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还没反应过来,那股气浪所震动着空气带来的响动在耳畔边回荡,她想睁开双眼,但却无奈风沙太大,以至于袂央难以睁开眼来。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无数的疑问淤积在袂央的心中,迟迟找不到答案。
那股气浪一直将袂央和烽寂往着某一个方向带去,在气浪托住的情况下,二人身子轻如尘沙,轻盈地往前飞去。
眼前光线极弱,模模糊糊,袂央睁大着双眼看着烽寂的脸庞,她是多么希望在这气浪突然出现之下,他会突然醒来。只不过纵然光线不好,但是袂央还是可以看见此刻的烽寂还是紧闭着双眼。
几多心酸,几多痛苦,再次蔓延全身。
袂央几近放下了希望,在她心中,或许烽寂真的不会醒来了吧。
而下一刻,却见一道刺眼的光芒袭来,袂央眯着双眼看去,这才发现那股气浪竟是将她和烽寂带到了一处冰渊。
气浪安安稳稳地将袂央和烽寂放下,袂央支撑着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搂着烽寂的身子,看向四处,只见周遭满目全身寒冰所制,冰柱、冰石随处可见。想来这便是冰渊的最深处了,因为前方没有了路,而袂央所在之处极为宽敞。
袂央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布局,前方竟还有一张冰床。
想起身前的烽寂,袂央心中一酸,泪光闪烁的同时,她吃力地将烽寂带到了冰床前,小心翼翼地令他躺在了冰床上。
伸手触及冰床的床沿,一股严寒立时传来,袂央连忙将手收了回去,又看向烽寂,“此床这般冷,烽寂是不是也很冷呢?”袂央想到这儿,接着又想将烽寂给扶起。
但是袂央还未伸手将他扶起时,冰渊四处突然惊现无数的荧光,那荧光是为青色,丝丝缕缕在冰渊的空中不断地盘旋、萦绕。
看见此状,袂央不禁大惊,她不知此刻这些道道光芒是为何物,她大惊之后,更为在意的还是那躺着冰床上的烽寂。
也不知道是不是冰渊里过于寒冷的缘故,此时烽寂心口上的鲜血竟是自然而然地凝固起来,血倒是止住了,但云笙剑直插心口,那可是致命要害啊。袂央懊悔不已,但现下如何的悔恨又有何用?她看着依然插在烽寂胸前的云笙剑,眉头大蹙,随即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握着云笙剑,咬紧皓齿,努力一拔!
剑离烽寂之身,剑身忽而剑光闪烁,蓝光耀眼,也在这时,这冰渊里空中盘旋的丝丝光芒竟是宛如洪流一般纷纷涌入烽寂的伤口。
“啊!”袂央看得眼前这般景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呼之余,定定地看向烽寂,那些青色的光芒还是不断地涌入烽寂的伤口,就像是泓泓清泉正在补给着烽寂。
整个冰渊变得光芒耀眼,云笙剑剑光愈发强盛,见周遭的缕缕光芒纷纷向烽寂汇聚,那云笙剑竟是也涌出一道蓝光,缓缓流入了烽寂的心口。
“这,这是......”袂央张口哑然,她不知道此番景况于烽寂是有益还是有害。
但不容袂央思索,须臾之后,袂央只见烽寂那面如白纸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袂央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呼吸变得急促,希望自己所见的是真的。
渐渐的,随着冰渊里的光芒与云笙剑的灵气汇入烽寂,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了血色起来。除此之外,那被袂央云笙剑所刺的伤口竟是飞速地愈合开来。
袂央惊叹不已,伸出右手,而她的右手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轻轻地抚摸着烽寂的眉心,道:“烽寂,烽寂,你醒醒......你醒醒......”
而那烽寂也就像是听到了袂央的话语一般,他宛如墨画的双眉微微一蹙,看见烽寂神色动了动,本是跌入绝望的袂央登时狂喜起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话语变得无比的急促,“烽寂,你醒来了吗?你醒来了吗?”
只不过此刻烽寂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一个仍在睡梦中的人,听不见耳畔边的话语。
冰渊里的光芒依旧汇入烽寂的胸口,直到烽寂的伤口愈合得完好无损时,冰渊中那些缕缕光芒也渐渐消散开去。
直到最后一丝光芒熄灭,烽寂的脸色恢复如常,就好似方才根本就没有将其刺中一般。也在这个时候,烽寂眼帘缓缓抬了起来。
看见烽寂醒来,袂央喜极而泣,激动之下,立即双手握紧着烽寂的手,梗咽无比地道:“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到这儿,袂央再也说不下去。
烽寂有些茫然,方才他被袂央刺中心间,他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命交给了她,本以为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在这人世停留,然而这一刻,他还是拥有着自己的命,还是这般醒来了。
“我......我没死?”烽寂慢慢地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袂央。
听到烽寂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袂央的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哭什么?”烽寂轻柔地将袂央拭去了眼泪,饱含深情地看着袂央的哭容。
袂央也举起自己的手,用宽大的袍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呜呜咽咽地道:“都是我方才走火入魔,倘若没有这冰渊,怕是......怕是你就醒不过来了。”袂央说到这儿,本是擦干的眼泪又如清泉一般涌了出来,“我......我不该那样对你,是我错了......我不想你死,你若死了......我也不愿意待在这世上......”
烽寂听罢,心中大动,连忙将袂央紧紧搂在怀里,“你没错,这不并不怪你,我只希望我的死能换回你的清醒。”烽寂顿了顿,眼神中也有着些许泪光闪烁,“方才你后面说的话可是真的?若我死了,你也不想待在这世上?”
闻言如此,袂央双颊微红,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只是点头,“适才我不该那样伤你。”
烽寂亦是摇头,轻轻拍着袂央的后背,安慰道:“那一剑换来你的清醒,我亦知足了。”
看着身前的烽寂如往常那样完好地与自己说话,袂央可谓是欢喜不已,但念及方才自己伤害烽寂的事情,心中又是无比的疼痛,她暗暗决定,以后千万不要再做令烽寂伤心难过的事了。袂央双手环上烽寂的腰,又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我是怎么了,脑海中景象里的仇人面孔,竟是全然变作了你的模样。”
烽寂听袂央这么一说,先是思忖一番后,才缓缓开口道:“若我真是你们家族的仇人,我又岂会不承认?何故要一直隐瞒你?“烽寂眼神流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想来你脑海中出现的是幻象罢,之前从冥渊阁到宸极宗的途中,你可发生了什么事?”
“我自知仇人不会是你,但是景象里所见的那些人身上衣衫上的标志是为翼望之城门派的标志,纵是如此,我也不会相信仇人与你有关。毕竟我家族被灭的时候,你应该还未出世。”
袂央话音一落,烽寂嗯了一声,随后又道:“我只记得你说过之前你看过空生琉璃幻灭镜,可对?”
“正是空生琉璃幻灭镜。”袂央如梦惊醒,有些吃惊又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烽寂,咬着唇瓣道:“该不会真的是空生琉璃幻灭镜吧?”
烽寂沉吟片刻,却也摇头,“此刻还不能轻易下结论,这空生琉璃幻灭镜我也未曾见过,曾经在有关书籍翻页的时候曾瞥见过,只是当时也未仔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