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哭求收藏求红票]百姓们此时也知道了义军得下此城,本来还处在高兴之中,以为从此可以生活无忧,可如今却遭此棒喝,如何不害怕,急忙各自收拾起家底,打起包袱皮是背着就走出家门,准备跟着义军迁徙。
杜老汉和大壮站在城楼之上,眼望着城下的这些人,慢慢聚集在城墙之下,嘴都乐得合不拢。“天明时候,让人栓一个筐下到城墙一半处,把那个祖大乐就放入筐中,如果那个祖大寿胆敢攻城的话,就割断绳索。”杜老汉吩咐完大壮,是转身就下了城楼去忙别的事情。
天色将明,秋风簌簌,今日清晨显得比往日要冷上一些,毕竟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夜半那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给今天多少增添了一些寒气。一夜不曾睡好的百姓们,逐渐慢慢的汇合在城墙之下。而离着城墙不远之处,却多了无数个大车,车上满满装着东西,似乎有些是粮草,有些则是碱城的库银或者是以非常手段,与城内搜刮而来的金银细软。
而这一夜之中所发生的种种恐怖事情,令碱城那些乡绅们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对比起来,到莫如一开始对方来到自己府上之时,自己主动交出金银细软可能要好上一些。
忍了半夜的小雨,天色将明之际,这雨才总算停了下来。祖大寿于一干军校人等,身上无不是湿漉漉的,可却无人对此在意,都一个个挺着胸膛站在祖大寿的跟前,等其下达军令。
“忙活了这么些日子,今天大家就可以进入碱城,到时各自寻个温暖的地方换下湿衣,再好好地休息一夜,待明日开始点查城内人数,把粮草装上车,好回奔冰雪城。大家转身面朝碱城方向,开拔。”祖大寿说完了,就先走在队伍前面去,因昨夜睡着时候,他忽然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居然梦到了祖大乐被人给害死了,一直到今天早晨,这颗心还是跳的十分厉害,总感觉似乎真的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所以天刚刚亮起来,就开始催促着队伍抓紧行军。
全军一路急行,日上三竿之时,终于到了碱城城墙下面。可就见如今这碱城四面城门紧闭,城楼上还是照样飘扬着后金旗帜,只是并不曾看到有后金的士卒站在上面罢了。
见到眼前这番景象,祖大寿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不由胡乱猜测着,可是城内起义失败了不成?那些参加起义的人如今可是否已尽被后金军卒抓了起来?或者更为糟糕,已经均被就地处死。
正在胡思乱想,祖大寿忽然发现,在半截城墙处悬着一个大小可放进一个人的竹筐。看那里面还真似乎是装着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将谁给放在其中,又吊在城墙那里?城下的这拨人马正在往城上观看之时,城上躲在垛口后面的人,早已飞也似的去禀报给了大壮还有杜老汉。
大壮听说祖大寿居然真来到了城下,也不由是大吃了一惊,毕竟这祖大寿于祖大乐相比较起来可是够强悍的。听说当年镇守大凌河城,就硬生生地挡住了十倍于己的八旗铁骑。虽然后来还是城破,却也幸被唐枫所救,可其武功智谋却是不容人所忽视的。如今他到了城下,要是一个应对不好,丢城倒是小事,就怕自己这项上人头也即将不保。大壮心中不由生出些许的悔意,也不由心中暗暗埋怨这杜老汉,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就去捅这马蜂窝?
