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能长成这样?”
高峰的下巴几乎脱臼,张嘴望着这个巨大的家伙,这人似乎不能用双腿撑住自己的体重,只能在地上爬行,每一次震动,都是他的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动静,即使他趴着,双手到后背之间的高度也超过三米,已经需要人仰望。
而他的四肢臂大象的四肢还要庞大,两只爬行在地上的手掌,就像农家的洗衣盆一般巨大,能够轻易装进去一个成年人,还有他的脑袋,虽然被有着无数利刺的铁笼子套住,但依然和锅炉一般大。
这个家伙打破了人类的常识,让高峰有种荒谬地感觉,他感觉自己陡然间变成了格林童话中的拇指姑娘,面对山一般庞大的巨人,如果这个加过能够站起来的话,恐怕真的是个巨人。
巨人犹如被束缚的野兽,带着铁质的头套,只露出双眼的黑洞,脖子上还有厚实的项圈儿,项圈上同样盯着米长的钢刺,犹如恶犬的专属项圈,项圈上窜连着婴儿手臂粗的金属链子,一根根链子宛如流苏垂下,有汇聚在一起伸展到了他的后背。
视线顺着链子眼神,高峰的瞳孔微微变化,他看到一个人坐在巨人的后背,链子的一段就在这人的手中,这人被洞穴的阴影所遮挡,看不清楚摸样,但高峰却开始认真起来,他知道,能够降服巨人的人,哪怕是个侏儒,也不是个简单的侏儒。
巨人发出沉闷的喘息,犹如野兽的咆哮,一步步地走到高峰身前不远,俯视着高峰,高峰只能仰望巨人,却看到,巨人虽然庞大,其实有着结实如铁的胸肌和腹肌,手臂与双腿的肌肉也很结实,宛如岩石雕琢。
恍然间,高峰有种梦幻的感觉,他感觉这个巨人就是从翠柳城的中心广场上走出来的巨人雕像。
“呼……。”
巨人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停止不动,高峰不由地举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味道真够难闻的。
“哗啦……。”
拴住巨人的金属链子骤然抖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安静的时候分外刺耳,巨人猛地屈下双臂,上半身骤然趴在地上,露出后背的人影,一个同样身体有缺陷的人。
这人和一般人不一样,相貌英俊非凡,脸颊线条刚硬,有着男性的阳刚之美,唯一的缺陷就是他的眼睛,在他的眉心之处,骇然长着第三只眼睛,犹如二郎神一般,非但不减少他的魅力,显得犹如神氏。
高峰曾经见过外表出众的男人,神无忌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有着东西方混合的所有优点,但和这个人比起来又大大不如,任何看到他的人,不管是不是男人,都会生出,若身为女儿身,一定要嫁给他的感叹。
英俊的面容,冷淡的表情,驯服巨人的力量,综合在一起,让普通人产生只能仰望的卑微感,所以在他灼灼地眼神中,没有人能与他对视,除了高峰。
高峰有些惫懒地站在地面,看着那个家伙,右手自觉不自觉的想要去摸索香烟,但想到自己就一会儿工夫,抽了三根香烟,谁知道自己还要呆多久?便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掏出高能营养剂,弹出一颗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高峰当着男人吃东西,他有些奇怪地看着高峰,似乎在纳闷,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白痴?随后他的视线便从高峰身上转移,落到了躺了一地的男人,大多都是被高峰给揍趴下的。
“云大人,给我们报仇啊……。”
不等男人开口,之前被高峰砸到鼻梁的壮汉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握着鼻子向那人大声哀嚎,却让高峰知道这个男人的称呼,云。
“时间不早了?”
云一直站在巨人的后背上不曾动弹,突然开口,便如金石之音,穿透力极强,宛如直接质问在人们的心头,不由地让他们颤抖,并不是云有多么强大,而是云身下的巨人太强大。
“轰轰轰……。”
高峰听到这声音,不由地垂下头,为什么总是在上场之前都会传来脚步声?轻手轻脚会死呀?
