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相如立在洞穴的门口所在之处,枯坐得就如同一尊化石,他的眼睛望穿秋水,一眨不眨的朝着洞内漫天的风沙望了过去,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已经很久的时间了。然而每天到了深夜的时候,却总是难掩失望之情。
不过这些失望之情,却都并没有阻住他在第二天开始的时候,继续的坐在这儿,他在等待着一个盼望,哪怕看起来有一些虚无和飘渺。
然而今日,却是有了很大的不同,狂风仿佛是乍然而起的,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砂砾被狂风吹起,如冰雹般在空中飞舞,卷裹起一团团浓重的烟尘和雾气遮蔽幽空,即使是最为凶悍的灵兽也不愿意靠近这里。
在狂风之中,一艘大船缓缓的现在了他的眼前,这船的雄伟和壮阔,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像,在如此巨大的庞然大物面前,风沙不过是细小如微尘的模样,令到陶相如不由自主的想要俯伏于地,向它敬拜着。
船头现出了一些银光闪亮的物体,那种材质,不由得令到陶相如目光呆滞,差点便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是先前他所发现的那些白玉吗?竟然会有这么多?”陶相如被这个发现弄得难以自己,连呼吸都有了些许的停滞。
巨大的船缓缓的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一道道战士的身影自船上探出头来,他们的眼神疲倦之中透着欣喜的神彩。
“风沙终于停下来了!”
“看来我们真的走出来了!”
随着这话语,同时暴出了阵阵的欢呼之声,而这些战士清一色的着暗绿色的藤甲,一望便知,和这片大陆上的星辰战士,有着全然不同的打扮。
“难道说他们便是黑色洞穴之中居住着的人类,而吕布他们的搜寻打扰到了他们的清静之所,因此,他们便冲出来了。”陶相如心中战战兢兢,有一种发苦的感觉。他似乎感觉到,他在打开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而就在这时,战士们也同样发现了他,一个迈步跃了下来,好奇的向着他上下打量着,
“你是居住在这里的人类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听了战士的问话,陶相如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方才听到了第二句问话,不晓得如何回答之下,面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陶老,你还在这里吗?”
恰在这时,陶相如听见了一声久旱逢甘霖的问候,这熟悉的声音,令到他情难自禁,又有些全然不敢相信的模样,抬眼望去,那人高大的身形变得逐渐的清晰起来,不正是吕布吗?
“吕刺史,你终于出来了。”这人正是吕布,他也是微笑着,将这些吴家部族的人都介绍与陶相如,而珍贵的白玉数量之多,令到陶相如恍然觉得在梦中一般,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对了,陶老,你居然在这里独坐了近六年的时间,也真是耐的住性子啊!”荆晓灵望着陶相如略略显得落魄的身形,自然是明白他们一出洞口便可以碰到陶相如,绝对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若不是他每日在此苦苦等候,又哪里会有如此的情形呢?
“六年?不是才六个月吗?”陶相如听了荆晓灵的这一句问话,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连忙说道,
“我记得很是清楚,你们自进入其内到现在,不过是六个月的时间啊。”
这种十倍的差距,也确实是令到每个人都弄得有些混淆,吕布、荆晓灵和吴家部的所有人都有着极深刻的体会,六年定然是不错的。可是看陶相如的表情,也定然不似作伪,他们讨论来讨论去,也是基本上确定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洞穴内外的时间流速,并不是一样的。
外界一月,洞穴中则是一年!
