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第一百七六章 诡异的少妇

那块毛料的颟已经被擦开,露出丝丝片片的绿色。

一些不懂行的人,还在指指戳戳的说,今天这冯老板可是好运气,一擦即涨。这下子要暴富了。

宁夏则不以为然。不但是她,只怕那位正在擦石的冯老板,也早就知道这出现的丝丝片片的绿,代表了什么?若不然他也不会那样冷汗涔涔。

宁买一线,不买一片。这是玩赌石的人都知道。宁可买一线的绿带子,也不愿买一大片的绿色表现。因为一般情况下带子可以渗透到翡翠内部,沉得下去。而片色一般情况下很薄,这样的毛料看似出绿,其实不过是绿色以卧性特征生长在翡翠的表皮部位,赌石玩家以“串皮绿”、“膏药绿”,等来形容这样的绿,最响亮的名字,还是众所周知的“靠皮绿”。这是翡翠原石中最具有风险的一种绿色。只要遇到这样毛料出了这样的绿,不用非等到盖棺定论,赌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宁夏略带同情的望了那个冯先生一眼,不过,瞅着那块原石也并不大,全赌毛料又比翡翠半明料、明料,便宜好多,宁夏心里想着这冯先生赌垮是板上钉钉了,但是输到倾家荡产的地步,应该还是遥远点儿的事情。倒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冯先生害怕到这样的地步。

赌石场上十赌九输,都是平常的事儿,没有过硬的心里素质,那些有心脏病的,受不了精神刺激的人,事先也就该知道这赌石不是他们能玩的起的事。若一意孤行,贪恋赌石的一夜暴富刺激,那么到时候赌垮了,阎王爷过来邀请着去地府喝茶,也就不能怪人家阎王老爷不厚道了。

擦石机还在转动,宁夏已经不再看好结果,也不忍心再看下去。用别人的痛苦,来刺激自己优越感,从来不是宁夏会做的事。

拉了香椿一下,宁夏转身挤出人群。

香椿在后面紧追着宁夏出来,问她怎么不看下去了。

宁夏一笑带过,也懒得对香椿解释什么。又连逛了几家玉石店,宁夏才在终于肯停住脚步,因为那家店外在地上放着一块广告牌,引起了宁夏的注意,那广告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脚踩王之山,刀劈宁远孙。”

宁夏看到那几个大字,脸色马上大变。她知道亲生父亲宁远不是什么好人,冷酷无情,可是对于有人恶意羞辱她的外公王之山,她怎么可能有视无睹?

有男店员看到宁夏站在店外,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宁夏理也不理,气的眉毛倒竖的走到那个广告牌前,一脚对着那牌子踩过去。

店员看到宁夏跟他们的广告牌过不去,第一反应不是阻止,而是大喜的样子,急忙往店里奔,一边小跑着,一边大喊,“老板,您等了一千年仇人到了。”

香椿起初还以为宁夏在看这家店里的翡翠毛料,当她看到宁夏去踩坏那广告牌的时候,才注意到那广告牌上的字,她那看似神经大条的模样,瞬间变了另一种神色。在听见那店员喊得那嗓子,什么等了一千年的仇人时,她倒觉得挺稀罕的,难不成这店里老板还是活了一千年的老妖精不成?

“啊哟,宁子,你咋地了,干嘛好端端的踩坏人家的牌子?俺瞅瞅那牌子上写嘛让你生气的话啦?”香椿假装啥事也不明白的样子,向前走了两步,顺手将气的鼓鼓的宁夏从广告牌前拉开,貌似她想看热闹,其实不过是顺势将宁夏扯到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宁夏,这是保护之势。

宁夏这会儿早气的七窍生烟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跟香椿解释什么?她看着店员跑进店里喊人了,就剩等着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和她的外公有如此深仇大恨,在她外公辞世这么些年后,还如此让她的外公九泉之下难安。

没多会儿,那个喊人的男店员就先出来了,一边指着宁夏,一边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梳着盘发的美貌少妇说着,“就是这个小丫头。”

“王之山你这个千杀的?”那个美貌少妇原本脸上一片激动之情,当她看到店员所指站在香椿背后的宁夏时,脸上立即露出失望之色。

宁夏也十分意外,她还以为这家店的老板是个男的,她外公和父亲的共同仇人啊,自然也该是个男的,怎么出来的反而是个女人呢?看着那少妇,身穿苏绣的绸缎旗袍,气质典雅高贵,如不是这少妇往自家店前竖了骂她外公和父亲的牌子,宁夏想,她应该是会这个少妇有十分的好感的。

“死丫头,你娘生你出来的时候,没给你安上眼睛啊?敢到老娘这里惹是生非?”少妇一看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立即没好气的对着宁夏破口大骂。

宁夏的眼睛马上就斜视了。这个少妇看上去美得不可思议,高贵娴雅,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像是漂亮的苹果里,生了一堆蛆虫,让人恶心的厉害。

香椿见从里面出来的是个少妇,微微的松了口气,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有什么难对付的?她回头看了下宁夏,第一次看这大小姐气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心里还想着,哟哟,原来这大小姐还会生气啊?这些天她总是故意欺负这大小姐,也更看到唐镜那些人欺负她,她还以为她就是个火烧了屁股也不会着急的人,就是一个软柿子,不用别人捏一把,自己就能掉在地上烂成一团呢。

宁夏可不知道香椿怎么想她,她正气的不得了呢,外公在她的心里是何等崇高的地位,她怎么可能忍受有人羞辱他,让他在九泉之下也难安呢?指指地上被她踩坏的广告牌,她强忍了一口气,保持平和的问那个少妇,“你和我外公有什么仇?为什么要如此羞辱一个已经亡故的人?”问完话,宁夏就纳闷了,这个少妇也就是三十岁多一点的年龄,她外公可都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这样算的时候,这个少妇即使在她外公去世的时候才十几岁的样子,这样的年龄,怎么和她外公王之山结的仇?难道是家仇?

那少妇听到宁夏的话,脸色一下子大变,有些无法置信,声音颤抖的问宁夏,“什么?你说谁是你外公?谁死了?”

宁夏脸色一凛,回答说王之山是她的已经往生的外公。宁夏的话一落地,那少妇立即身子摇晃着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坐到地上哇哇大哭,也不顾及她自己穿的是旗袍,那样毫无避忌的坐到地上,会留下多少走光的空间,只顾着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宁夏外公的名字,还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哭诉的大概意思,好像是说,她等了好几十年,白等了什么的。

宁夏听着少妇含糊不清的话语,心里一震,这会儿她不生气了,反而吓得冒冷汗了。她真是纳闷了,这少妇不是和她的外公是仇人吗?她还以为这少妇听到她的外公已经亡故,应该会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反倒伤心至极了呢?尤其这少妇嘴里还口口声声的说着等了几十年,三十多岁的年纪,就为了报仇等了几十年,难道这女人生下来时,她的外公就得罪了她不成?太不可思议了吧。

少妇还在接着哭,接着喊,继续哭喊的话里,竟然提到她那苦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什么的,让宁夏和香椿不由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懵。心里都想着这女人估计是个精神病吧。三十岁多一点的女人,怎么会有二十多岁的儿子?这也太早熟了吧。

“王之山你这个老不死的,害的我儿子好惨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少妇哭着哭着突然一咬牙,一边发狠的骂着,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