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王进拿起手中的电报,忍不住一阵得意的大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光复军摩拳擦掌的准备和清军大干一场的时候,四川那边竟然会爆发激烈的‘保路运动’,川中官民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在这样敏感的时候爆发这样的大事,光复军身上的鸭梨又跟着减轻不少……
说起来引发‘保路运动’也是清廷自找的,出卖国家利益到民怨沸腾的地步,确实让他眼界大开心生悲凉,这个国家算是彻底没救药了!
“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吴楚在听闻消息之后,欣喜过后冷冷说道。提起‘保路运动’,心头的怒火不可抑制喷发……
保路运动亦称“铁路风潮”,是民间因为不满清廷出卖‘铁路权益’的卖国举动而自发组织起来的民间抗议行动。由于清廷的一味血腥镇压,最后才踉变成波及几省的大骚乱,士民辛酸牵连进去无数,清廷薄弱的统治根基更是近一步受到严重打击。
1911年(宣统三年)5月,清政府以铁路国有之名,将已归民间所有的川汉、粤汉铁路筑路权收归“国有”,这些铁路还没在手头捂热,立刻又转手出卖给英、法、德、美4国银行团,贷出六百万英镑‘巨款’用以维持清廷早已入不敷出的财政。
说起来,这事还有王进和新光复会的一份功劳在内。清廷从外国银行借贷出来的六百万英镑,已经明确了一百多万的归属——用于平定安徽叛党!
当然,就算没有盎进横插这么一挡子,清廷肯定也会作出如此饮鸠止渴的蠢事来,历史上本就如此……
清廷这一次的吃相太过难看,说得好听就是‘铁路国有’说得难听点就是强抢民财,跟土匪山贼没啥两样。可土匪山贼还要讲个‘义’字捏,有良心的碰到乡里乡亲有困难的时候还会帮上一把。而清廷,则是赤落落的抢完大户抢屁民!
那些在铁路上投了钱的民间人士,哪一个不是地方上说话管用的实力派?如今被朝廷如此‘剥削’,心中哪能没有半分怨气?更有甚者,在四川几乎就是全民筹钱办铁路,最后却落得个拿着手上白条欲哭无泪的凄惨下场,能没半点怨恨?
铁路收归国有倒还没什么,可是清廷转手就将铁路权益转卖给了外国人,叔叔可以忍,但婶婶绝对不可以忍!
清廷这一不智之举激起湘、鄂、粤、川等省人民的强烈反对,各省民众自发的掀起了保路运动的浪潮。
‘保路运动’在四川省尤其激烈,民众们可是投了钱进去如今大多血本无归,真可谓民怨沸腾沸反盈天。四川各地纷纷组织保路同志会,推举立宪党人蒲殿俊、罗纶为正副会长,以“破约保路”为宗旨,参加者数以十万计。
这样规模的民间组织自然犯了大忌,清政府得闻通报之后立即下令镇压。得到朝廷严令之后,四川总督赵尔丰立即逮捕罗纶、蒲殿俊等保路同志会代表,枪杀数百请愿群众,制造了凶名赫赫的‘成都血案’。第二天又下令解散各处保路同志会。激起四川人民更大愤怒,将各处电线捣毁,沿途设卡,断绝官府来往文书。
“司令,咱们要不要上去插上一手?”吴楚沉吟片刻建议道,脸上闪过一丝热切。如今的军中重将全部在外领兵,能跟盎进商量大事的也就剩下他这个‘文官之首’了。倒不是说新光复会的人才跟不上趟,此时政务系统中下层的官员基本上都是这几年着力培养出来的任事之才,可惜时间太短还没有出现那种能够坐守一方的重臣!
他们也不是没有看好的人才,只是年纪都太轻了,在官场上的历练太少贸然提拔上高位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像吴楚这厮,虽然年纪也不大就在三十上下,可是他在清军巡防营中混迹过,在霍山知县和六安知府任上都做过,如今再统管起大半个安徽政务也不算什么难事。这样的经历和资历新光复会中很难找到第二人选,就连王进也远远比之不上。所以在普通的俗务上,王进虽然大多有着自己的见解和看法,但在具体施行的过程中,还得吴楚这位专业人士查遗补漏才成……
“还是算了吧,根本就没这个必要!”王进摆了摆手否决了吴楚的提议,淡然道:“咱们的第一目标依旧是驻扎在安徽边缘的清军,‘保路运动’能帮着减轻一点清军兵力是好事,就算是对咱们没半点帮助也无所谓,踩踏着民众们的爱国保乡热情和他们的血泪成功,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咱们一点表示和动作动没有,这样也不太好吧?”吴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敬佩,继续问道。
“插手,当然要插上一手!”王进嘿嘿笑道:“派些精干的人手过去,向‘保路运动’闹得最凶的地方送去,记得让他们带上武器弹和药过去,必要时可以保护当地民众不在官府手中吃下大亏。有了这层情分在,以后等咱们真正的发展起来了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吴楚听后连连点头应是,叹了口气满脸悲伤,举着手上的情报哀声道:“也该如此,民众们实在是太惨了……”
“清廷这是在自掘坟墓,亏他们干得出这等卑鄙龌龊的事儿来!”王进冷笑连连:“你就看着吧,等四川真的闹腾起来,清廷在四川的统治基础也差不多该完蛋了。到时候战事连绵不绝,湖北的清军肯定要抽调一部分进入川平乱,再等同盟会在两湖闹腾起来,咱们就不用太过担心两湖方面的鸭梨,只要专心致志江苏和河南的清军就成!”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王进的副官长急匆匆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急报:“司令,英山已被清军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