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选拔试炼还有几日,傍晚的月袖园,笼罩在一片黄昏的光晕之中,袂央躺在床榻之上,样子有些悠闲,白日里她修炼有些累了,便一到傍晚就躺在床上,暂作小憩。
傍晚的暖风从窗外吹了起来,拂过袂央额头,青丝飘动,她眯起了双眼,似乎是在享受。
袂央找不到什么事儿做,在床榻上躺着久了也会觉得腰疼,当下便忽然想起许久没有拿出来的珠子,袂央从镜台戒中取出了一颗绿色的珠子,那珠子此刻竟是变得晶莹剔透,袂央坐了起来,捧在手心上细细端详。
这珠子,是那日在赶尸客栈,狂尸发作之时,从他口中吐出来的。
袂央不知道这珠子有什么用,虽然从尸体身上捡来的,但是带在身上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邪煞之处。
纤细的两指夹着这颗珠子,将它移至眼前,袂央睁大了眼睛凝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
袂央现下想不通透,当时情况紧急之下,袂央为何还鬼使神差地将这颗珠子捡了起来,还带在身边这么久。
袂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或许是我多想了,这世上谁死了,他的家人都会在他嘴里含一块上好的宝贝呀,要么是金子,要么就是玉啊什么的。”袂央看着手中的珠子,顿了顿道:“想来,这珠子也是下葬时含在那尸体嘴里用的,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这般说服自己之后,袂央便不再怀疑这珠子有什么诡异之处。
因为,现下的袂央看来,确实看不出那珠子有什么诡异之处。
天色渐渐变暗,袂央觉得不饿,今晚的晚膳她也不打算去吃了,便又躺在了床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珠子,一边缓缓进了梦乡。
连袂央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睡着的。
在梦里,袂央看不清周围是何景色,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她感觉是自己陷入了一个没有边际没有棱角的地方,她每走一步,都会听见自己清楚的脚步声响,她没呼吸一次,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恍惚之间,袂央竟然听见一声猫叫,那猫的声音,很小,但袂央听着却不由得冷汗直冒。
“啊!”袂央惊叫一声,终于从睡梦中惊坐而起,她不停地穿着粗气,手里紧紧握着的珠子都沾了她的冷汗。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亮着烛火,想起方才迷迷糊糊中听见的那声猫叫,袂央不由得觉得头皮发麻,害怕不已。
袂央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下床,行到桌前,这一之间,竟像是行在了十万八千里的路上一样,许久之后才触摸到桌檐。袂央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她熟练地点好了烛火,屋内一时间变得很是通亮。
回想适才的梦,现下想起依然觉得后背发凉,袂央一直试着克制自己少去想那个梦,但那声猫叫却一直回旋在她的脑海中了。
袂央抬起手来,这才发现自己还依然拿着那珠子,她将头凑了过去,竟是发现烛光下的珠子有了些许变化。
袂央咦了一声,登时擦亮了双眼,继续端详着这颗珠子,果然有变化!不仅颜色变得更加清澈,而且光彩也比傍晚时分的更胜一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袂央自言自语开来,“那日在紫亦崖的时候,月光之下,这珠子也会这般变化的,难道真的有什么玄机不成?”
袂央当下便翻开从书墨阁取回来的《修真通识》,希望能在书中找到一些关于这类奇事的记载。只见书中轻描淡写地提到,有些器物里封印得有什么灵物之时,才会有如此的变化。
器物?封印灵物?
袂央蹙着眉头,觉得深奥难懂,继续找寻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后来才得知,有些具有灵性的灵物会被一些修真者封印在器物中。
灵物要么是灵宠,要么就是神兽,往往是修真者不希望它们重现世上才会去封印,当然有的灵宠和神兽尚无主人,因此便封印在器物中等候机缘,希望终有一日有缘之人能将它们解封出来。
所谓器物,常常是一些轻巧、容易携带之物,宝珠、玉镯、头钗等等,当然有些大件的器物,如宝剑,神灯等等都是有可能的,形色各异。
袂央怀疑这珠子中或许封印着什么东西在里面,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去将这颗珠子解封,当下便继续翻书查阅。
此时已然是炎炎夏夜,袂央的屋子里不知不觉来回飞行着各种蚊虫,有的甚至还咬了袂央雪白的手臂,纵然手臂麻痒起了红疹子,但袂央却不在意这些,依然找寻着关于解开封印之术的知识。
这本《修真通识》也只是一本修真的常识书籍,书中虽然打量记载各种修真境界、法宝、灵丹、仙草以及一些法术,但终究是粗略的介绍,不似秘笈那般的详细。
到得半夜,袂央来回翻阅《修真通识》之后,还是没有找到解封之术的详细介绍,不知道如何修炼解封之术,眼前的这珠子自然无法得知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了。
解封之术,又名启灵,便是开启器物,解封其中的灵宠或是神兽。
可是,启灵之术怎么才可以学会呢?
袂央颓丧,又开始怨声道:“或许是我高估了这珠子,不就是颜色微微做了变化而已么?估计真的是我多想了。”
看着珠子愣愣发神,虽然袂央适才说服自己这珠子很是普通,但心中还是有些遗憾,总而言之,她还是想学会启灵之术,终有一日,希望能试试解封这颗珠子,哪怕这珠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然不去一探究竟,袂央终生都会觉得这珠子有些神秘。
终究是从那具狂暴尸体口中脱落而出的,那具尸体特殊,所以这珠子也不会平凡到哪里去吧?袂央心里暗暗地猜想,夜风又从窗外灌了进来,风吹得有些大,击打着窗户微微作响,想起赶尸的那一晚,此时的袂央又开始感到害怕。
鼓起了勇气,袂央立马奔向了窗户,正欲将窗户关上,却不料,一个人头便从窗户边探了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袂央长叫了一声,当下吓得身子往后退了好几尺,瘫坐在地上。
“小师妹,是我啊?你怎么了?”
袂央心突突直跳,眼看就要跳到了嗓子眼儿,她脸色煞白,喘着粗气,心道:“我听错了吗?为何人头也会说话的?”
又听见那声音唤道:“小师妹,你怎么了?是我是我!我是禽兽啊!”
“什么?禽兽?”袂央还未反应过来,道:“大晚上的,哪来的禽兽?啊,可是来偷窥的?”
“我......”前来的正是袂央的秦师兄秦昼,听袂央话不着边,当下很是无语,继续道:“小师妹,你抬头看看,是我,我是秦师兄。”
“秦师兄?”袂央一愣,有些害怕地抬起头来,一表人才的秦昼便映入了袂央的眼帘,几番确认眼前的东西的确是个人之后,袂央才松了口气,语气无力地说道:“真的......真的不是鬼啊,方才还真是吓死我了......”
秦昼本来想是故意吓吓袂央,没想到袂央胆子竟是如此之小,见有气无力的袂央瘫坐在地上,额上冷汗涔涔的,秦昼不由得感到一阵愧疚,当下便推门而入,将袂央扶了起来,道:“小师妹,千错万错都是师兄的错,我不该吓你的。”
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温度,袂央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了血色,看着秦昼,道:“秦师兄,你还真是差点把我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