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这些,姬丹突然大声喝道:“将他们带上来!”不久,吕况和丁质被士兵押着来到了这里。
“放开我!放开我!”丁质一路嚷嚷着上来。见到太子,丁质立刻疾行几步,跪下说道:“太子饶命啊!都是吕将军指使的,不关我的事啊!求太子放过我吧。”
太子瞥了一眼跪着的丁质,又看了看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吕况,问道:“吕况,你为何不求饶?难道你不怕死吗?”
吕况冷哼一声,说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哀求!”
姬丹听了一愣,问道:“丁质说受你指使,才对我下手,可是真的?”
吕况转向丁质骂道:“胆小无耻之徒!我把你从一名小兵提拔到旌卫,平日里靠着我作威作福,有事了拼命推卸责任,我吕况真是瞎了眼了。”
姬丹沉默片刻,大声喝道:“把丁质拉出去砍了!”马上有军士上来,把丁质一架,拉了出去,门口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叫声,不久声音消失,军士来报丁质已经人头落地。
“吕况,你为何要作乱谋害本太子?”姬丹转向吕况,质问道。
“太子为何要来辽东这种苦寒之地?”吕况不答反问,说道:“我吕况威震辽东,你不来我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既然今天落在你手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刮,随你的便。”
“原来是嫌我妨碍他了!”姬丹站起身,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思索如何处置吕况。
吕况算是燕国老将,能做上封疆大吏,被朝廷委以重任,想必也是个人才。要知道姬丹的心中所谋可不只是辽东,现在很缺人才,本来想倚重此人,可惜出了这档子事情。姬丹有心放了此人,只是两人心中芥蒂已生,难以除去,如果杀了又觉得可惜,一时委决不下。
在经过一旁的荀达时,荀达低声说道:“太子,切不可怀妇人之仁,而养心腹之患哪!”
姬丹沉默片刻,向侍卫挥挥手,说道:“拉下去吧,给他留个全尸。”
侍卫上前,拉着吕况往外走。吕况猛然一振,大喝道:“我自己会走!”接着,大踏步往外走去。
吕况走了之后,正殿中陷入了暂时的沉默。突然外面传来了“啊”的一声,接着是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来,跪下报告说道:“不好了太子!吕况服了毒酒之后,突然袭击侍卫,抢了一匹马跑走了。”
“什么!”姬丹猛地站了起来,片刻之后又复坐下。
“太子,臣派兵去追!”田光在一旁上前请示道。
姬丹罢了罢手,说道:“算了。既然他服了毒酒,命不长矣!就随他去吧。想必他死前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酒有加快血液循环的作用,凡是毒药与酒混在一起喝下,毒性就会加速发作,更加厉害三分。
吕况服下毒酒,趁着旁边的侍卫一时松懈,抢了一匹战马,一路疾奔如飞,片刻出了西南城门。出了城门,吕况一路向南疾驰。吕况在襄平城南边有一个私人的庄园,想去那里治毒。
行出三里,路过一家平民的茅舍,吕况停了下来,跳下马背。此时药力开始发作,吕况腹中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直往下滴,忍不住呻吟起来。
茅舍中并非无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一名少女。见一名陌生将军在门口,少女吓了一跳,刚想关门回房,又见其痛苦不堪,想了想,还是上前去扶。
等少女走进,吕况突然拔出腰刀,只在少女脖子上一抹,少女便扑到在地。吕况抓住少女,对着脖子血口处狂吸数口,然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液体竟然跟墨汁一样黑。吕况边吸边吐,液体渐渐变白,腹中疼痛也慢慢消逝,不过吕况还是不敢停下来,直到再也吸不出一滴血来,这才停了下来。
“人血果然可以解毒!天不亡我也!”吕况心中想着,重新骑上马,转向西而去。
不久,那名少女的家人回来,发现少女倒在地上,浑身血色全无,早已死去多时。家人急忙去襄平城中,找官府报案。此时襄平城中粗定,太守田光亲自前来,仔细探查之下,发现少女颈部有剑伤,而全血血液则被吸个精光。
田光仔细思索,突然双目一凝,想到一种可能。田光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回去报告姬丹。
“人血可以解毒?我怎么不知道?快,派人去追!”姬丹立刻下令。
姬丹已经从城中其他官吏口中得知,吕况在城南有一处庄园,田光连夜引三百兵赶到庄园。很快,田光将住在庄上的男女老少都囚禁了起来,却没有发现吕况。
接着,田光贴出告示,并派兵四处搜索,却没有再见到吕况的身影。
不久,庄上的所有人和抄没的东西都被压倒了太子府。姬丹面前摆着数十箱的金银财宝,旁边还跪了上百号人,跪在最前面的是十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个个涂脂敷粉,穿着妖娆。见到姬丹,还不忘搔首弄姿。
“你们谁是吕况的妻妾?”姬丹眼光一扫这些人,问道。
“我。”最前面的十余名女子几乎同时答道。
“嗯,田光!”
“臣在!”
“你去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光棍没有娶妻的,把她们都送出去。还有,这些男子年轻的就发配充军,年纪大的能遣散就遣散,不能遣散就送回去,叫他们打理那个庄园。”姬丹吩咐道。
第二日临晨,吕况越过东部边境,进入朝鲜国境。
“姬丹,我吕况与你不共戴天!此生必将你生吞活剥,碎尸万段!”吕况回头望着辽东,恨恨地说道。
吕况越过辽东边境,进入朝鲜,一路往南。那杯毒酒没能要了吕况的命,不过也伤得不轻,连日来长途跋涉,终于在一条大江边支持不住,倒下了。
幸好路过一位朝鲜族的垂钓老翁,将奄奄一息的吕况救下。数日之后,吕况身体有些好转,便辞别了老翁,继续上路。不久,吕况来到朝鲜首都王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