黄腾达吗。
但他却没有说出来,那样的话,自己就有蓄意讨好对方之嫌了,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但他心中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在他心中,他帮助于芳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他也不想让于芳认为自己帮她,只是垂涎她的美色。
只听于芳继续说道:“我看吴公子相貌不凡,还以为你是个能做大事的人,想不到你这人根本就是徒有其表。”
吴崖子想不到于芳会这么说自己,他知道于芳话中有话,于是吴崖子正色道:“听妹子的话,我想本人出了为宋国效力,还有其他事情可做吗。”
于芳悠然说道:“宋国北临强敌,西面又有窥视宋国领土的西夏国,按理说宋国已经到了危急时刻,若我是宋徽宗,那就该卧薪尝胆,发愤图强,那才有可能免去亡国之祸,可是宋徽宗只会纵情享乐,他手下更是四大奸臣更是祸国殃民之辈,要不是北疆有宗泽这样的人才坐镇北疆,只怕宋国连半壁江山都不保了,可是宗泽为宋国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又怎么样了呢,北方军事吃紧的时候,宋徽宗便会把他派上去拼命,可是北疆一但稳定下来,宋廷又会把宗泽将军的功劳忘得干干净净,为这样的朝廷出力,又有什么前途呢。”
吴崖子想不到于芳会如此关心政治,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于芳如此有政治才干,他知道于芳这么说又是在暗示着什么。
吴崖子追问道:“我想宗泽老将军也不是为宋廷卖命,他为的也是天下的苍生吧。”
于芳不以为意的说道:“宗泽将军这叫愚忠,就算他为了天下百姓才为宋廷出力,可是那一天宋廷被别国给灭掉了,宗泽老将军保境安民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于芳这话似乎是叫自己不要忠与大宋,事实上吴崖子作为一位未来人,他从来没有把国家的立场放在心上。
无论辽国还是西夏,他们将来都是大中华的一部分,但他还是对于芳现在的话很反感。
于是吴崖子笑道:“妹子这么说,那就说妹子不是为西夏说话,便是为辽国说话了,就算宋国再不好,也是我们的父母之邦,我们岂能向外族投诚呢。”
于芳微微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牙齿说道:“你看你,又想远了吧,西夏与辽国都是蛮夷当道,我这人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叫你这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屈膝外族的。”
吴崖子听了不仅疑惑起来,既然于芳不是为辽国与西夏说话,那她刚才一个劲的贬低宋廷,这又是为的什么呢。
只听于芳继续说道:“天下不是他们赵家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圣人也说天下归有德者而居之吗,现在宋国内忧外患,又有宋徽宗这等昏君,我看宋国早晚必亡,吴公子不如拿有用之身为明主效力,俗话说五百年必有圣人出,现在宋廷气数已尽,我看吴公子如此人才,该为明主效力才对。”
吴崖子暗想原来于芳是想鼓动自己造反,而且她刚才分析的列国的国情也十分的到位,如果这话是一名男子说出的话,吴崖子一定会赞称他雄才大略,可是说话的偏偏是一个女人。
吴崖子倒不是对女子有什么成见,而是他觉得向于芳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她应该过快乐的生活,尽情的享受着生命的美好与活力,但她现在却在一场场阴谋与宿命中消耗着自己大好的青春,只凭着一点,吴崖子就很为她感到很不值。
不过于芳既然劝说自己造反,而且她又是来自江南,那造宋朝反得人一定是来自江南的人了,既然那人敢于宋朝公然对抗,说明那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吴崖子脑内灵光一闪,他突然说道:“妹子说的明主一定是江南的方腊了。”
江南的第一大族便是方族,而方腊更是方族新一代的领袖人物,再加上方家控制了真个江南的盐铁供应,可以说富可敌国,而且朝廷不少官员都说江南方族有自立之心,所以吴崖子才会想到自立为王的是江南的方腊。
于芳点点头说道:“与你这样的人说话真的省很多力气,不错,我说的就是方腊,方腊哥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配做九五之尊。”
吴崖子见她对方腊如此推崇,便好奇的问道:“我知道江南的方族是江南第一大族,听说在江南方族的势力在有些地方还大过官府,不知于芳妹子的意中人是不是方腊呢。”
看到吴崖子酸溜溜的模样,于芳笑道:“当然不是了,方腊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妹子方芳,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吴崖子暗想我当然明白了,她这么一说,吴崖子才明白所以事情的前因后果,怪不得余斌见到于芳之时,眼光之中满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原来她是江南第一大族方族的人。
而余斌做个多年的江浙节度使,看来他之所以能够在江南立足,就是暗中有方族的人支持,怪不得他肯在东京汴梁庇护方她原来于芳只是她的掩饰身份。
这么说方芳来东京汴梁就绝不只是为了游山玩水这么简单了,她此来而是另有其他政治目的。
于是吴崖子笑道:“想不到你是方腊的妹子方芳,不知方芳的意中人又是谁呢。”
方芳听他不回答帮不帮自己,而是问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心中便有些不悦,但她依然平静的说道:“那个人是江南另一大族林族的人,叫林幕天,他们林族在江南的势力不下于我们方族,整个江南地区的丝绸可都是他们林家的家业,我这么说吴公子明白了吗。”
吴崖子暗想原来方芳的未婚夫是江南另一大族林族的人,现在江南方族造反在即,他们当然想方设法的拉拢江南的其他势力了。
不用说这又是一场政治交易了,方腊希望通过联姻,将江南的林族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吴崖子自然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但他却不愿意加入方腊一方,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方腊,他的命运是很悲惨的,整个方族也会因为方腊的垮塌而被连根拔起。
吴崖子摇摇头说道:“妹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这人天生对打打杀杀不敢兴趣,我也劝妹子以后不要再参合方腊的事情了,你一个女孩子,安安分分的过上一辈子不是很好吗。”
听吴崖子不愿意加入方族,方芳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这不是她装出来的,而是她发自内心的失望。
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女,眼中一向看不起几个人,而吴崖子却是她很看得起的人,她被自己看得起的人拒绝,心中的滋味自然很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