竟然还是一处可以令到时间流速变得缓慢的地方,这个发现,令到吕布更加觉出了洞穴之中的神奇所在了。
不过便算是六个月的时间,在这片战乱纷飞的时代里面,却也是段不短的时间了。陶相如见到吕布久久不出,曾经打算前往并州寻救兵,可是他却发现各方势力在悄然的变化着。
西凉太守马腾,虽是对于中原并没有环伺之心,可是在洛阳城内捞到了足够的好处之后,便开始在西北之地发展,他手下的众子马超、马岱等人,都是英勇善战之辈,而并州的位置与他们相邻,而在张辽和龙昊锐的大力发展之下,并州的快速崛起,令到他们有了一种极大的危机感,因此,双方的摩擦也是愈来愈多。
孙坚在得到了吕布所赠的玉玺之后,便退出了洛阳城,转而向着江东之地,那片区域地土辽阔,正是可以大力发展之处。
而刘琦公子作为荆州牧的大公子,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冲入了洛阳城后,便以皇室宗亲的身份,得到了首功。并在大汉皇帝的授意之下,将荆州扩充了一倍的面积,迎来了最为强盛的时光。
不过纵然是皇帝亲下的诏书,在如此动乱之际,刘琦公子想要真正的完成荆州的扩充,却还是需要极多的时间,因此,他便也很快的率兵离开了洛阳城,去完成这整合的诸般工作。
袁绍贵为十八路盟军的盟主,却是最为落魄的一人,他这趟行动准备日久,声势浩大,到了最后,连洛阳城也没能够进入,便率兵步上了回程。
而就在官渡之处,他浑然没有想到,竟然受到了曹操战阵的阻击,虽说在军士的数量上,袁绍要比曹操多上近十倍之多,然而仓猝而战之下,双方竟然是相持不下,一时间,双方谁也没有办法攻破对方的防线,这一战,便打了近乎半年的时间。
耳听得陶相如说了这些,吕布在了解了天下大势变化之下,也是明白了他的无奈。
在这乱世之中,已然是处处战乱。而他们所在的这片洞穴的入口所在,乃是荆州牧所辖之地,张辽是不可能率着并州的军士冲杀到此处的。更何况,他们还在与马腾进行着战斗。
“可是张辽既然知道了这一件事情,且他也知晓我与刘琦的这段关系,他为何不向刘琦发出求助呢?“吕布的心中生出了这样的一番疑问,便又向着陶相如问道了刘琦的近况。
陶相如却也真是并不知道吕布与刘琦的关系,听他这般出口询问,略略呆了一下,也是长叹一声道,
“刘琦确实是人才,可是他却是并没有赶上好的时间,倒是英雄末路,快要被他的弟弟给逼上绝路了。“
“什么?“吕布听了这话,也是吃了一惊,便要听陶相如细细的说来。
原来在得到了大汉皇帝有名无实的策封之后,刘琦公子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荆州之地,他所要做的,便是利用手中的兵马,快速的将这新的地界稳固下来,要知道,刘表此时已是重病缠身,时日无多。因此,他此刻若是能够在这些新的领地建立起足够的威望出来,便可以在刘表死后,顺理成章的成为继任者。
然而却还没有等到他的这番想法全然成行,便在三个月之前,刘表突然暴病而亡,这件事情来得突然,甚至刘琦尚在攻城掠地之中,根本无法赶回荆州城内。
而与刘表的死亡一道传来的,是他确定了刘琮为继任者的遗命。同时这也得到了大将蔡瑁和其他将士的全力支持。一时间,刘琦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因着刘表的死亡而灰飞烟灭,而他自己更是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蔡夫人在那个时间,授意自己的儿子刘琮发布了第一道命令,便是让刘琦回荆州奔丧,而且不得带上一兵一卒,其醉翁之意极为明显,刘琦自是不会回去,而是驻在江夏城中,向天祭奠父亲的亡灵。
这一件事情,彻底的触动了蔡夫人的神经,于是在刘表尸骨未寒之际,荆州的内乱立时而生,刘琮手下的军士多如繁星,将江夏城团团的围住,已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刘琦公子纵然智慧远胜于刘琮,奈何军士的数量却是天差地别,又是仓促应战,苦战这三月,已是到了极限了。
“而整个荆州地区,都被防得滴水漏,便是担心有其它势力借机发动进攻,同样也是担忧这一次刘琦公子逃离此地,在日后成为更大的威胁。“
陶相如是在此事发生过后,方才重新潜回到此处的,因此有些地方布防之严密,也是他亲眼所见,因此深有体会。想他实力也不算弱,然而孤身一人都有着如此的难度,若是想要在这个时间,派遣一支实力不错的战阵进来,无疑是在挑动刘琮此刻绷得紧紧的神经,这绝对是他所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了。
吕布听了这些,也是心中一动,对于此刻的局势已是做出了大致的几分判断出来。
““江夏城离此地有多远?”他向着陶相如问道。
“离此处有一千三百里!”陶相如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