杜老汉随着大壮来到了城头,一双老眼早已把大壮面上神色尽收眼底,却并不说破,只是自家心中已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二人把着垛口往下看了一眼,大壮缩回脖子,对着杜老汉询问道:“杜老叔,你说如今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是就这么把祖大乐给放了,化干戈为玉帛呢?还是把绳子一割,两方来个鱼死网破的好?”大壮此时,心中已然全没了主意,好勇斗狠到可,可论起这出谋划策,却是对此一窍不通。
“大壮,这祖大乐还不能放,如今想退兵,和咱们能否安然回返老家,就全着落到此人身上。你听老叔我的,我吩咐你怎么说,你便怎么对他说,准保他能心甘情愿的退兵。”杜老汉说罢,看了看城下已经走到离着城墙不远的祖大寿,又将目光转回到大壮的身上。
大壮听了,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对着杜老汉点了点头道:“那就全靠着老叔的提点了,可是老叔,他一旦这次退了兵,会不会立马在后面再追来?”大壮忽然问出了一句大有水准的话,倒令杜老汉仔细的打量打量了他。
“你就听老叔我的准没错,只是到时候,你小子可不许跟我犯浑。”杜老汉说罢,便一伸手拔出一把牛耳尖刀,递到了大壮的手中,大壮用手试了一试刀刃,手指轻轻被割出一道血痕,一点嫣红的血迹沁了出来。
“城头上出来一个答话的,若再有迟延,本头领可便令人强行攻城。”祖大寿吸了一口长气,突然厉声对着城楼上喝道,声音清晰地传到城楼之上众人的耳中,赫的众人面色惨白,相顾而失色。
这一声将大壮也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牛耳尖刀脱手落在城楼地砖之上,发出咄的一声轻响。杜老汉把刀重又拾了起来,交到大壮手中,用双手覆盖住他的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大壮的双眼,低声对其言道:
“似你这般不中用的样子,今后如何统领马帮?听我的,你拿着刀作势给城下的人看,对那祖大寿说,如果他果真敢攻城的话,你便要就此割断竹筐绳索,摔死竹筐里的祖大乐。如果他不想看见自家亲兄弟被摔死的话,就立刻兵退四十里地,等我等安然离开碱城就可放了祖大乐。你可都记住了么?”杜老汉说完,又看了看大壮。
只见其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杜老汉这才把双手撤回来。大壮清咳一声,扒着垛口往下看了一眼,便也高声对着下面喊道:“下面的祖大寿听着,你的兄弟祖大乐,如今便被装在那个竹筐之中。如你胆敢率众攻城,我便用这把刀割断绳索摔死他。你要是不想看着自家兄弟被摔死的话,即刻兵退四十里地,等我等安然离开,便放了你家兄弟。祖大寿,我可说到做到呦。”大壮几句话一说出口,心也跟着放下,便又自作主张加上了一句。
下面这些军校听了上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之词,顿时各个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就将火铳准备好,单等祖大寿一声令下便去攻城。可祖大寿听了这几句话,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原先就不想让祖大乐进城去与对方搞什么起义。可祖大乐坚持己见,非得进城,如今这回弄出天大祸事,把自己也给搭在里面了,这叫自己如何是好?
“来人兵退四十里地,张忠你且留在这附近,随时接应一下二将军,如有任何变化,即刻通报于我。”祖大寿说完了,是对着手下军校一摆手,军校们无奈,只得垂头丧气的向下退去,一直退出足足有四十里地之远这才停住,就等碱城方向传来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城楼上的大壮见对方果真退了兵,一是喜得可谓心花怒放,望了望一旁的杜老汉,对其言道:“老叔,你可真是在世诸葛亮,这果真照你的话来了,老叔,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守在这里?还是真的退出碱城?这碱城咱们可得之不易呀?”大壮满面陪笑的对着杜老汉说道。
“哼,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几个城内的娘们吧?我看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之上。”杜老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是话锋一转,却又接着对其言道:“不过,你尚年轻此事也是难以避免,只是需有一个节度才好。这今后,你便是咱们这马帮新帮主,所为之事皆入帮众眼中,当谨慎一些才好。这女人么?不过是玩物罢了,任你性子取,只要不误了正事方可。”杜老汉说到这里,望了望大壮面上神色。
“老叔教训的是,是小侄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请老叔吩咐下一步咱们又该怎么做?小侄一切都听从老叔的也就是了。”大壮此番倒是十分诚恳地对着杜老汉言道。
“嗯,你总是我挑出来的人,我自当待你与旁人不同,只有对你越发严厉一些,今后你才可少犯过错,方能把马帮带好。大壮,我有一计策,你我二人把人马分开来,你带着一些人和那个祖大乐走东面那条大路,到时候咱们再十八里铺碰头。而我年老体衰,便带着粮草和辎重还有那些女人,顺着西面小路够奔十八里铺。只是有一点,老汉也是有些不忍心,此举是将大壮你来去吸引对方注意,从而引开对方,好在,你手里有那个祖大乐可谓挡箭牌,当保你无虞。当然这也是为了给你在帮众心中树立威信,不过,你若不同意,便由你去带粮草和辎重走小路,老叔我去引走对方?”杜老汉话说到此处,便就此打住,只是拿着一双老眼望着面前的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