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英俊的脸颊执着而认真,眼中的坚定毫不犹疑的与黑爪阴冷的眼神碰撞,满头无所谓的站在一边抱着双臂,二长老着苦恼脸摇头,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这两父子就像天生的对头,总是喜欢较劲儿。
“你选的路线确实是最近的,我看了一下,至少要穿过五个部落周边,其中只有一个和我们关系良好,其他部落能轻而易举的堵住我们……。”
“难道我们会怕他们?”黑爪火气横冲,咬牙切齿地说道,满头和二长老却开始思索,他们的队伍不只是战士,还有很多女人和孩子,若是出现意外,恐怕前景堪忧。
“不是怕,你是庇护者,满头也是庇护者,可人家的庇护者未必比我们少,一旦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就是送上门的烤肉,还是肥的流油的那种……。”
高峰这番话让黑爪一愣,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躲在远处的肉香女。
“不要想用女人去拉拢别人,女人只有一个,部落有很多,你准备给谁?”高峰打断了黑爪的思绪,让他恼羞成怒,暴躁的冲高峰喝道:“你说怎么办?”
高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盟友,地犰同样损失惨重……。”
“住口,你忘了地犰是怎么对你的?男人就得有傲气,哪怕……。”黑爪更加愤怒,前帐还没算清,地犰又添新帐,怎么让他舒服?
“所以地犰必须死……。”高峰突然变了语气,杀气腾腾的说道,让几人同时诧异,就像面前的小绵羊突然张开了大嘴,展露无数利牙一般择人而噬。
“我们是他们天生的盟友,在他们连续对付我们的情况下,我们依然找上门去,会让地犰怀疑猜测,这种人最是多疑,但他不会害怕我们,所以他会出面,探查我们的虚实,这个时候三个庇护者就杀不了他么?”
高峰知道地犰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地犰部落是怎么一个龙潭虎穴,但那天的屈辱让他心里时时谨记,对于他来说,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都是必须的。
“有些意思……。”黑爪突然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眯起了眼睛,右手的爪刃不自然的摩擦起来,发出刺耳的噪音,满头抱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三个庇护者联合在一起,还搞不定一个伽罗众,真该找块面饼一头撞死。
黑爪越来越看不懂高峰,高峰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若因为别的原因拒绝,黑爪断然不会听,但说到要杀死地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顿时便看高峰顺眼起来。
“最关键的是,地犰所处的位置不错,卡主通向南方通道的峡谷,只要我们攻破了地犰部落,就等于绕开了其他部落的拦截……。”
高峰终于说出了意图,但这意图对黑爪来说反倒无关紧要。
“黑爪……,有人在我们周围出现,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突然传来一声叫喊,让他们一起转过了身子,便看到一个黑爪勇士正向这边跑来,这个人高峰也有映像,是当日在考核大厅出现过的勇士之一,也是黑爪最忠心的直属手下。
“看来我们要早点走了……。”满头不在意的说道。
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夜幕降临,整个部落再次迁徙,这也是高峰的效率才能达成的奇迹,若是换做其他人来负责,怎么着也得忙碌个十天半个月,部落不像以前那样大咧咧地离开,在队伍后面,数百个吃饱的契奴拿着临时做成的大扫把,将众人脚印给清理一空。
