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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衍国师心头大骇,赶忙调动体内所余真元,在两手掌间化作一道凝实的乌黑护盾。
戈白,盾乌。银戈素雪白,玄盾苍黧乌。一黑一白相交之下并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声息,银光辉明,乌色急闪,黑与白在镶金殿内交织,众人好便似入了昼夜难分之地。一会黑漆漆不可见物,一会亮澄澄刺痛双眼。
伴着众人的惶然,片刻之后洞衍国师掌前乌黑的护盾生出点点斑驳,接着就见他面色一红,瞬间暴喝一声,手掌翻飞间迎着银戈一架,猛然用力将其拨偏几分,一个收身,瞬间跌落地面。
“啪”一声脆响,落地之际,洞衍国师手中护盾也支离破碎,化作点点乌斑消散,而空中银戈也是一副威力大损的模样,其上隐现裂纹,再不复光芒四射的模样。
安然落地后,洞衍国师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放眼看向银戈,却见它一顿之后,去势不减,转瞬间自半空射下,“锵”的一声钉在老皇帝御案前方三寸的玉石地面上。
“哼。”突然一声冷哼自郎飞口中吐出,接着他一抬手,又捏起一张符箓。而洞衍国师闻声一惊,慌忙打起精神,强驱体内所剩无几的真元作势戒备。
“两位……两位仙长,暂请住手,且……且听朕一句。”
二人循声望向那殿上老皇帝,却见他勉强倚靠在龙椅的扶手上,两条腿哆哆嗦嗦的站立不稳,正上下牙关打颤,一脸惊惧的望着二人。
“二位,可好……可好去殿外较量,这……这东西委实吓死朕了。”老皇帝指着御案前方的银戈吃吃说道。
他话刚说完,好似老天故意作弄一般,“嘭”的一声,银戈眨眼间化作光芒消散,如此一惊,竟又将那老皇帝吓的一屁股坐回龙椅之上,再难起身。
二人见状,互相瞅了瞅,无奈之下各收了战姿。
郎飞瞥了一眼那惊魂未定的老皇帝,回转头道:“洞衍国师?这胜负之分你可有什么说道?”
洞衍国师脸色赧红,犹豫片刻,道:“你我二人正战至酣处,该是双方胜负未分,怎想惊吓到了陛下。”
“老家伙好不要脸,都知道你做了缩头乌龟,却还要说什么胜负未分。”朱罡列翘翘嘴,做个鬼脸挑逗移山老道之时,突然听到洞衍之话,忍不住回头讥笑了一句。
“哦?那我们便听陛下所言,出殿门再行比过如何?”郎飞拍拍手中符箓,一脸淡然的望着洞衍国师。
“这个,若是出得殿外,你我在宫中守卫与太监注视之下比斗,未免有些不雅,不若你我换个比法如何?”沉吟良久,洞衍国师突然道出如此一番话来。
郎飞闻言一愣,回问道:“换个比法?如何比?比什么?”
“这个……”正在洞衍国师沉吟之时突然旁边突兀的传来一声历喝。“道爷不能忍了,那个死胖子,道爷也要跟你做过一场,不打的你满地找牙,道爷的法号就倒过来念。”
突然听到那久不言语的移山老道说了如此一句话,众人尽皆一愣,一个个转过头在朱罡列与移山老道之间来回打量。
“唉。”老皇帝好容易缓过一口气,轻叹一声,开口道:“移山仙师,此事你为何也要横插一脚啊。”
“启禀圣上,这胖子欺我太甚,打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编排微臣的是非,直到现在一刻都没停过。他如此欺我,今日若不教训他一番,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还望陛下成全。”
“啧,啧,那老道,你总算开口说话了,若不然朱爷还以为你真是个哑巴咧。教训俺?好啊,俺正皮痒咧,你今日若不将俺伺候舒服了,朱爷便将你打的上房找牙。”
呆子憋了半天,总算是惹出点祸来,肥脸兴奋的泛红,一双眼紧紧盯着移山老道,恨不得立刻与他对决。
“陛下,你看,这胖子着实欺我太甚,微臣咽不下这口气。”
老皇帝沉吟片刻,一转头,对着殿中目瞪口呆的洞衍国师道:“国师,此事你意下如何?”
洞衍国师闻言眉头一皱,思忖片刻,突然转头对郎飞道:“小子,咱们俩的比斗之法我一时半刻还未想好,不若先让他们解决争端,然后我们再行比过,如何?”
闻得此话,郎飞微微一笑,开口答道:“小爷无所谓,只不过这议和之事别给我拖到明天就好。”
见他说的斩钉截铁,洞衍国师只好苦笑的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老皇帝道:“陛下,便先让他们做过一场吧。”
老皇帝这才对着移山老道道:“好吧,仙师多加小心,你可莫要再如国师一般,险些伤到朕。”
移山老道点点头,转身对着朱罡列道:“胖子,亮兵器吧。道爷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见老道几步走入殿中,撸开袖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呆子却开口道:“且慢。”
“怎么?莫不是你怕了?”
“笑话。”朱罡列迈步走到殿中,手中一晃,却是多一杆钉耙。
移山老道正待戒备,却见他双臂一沉,口中闷喝一声,将那钉耙往地面虚筑一下。
“咔,咔……咔。”七道声音同时响起,耙头钉齿竟然喷射出七道金色光芒,只是眨眼之间便将金镶殿的玉石地面划出七条裂痕。
“嘿嘿,我这宝贝向来是一击出难回手,皇帝老儿,待会若是不小心在你肚皮开上几个窟窿,你需怨不得我。”
“好好一个金镶殿,今日可是遭了罪咯。”看着那又是窟窿又是裂痕的地面,老皇帝正在心中滴血,突然闻得呆子之言,唬的老皇帝一个哆嗦,忙朝移山老道喊道:“快快住手,快快住手,你们要么去殿外比斗,要么就如国师一般,换一个温雅的比法。”
“这……”移山老道闻言一愣,仔细打量几眼朱罡列手中钉耙也是心中忐忑不安。暗道:“这两个小子手里怎么都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着像法器又不是法器,瞧着似兵刃又胜过太多,这,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胚子?”
移山老道同洞衍国师一般,都只是散修出身。洞衍国师还好,沾了孙子的光,在琅嬛派混了件低级法器,而他移山道人却没有这等运道了,到现在还是一穷二白,仍然用着那把传自祖上的残破法剑。在他眼中,法器那都是了不得的宝贝,更不用说法宝了。正所谓是造化弄人,此刻,移山老道一辈子修行,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宝物,如今就摆在眼前,可他却认不得。
“老家伙,你的道号叫做移山?可是擅长土系法术?”移山道人盯着他手中钉耙正自心中打鼓,闻得此言不觉点点头,答道:“正是。”
“那我们来一场赌斗如何?”
移山老道闻言一愣,回过神道:“此话怎解?如何个比斗法?”
“嘿嘿,让你占个便宜,朱爷便站在此地,让你以最得意的法术来攻,若是朱爷哪怕后退半步,便算做你赢,如何?”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郎飞前时答应与洞衍国师比斗已经让人吃惊,却不想呆子更加狂妄,直接抛出此等狠话,以换骨境的修为硬抗筑基之人的法术,若不是先前有了郎飞与洞衍国师的一战打底,这对面几人定会以为他突然患了失心疯,脑筋都烧坏了。
“如何?你敢是不敢?”看到移山老道愣在原地,朱罡列使个激将法,紧逼他表态。
“此话当真?”
“当真。”
“好,有何不敢?只是届时你可莫要后悔。”
“少废话,动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