念头闪过,脚步声汇成海啸般的巨响,宛如爆发的山洪铺天盖地向这边涌过来,不多时,一只只炫亮的火把将洞穴的黑暗照亮,数百上千的男人云卷而出,将整个洞穴所有的空隙全部沾满。
下一刻,这些新出现的人便如狼似虎地冲进人群,将他们双方反绑在一起,犹如畜生一般拉走,陈浩南和陈鸿鹄便在其中,而之前被揍趴下的也纷纷被扶起,只剩下高峰依然和云对持。
场面瞬间急转直下,高峰并不在意,眼睛直视盯着云,看他想要搞出什么名堂。
云的视线重新回到高峰身上,微微向高峰点了点头,猛地拽动铁链,巨人便重新撑起身子,开始转向,轰隆轰隆地向身后离开,其他的人仿佛看不到高峰一般,驱赶着抓住的隐族,如潮水退去。
当巨人摇晃的硕大屁股离开了高峰的视线,先前还拥挤不堪的洞穴只剩下高峰一人,若不是听到巨人的脚步渐行渐远,这里会安静的可怕。
高峰摸索着下巴,搞不清楚对方玩的是什么把戏,竟然将他无视,他还准备先制住云要挟一番,却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他发力的机会?
想不明白,这里又只剩他一个人,高峰苦笑着摇头,主动向洞穴深处走去,至少他要搞明白实际情况不是?
洞穴的隧道宽大的宛如八车道的大路,地面散步着零散的矿石,这些矿石在灯光下黝黑粗糙,但在粗粝的表面上,还有些闪亮的晶体在放光。
高峰捡起一块矿石,却发现这东西是他熟悉的煤矿,也就是说,他被抓进了小煤窑?
不过地下有煤矿并不奇怪,煤炭作为能源矿,用途非常广泛,在地下能够利用的能源除了地热之外,恐怕也只剩下核能和火电,对于需要能源才能运转的科技文明,煤炭和石油就是运转的血液。
走过零散的煤矿渣子,高峰紧跟在队伍的后面,两边崎岖的岩壁都开采之后的痕迹,一些地方还残留些原矿,岩石上也有铁器挖掘的痕迹,可见这里被开发出来不是一日之功。
走在这里,高峰还闻到一些瓦斯的气息,不是很浓,若不是高峰的身体非常敏感,恐怕还闻不到,越往前走,瓦斯的味道越浓,让高峰皱起眉头,瓦斯本身对人体有害,若是达到一定的浓度,甚至会引起爆炸,前世的煤矿事故除了坍塌之外,最多的便是瓦斯爆炸。
潮湿岩壁凝聚着水滴,滴答滴答的抵在地上的水洼中,水洼边上的岩石上生长着一种怪异的植物,就像一根根豆芽,从岩石上展开,每一根都有手指长短,有着荷叶一般的顶端,乍一看,很像一根根小灵芝。
不少植物成从的生长,拥挤在一起,宛如绘图般,将岩壁遮挡大半,却没有采摘和生物吞噬的痕迹,显然,这东西对煤矿里生活的人并没有用处。
除了这个,高峰还看到有些光滑的岩壁上生长着宛如地皮菜一般的地衣植物,这些东西更像是人为种植,排列着几何图案,在岩壁上妆点出一幅幅怪异的图案。
继续向前走,便遇到了岔路,每个岔路顶端都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在凌乱的电线中间,释放着吝啬的光芒,每个岔路的地面都有煤炭矿渣,也有人类进出的痕迹,高峰没有去其他地方看个究竟,继续跟着人群向前走。
不多时,到了一处曾经的矿场,这是个被挖空的矿脉,巨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洞窟,无数的洞窟让这里宛如蜂窝煤一般,而这里也是高峰见过最大的地下空间,差不多有两三平方公里,中间有着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一条条水脉顺着浅浅的沟槽,潺潺不绝地流进湖泊汇集。
这个湖泊周围同样布满了一块块光滑的石板,每一快石板上都铺着灰白色的土质,长着一层层宛如云朵展开的地衣,此外,要有一些蘑菇种植在石板的缝隙中,层层展开的石板就像一只只棺材,以湖面为中线,成环形散步,放眼看去数以千计,倒也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