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

其二十四 死的解脱,生的痛苦

血,死亡,厉小刀已经完全被“神识”所侵蚀,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破坏执行者,即将被自己毁灭的东西,这就是此刻厉小刀对眼前一切的定义。

“年轻人,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拿着雨伞的曾原道略过厉小刀的身旁,伞的尖头轻轻触碰了厉小刀所佩戴的玉佩,玉佩闪过淡淡的光芒,厉小刀整个人从狂暴的状态瞬间陷入昏迷,单手一抓,把厉小刀扔到了一边。

“那边的外来者,暂时拜托你了。”

说着只有龙九似乎能够明白一点的不着边际的话,曾原道走向了陈进先。

“对了,迪亚,你得建筑公司可以拿到一个好项目了,旧城改造。”

黑夜,已经被乌云笼罩,开始飘起了小雨,早就已经没有人住的老城区本来只有几盏路灯,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一盏不剩的全毁了,深夜,漆黑中还伴着小雨。

曾原道撑起了雨伞,一派潇洒从容。

“等你好久了,曾原道,为了整一天我整整等了二十年,不就是元素化吗?你我直接的间隔已经被打破了,我要杀了你。”

说这句的话的时候,陈进先已经完全失去了和厉小刀对战时那份从容不迫,此刻的他是那样的疯狂。

“二十年前,你三十岁,菲娅和我说你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现在,你还是如此幼稚。”

曾原道一动不动的举着雨伞,轻柔舒缓的说道,似乎因为他的存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都变成了扬琴那样悦耳。

“你不配提那个名字。”

陈进先怒吼着,冲了过来。

“不好意思,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本不该留着你。”

曾原道另一只手对准了冲过来的陈进先。

无比刺眼的强光闪现。

整个旧城区就在光略过的瞬间被推平,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钢筋水泥,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元素化是不可能被攻击到的。”

血肉模糊的陈进先,站在原地,已经无法辨识他的表情,能够见到的只有他吞下药丸的动作,淅沥沥的雨在顷刻间已经成了倾盆大雨,但仍旧无法冲刷他身上不断涌现的血泥。

“井底之娃跳出了井口,还是井底之蛙。”

曾原道撑着雨伞,一步一步走过去,对于面前吞下药丸,转眼间开始狂暴的人视若无物。

“闭嘴!”

巨大化,扭曲,充满了肉瘤,触手的身体扑了过来。

“该结束了。”

雨伞轻轻一甩,曾原道收起了雨伞,尖头点在了陈进先的眉心。

陈进先带着惊惧的表情想要合拢他那裂开的脑袋,可那脑门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合拢,就像是有人往两边扯一样,不断的向外分开。

裂了,爆开,死了。

伞被插入地面,左手拿出一封信,右手取出银质老式油壶打火机。

信的封面只有几个字“致陈先生”,发信人落款是“菲娅”,曾原道烧了这封信,灰烬被雨水打落到陈进先的尸体周围。

这个时候,厉小刀也模模糊糊的爬起来,下意识的往前面冲过来,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和躺在地上的像干尸一样陈进先的尸体。

两个身影突然闪到了厉小刀身前。

震惊!还是震惊!

原因在于这两个面孔厉小刀都认识。

叶知弦,罗杰斯。

“曾公,容个方便,希望可以带走这具尸体。”

罗杰斯毕恭毕敬的说道,至于叶知弦,哪怕已经被曾原道的力量吓得快发抖了,依然是那份吊眉吊眼的神态。

“哈哈,小历,不好意思啊,骗了你。”

叶知弦挠挠头,侧过脸去,似乎是对某件不起眼的小事在道歉一样,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一个不会演戏的人,又怎么敢面对一个有感觉的男人。

厉小刀没有听进去,从叶知弦和罗杰斯一同出现的那一刻,厉小刀已经陷入了自我封闭之中,满脑子都是这些日子,学院城,钢铁岛,甚至是云中城时候发生的一切,一切碎片,一切疑点都被完美的组合在一起了,理由?厉小刀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是一个被人骗了好几个月的蠢货,差点连性命都送掉的蠢货,这就足够了。

“不能,没什么东西可以带走,包括你们自己。”

曾原道说着,怒气骤起,他是个男人,是个父亲,涵养,不代表不会暴怒。

一回事的威势,仿佛天崩地裂,叶知弦和罗杰斯退开,同时合力抵挡这一击,周围本来还有一堆渣滓,现在被这余波扫得连渣都不剩了。

“喂喂,今天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叶知弦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说道。

罗杰斯比叶知弦还惨,一只手没了,半截身子完全成了一摊烂肉。

“离他下一次出招还有多久,我们就还能活多久。”

罗杰斯貌似幽默的说道,只可惜,连他自己都笑不出来,早知道就不现身了,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一毫活命的机会,现在,还用说嘛?

曾原道出手了,叶知弦和罗杰斯只能皱起眉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忽然间,黑影闪过,曾原道的攻击被荡开,扭曲,直至完全消失。

“好久不见了,我的男人。”

“有我,这雨,别想停。”

厉小刀斩钉截铁的说道,是在自嘲一切因他而起,还是说,他才是能够主宰风雨的人?没人知道,反正无非是自责亦或是自大两种感情。

带一些机械式,冰冷以及生硬的感情的声音,来自于一个女人。

如果厉小刀没有听错的话,这是沙漠中曾经和他春风一度的女人,戏称黑无常,自称多多,一个没有头的女人。

“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夹住叶知弦和罗杰斯,女人在瞬息之间离开了。

夏末,一场骤雨结束,曾原道放下了他的雨伞。

“雨停了吗,你说?”

曾原道看着半死不活的厉小刀说道。

“有我,这雨,别想停。”

厉小刀斩钉截铁的说道,是在自嘲一切因他而起,还是说,他才是能够主宰风雨的人?没人知道,反正无非是自责亦或是自大两种感情。

欺骗,背叛,拖累,无力,挫折,当一个人身体容纳了太多负面感情时,也许就会份外充实,厉小刀突然觉得,此刻他特别充实,特别真,往日的空虚一点都没了,是啊,这就是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的东西。

但,真实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就存在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身上,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