其他部落的探子第二天惊讶发现,整个部落死寂沉沉,一直到傍晚时分,借助天色黑暗的时候抵近侦查才发现,整个部落的人口和大半物资全都消失一空,这时夜幕降临,他们被高峰的小把戏整整拖了一天一夜,而他们想要重新寻找黑爪部落,又得等到天明。
黑爪部落凭空消失的消息第一时间在西部荒野流传,大多数人都猜测黑爪部落所要迁移的路线,几乎同时出动,带着最精锐的手下在荒野中寻找,准备吃掉这块肥的流油的肥肉。
三天的时间足够很多事儿发生,其中就有荒人部落的扩展,说来搞笑,按照横断的性格不会这么急着动手,至少在后续迁徙的部落没有汇集之前动手,但因为要抓住高峰送给恺月,一时间,整个荒人部落行动起来。
有了满头部落的下场,其他部落没人敢忤逆横断,一个个精锐的荒人战士大队出动,按照很久以前就了解过的荒野情报,有计划地向各个部落进发,出发的队伍每分每秒都从部落中走出去,犹如沙漠里的行军蚁。
首先被发现是黑爪部落,同一时间,黑爪部落周围集聚了荒野部落的大量斥候正寻找痕迹,在他们和荒人撞上的第一时间,差点将尿给吓了出来,西部荒野之所以将荒人不当威胁,是几乎所有的部落都杀戮过荒人。
以前他们杀戮过的多数是营养不良,武器简单的荒人,连獠牙刀和投枪都很少,而单兵对战中,一个部落勇士至少能杀死三个荒人,这也是当日黑爪考核随侍的题目,在他们心中,荒人等于沙鼠,训练了至少七八年的随侍还杀不死三个荒人,也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勇士。
夜魔部落之所以让黑爪吃了大亏,差点全军覆没的缘由就是,荒人全是从中部荒野中完整的迁移过来的,精锐的荒人战士不比部落勇士差上分毫,武器装备也不落后,那投石机在西部荒野都属于战略装备,压根就没有到夜魔会有。
所以这次,撞上荒人的部落勇士全悲剧了,荒人战士数量庞大,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让他们生出天罗地网的感觉,何况这些荒人战士营养良好,体力充沛,又擅长打猎,是天生的追逐者。
几乎同一时刻,遍布黑爪部落的部落斥候全军覆没,这些人没有被斩杀了事,全都抓捕起来甄别,没长胡子的算是一拨,长了胡子的又划分到另外一拨。
一时间,荒人犹如蔓延的洪水,红着眼睛扑向任何一个能看到的活人,不管男人,女人,不管部落众还是被赶出部落的流放者,全都抓了起来,在绝对的数量之下,用一句话来形容荒人的攻势,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十二个算计黑爪部落的荒野部落在水深火热中欲仙欲死,而高峰和黑爪等人已经开始眺望地犰部落的围墙了,所有地犰部落散落在外的斥候全都消失。
地犰脸色难看的站在围墙上眺望本以为死在荒人部落的高峰,却见高峰正用手搭着凉棚向他眺望,不多时,一个脸皮都没有的凶狞汉子举着拴着白色皮毛的长矛向他们的围墙走下来,瞬间,一架架投石器同时安装了圆石,准备投射。
“黑爪部落大长老请地犰首领到下面谈话……。”杆子无畏无惧的站在无数投枪瞄准的下方,仰头看向站在围墙上的地犰,眼神中带有一些讥诮。
“哼,骗我下去,好杀了我么?”地犰自然不会答应,大声冲杆子说道,同时抓过身边战士的投枪,作势欲投。
“难道地犰首领害怕了吗?就在我们和你们之前的位置上,只有大长老和你,你害怕了么?”
杆子长长地吸口气,将胸腔鼓涨,猛地爆发出来,地犰鼓动的右臂猛地停滞,他看到周围勇士都在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对方只是出动大长老,还不是黑爪,看对方的队伍,部落勇士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孩子和女人,还有一部分契奴。
地犰若是不敢下去,那岂不是说,地犰在害怕?害怕一群女人和孩子组成的队伍,害怕一个连庇护者都不是的大长老?
地犰是聪明人?他确实不想下去,高峰能从荒人部落中杀出来,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而对方整个部落都迁移了过来,让他更加摸不清头脑,但此刻,若是他不下去,恐怕在部落中的绝对影响力和亲和力会下降。
“我看你耍什么名堂……。”地犰大声冷哼,杆子却转身,将长矛插到队伍与围墙之间的距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