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空,适才本还是月色皎洁,然而此刻却渐渐布满乌云。冷风呼呼吹个不止,卷起地上枯叶纷飞。
云玑派后山,三清洞府。
黑色的云层不断聚集,银月早已被掩埋。袂央御剑而飞,匆匆赶到了三清洞府洞门之前的百步之外。
云笙剑收回剑鞘,袂央有些发愣地立在了原处。
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一直在不停地召唤着袂央?
袂央心神愈发不宁,她可以隐隐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在驱使着她向三清洞府靠近。
一边是门规所制,而另一边则是那来自三清洞府的吸引。
袂央犹豫不决,徘徊不定,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夜风再一次席卷而来,袂央恍惚中受这凉风一惊以后瞬间便才回神。
“还是回去罢,若要被人知道我擅自离开紫亦崖,到那时候必定是罪加一等了。”袂央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去,准备离开此处。
但也在这个时候,三清洞府里那莫名的气息再一次使得袂央无法迈出一步。
看着眼下的天色,像是快接近二更了,袂央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现下的时日,怕是也没多少人了,这般靠近三清洞府,兴许也没人看见。”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之后,袂央的视线再一次看向三清洞府。好奇以及困惑的心绪不停地交织着,袂央再也不做任何的徘徊,当下又调头回去,义不容辞地往那三清洞府靠近。
每走一步,袂央的心便就紧一分,她屏住呼吸,双拳紧握,眼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的前行。
三清洞府,袂央伫立在洞口之前,两眼发直地盯着洞口,只见洞中一望无际,黑漆漆的一片。
还未入洞府,袂央便可以感觉到无尽的气压向她涌动,有排斥的,亦有那召唤的。
袂央提起精神,全神贯注地抵触着三清洞府本来存在的抗拒力量。须臾之后,袂央忽然觉得有些豁然开朗,前方广阔,竟是毫不费力地入了洞府。
三清洞府之内,袂央缓缓地在黑暗中前行,莫名的气浪再一次翻滚起来,震得周遭的空气嗡嗡作响。只不过这次的气浪不带任何抗拒,而是如那最初的感应召唤,像是得知袂央的靠近,那莫名的气息变得愈发高涨。
渐渐地走近,袂央越来越觉得有些迷糊,如若不是灵识探路,袂央此刻怕是无法在这漆黑的洞府中前行。
四处寂静得只能听见袂央的脚步声和她轻微的呼吸声了,还未找到那股莫名气息的源头,袂央好奇的心思便是更加的强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袂央隐隐中觉得前面的光芒愈发明亮,丝丝光带从前面未知的地方流转开来。
看到此状,袂央停止运转灵识探路,毕竟此刻前方传来的光芒足以令她看得清周遭的物事。
不多时,袂央走了几步之后,一个诡异的喘气声传来。这种声音,就如喉咙被割破才发出来的声响。
袂央身心一震,觉得前面甚是古怪,但在无形气息的召唤吸引下,袂央却再也没有一丝恐惧。
“咳咳。”片刻之后,古怪的咳嗽声传入了袂央的耳际,一时间,袂央稳住心神,停下脚步四下观望之后大声喊道:“是谁?”
袂央话音一落,那咳嗽声却是突然停止,这番举动,令袂央觉得诧异无比。
见前方光华依旧了不停息地传来,袂央再一次迈出了脚步。
只不过依然同方才那般,袂央没走几步,前方就回传来令她困惑不已的咳嗽。
“这三清洞府住着什么前辈不成?”
言毕,袂央的声音久久回荡之后才得以停息。
“嘿嘿。”又是古怪的笑声响起,袂央及时问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呼唤我来这里?”
袂央的声音幽幽荡荡地传了出去,半晌后袂央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的回应:“你终于来了?”
袂央闻言,又是一惊,她满是不解地问道:“你是谁?一直在等我吗?”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那个阴测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听那声音,袂央可以断定那人是个男子。
闻言,袂央再一次感到震惊不已,如此说来,这男子莫不是认得自己?而且自己还知道他的存在,可是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啊!
袂央低眉思忖,继而又道:“我不知你是谁,这次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三清洞府,又怎会认识你?”
那人听袂央这么一问,像是在沉吟,而后袂央又听他说道:“除了我还会有谁?”
“难道前一次我灵识感应到的一股来自三清洞府的气息,那可曾是你?”
那男子回应道:“是我。”
袂央一怔,无尽的茫然和疑惑涌上心头,她看着前方,彩色霞光不停地往四处流溢,胜似仙女挥舞的水袖光彩。
袂央还未说话,却听那个男子又开口说道:“你过来。”
“你在哪里?我又到哪里去。”袂央连忙一问,对于这个陌生人,袂央很是好奇,一心想目睹他到底是何面容以及他如此召唤自己的目的又何在。
“你一直向前的尽头处。”那男子又缓缓地说道。
袂央听罢,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立马往前走去,越是靠前,袂央便越是能体会到那股气息的强烈。
无尽的光华挥洒,轻盈地飘忽在空气里。念及快要接近那莫名的男子,袂央的心中又紧了些。
“不用害怕,赶紧过来,我已经等了你太久太久了。”男子又对袂央说道。
待得袂央走到了尽头,才发现四面忽然变得宽阔不已,满目光芒闪烁,光晕流转之间,袂央定睛一看,才发现前方封印着一把法杖。
只见那法杖有五尺来高,浑身晶莹剔透,许是被周围灵气所制,这法杖此刻除了浑身如水晶般透明外,再无其它差别。
“你在哪里?我怎地看不见你?”袂央左顾右盼寻找着那个男子的踪迹。
“我就在这里,就在你面前。”方才说话的男子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袂央又是一阵疑惑,“我还是看不见你。”
“你自然看不见我,因为我身处在你眼前的法杖中。”
袂央听完那男子说话,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看着身前的法杖,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在这法杖中,那你是什么人?”
男子应道:“正是如此,我便是这法杖中的器灵。”
“器灵?就像是剑灵那样的?是为法器的灵魂不成?”
“可以这般理解。”见袂央心领神会,那男子话音一转,连忙道:“将你眼前这法器拔出来。”
袂央讶异,盯着法杖微微皱眉,“为什么要将这法杖拔出来?这法杖既然放在此处,便自有它的道理,你作为器灵,你的法杖去哪里你便跟在哪里不就是了?”
那器灵不屑道:“说这么多话做什么,你和我之间渊源极大,你应该帮我。”
“渊源?帮你?这又是为何?”袂央有些听不懂器灵说的话。
器灵顿了顿,又道:“你可想知道你的身世?你只要帮我,我便告诉你的真实身世。”
此话一出,袂央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对于身世,她本来无心再问。但眼下听这器灵这般说,一时间她又开始对她的身世好奇起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自己的身世是什么,父母是谁,以及与这法杖的渊源。
袂央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法杖,她终于迈出了步子,朝法杖走去,“你说,我要如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