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袂央惊慌不已,望着手中的鲜血以及江漆的尸身,她呼吸紊乱,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弟子袂央!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此刻,凤亦首座胸口起伏不定地大声怒道。
“凤亦师伯,我没杀他,我真的没有杀他!”袂央语气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凤亦听罢,面目神色变得更为愤怒,他的声音提高了些,“你没杀他?这么多眼睛看着,你这话谁又会信?”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他!”袂央使劲地摇头,但眼前的云舟却满是怒火,依旧指着袂央破口大骂:“莫要狡辩,眼下你手中的长剑上的鲜血又要作何解释?”
袂央听罢,心中又是一震,双肩不停的颤抖着,对于这江漆的死,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模模糊糊之中,只是记得方才江漆与云舟奔进来时,自己与他们引起了争执,再然后,袂央只是眼前一黑,至于后面所发生了什么事,袂央自己便是无从得知了。
醒来之后,谁知江漆已然死在袂央的身旁,除此之外,青乾真人以及凤亦首座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赶到。
现下的袂央,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看着云笙剑上沾染的鲜血,再联想到适才晕倒之前头脑的空白一片,袂央隐隐中有些担忧起来,回想起当日论剑大会上与那齐止扬比试之时,自己亦是心念波动不受控制,废去了齐止扬修为之后便昏迷不醒。
如若方才的袂央也同那日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看作是袂央神志不清时将江漆杀害?
越是这样怀疑,袂央就变得越来越恐惧,她生怕,那江漆的确是受自己杀死的。
“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袂央在心中自问,一时之间,无数的茫然、焦虑、恐惧以及懊悔不停地在心中汇聚一片,犹如千万支利箭不停地刺穿着袂央的心。
“掌门师兄,你说,眼下该如何处置她?”凤亦咬牙切齿,看着自己徒弟的尸体,他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青乾真人此刻终于开口言语,话音变得极为冷漠和威严:“青木苑弟子袂央,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等的打错?”
袂央闻言,本以为青乾真人所指的是她杀害江漆,于是连忙摇头道:“掌门仙尊,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江漆师兄应该不是我杀死的......”
“何为应该?连你自己都不清楚,现下还敢这么否认?”青乾真人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他顿了顿又道:“你不仅杀害同门,还把三清洞府中的魔器放出,放出也就算了,你可知那阴阳镇魂幡一旦解封,这三清洞府所镇压的无数妖魔,便会被释放?而今阴阳镇魂幡不知所踪,三清洞府内一丝妖气也无法感应,想来所有的妖魔全然逃逸出去了!现下我这般说,你还敢不敢说自己没有错?”
青乾真人的话语好似晴天霹雳,使得袂央整个人震颤不已,她满脸惊恐,双唇颤抖个不停,声颤颤地道:“妖魔逃了出去......逃了出去,我......我......”
“来人,速速将青木苑弟子袂央带回轻离大殿!”青乾真人言毕,重重挥了挥袖便转过了身去,继续大声说道:“通知其余首座,也让他们到轻离大殿!”
几个弟子连忙称是,飞快地奔了出去。
袂央见状,无尽的绝望向她袭来,有一股气息仿佛在她头脑中炸开,使得她无法喘气,连袂央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架回的轻离大殿,一路上她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眼无神,全然袂央了一丝生气,脸上毫无半点血色。
待得到了轻离大殿,袂央双膝下跪,头低的很低,两眼显得极为空洞,轻离大殿上,青木、烁金、碎土、镜水和离火五名首座全然就位,此刻张道青的神色显得极为复杂。
“诸位首座已到,今夜召集你们前来,便是要将青木苑弟子袂央擅闯三清洞府一事告知,以及各自商议一番,该如何处置!”青乾掌门挥拂着手中的拂尘,语气平淡中带着无止境的生冷。
恒英听完青乾真人的话语,眉头差一点倒竖过来,惊道:“门规所定,未经掌门允许,寻常弟子不得入内,弟子袂央,你怎地屡屡违反门规戒律?几年前乱入翼望之城时是这样,上次论剑大会就不说了,这一次却又是不顾门规乱入三清洞府,完全不把门规放在眼里,你到底该当何罪?”
恒英首座把话说完,连他嘴角都有些抽动。
听完恒英的话,袂央却是闭口不答。
“三清洞府是何等之地,这袂央弟子又是怎么进入的?”镜水湖首座叶衣雪在这个时候不禁质疑起来。
在坐的离火楼首座苍榭同是一奇,亦是琢磨道:“三清洞府平日虽无人把守,但设有层层屏障,这袂央弟子一人何等修为,竟是可以这般轻易进去?”
青乾真人听完几人话语,当下也是眉头一蹙,“这一点我亦是甚觉诧异,弟子袂央修为是为化神之境,但那三清洞府所设的迷障绝非她一人可破。”说到这儿,青乾真人看向袂央,又道:“袂央,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入三清洞府,又为何能这般轻易进去?”
袂央听青乾真人这么一问,低着的头忽然抬了起来,继而摇头道:“弟子不知。”
此话一出,青乾真人眉头更加皱紧,但也不见发怒,“不如实招来,可是会罪加一等。”
袂央又将头低下去,她紧紧握着双拳,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烂。
“我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地便走到三清洞府前了。”袂央无力地说着,她眼神里透露出无穷无尽的绝望。
“糊里糊涂?”凤亦首座话音又提高了些,眉毛倒竖地盯着袂央道:“你这话谁会信?你可知道无视门规,乱入三清洞府是何等之错?难道平日里你师父就没有教诲过你么?”言及此处,凤亦吹鼻子瞪眼地向张道青看去。
“没有!没有!我自知门规所定,三清洞府不得入内,这事与我师父无关。”袂央连忙回应,生怕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张道青。
“既然如此,屡屡犯错,你又置你师父颜面于何处?”凤亦首座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声音又大了不少。
袂央又将头低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听张道青道:“够了!凤亦师兄!”
“张师弟,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擅入三清洞府被我徒儿江漆撞见,就将他灭口,此等孽徒,留着何用?”
“凤亦师兄!你没有亲眼看到小央杀了江漆,你又何故说这些?”张道青同是有些愤怒起来。
凤亦立时冷笑一声,道:“你要我如何看见?当时我与掌门师兄赶到之时,我与师兄明明就看到弟子袂央的剑上沾满了我徒儿江漆的鲜血!除了她,还会有谁?”
张道青哈哈一声,冷冷道:“你亲眼看见小央扬剑刺向江漆了不成?如若你看到了这样的场面,眼下我无话可说。”
“你这无疑是在包庇自己的徒儿!”凤亦重重地将手拍在了桌上。
“都给我住口!”青乾真人无法眼看着凤亦和张道青争执下去,当下匆匆站了起来,面布怒气地高声说道。
而后,青乾真人目光落在了袂央的身上,又道:“弟子袂央,到底是谁助你去除了那三清洞府的层层迷障?若你一直不将真相托出,受罚的后果定然会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