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不知道宋锦的异样,他想着这已经把人家胸前弄湿了一片,还不趁着榆儿和扶月没醒来,先溜出来再说。
余远瞩骑着他的那匹价值百两的良驹慢悠悠的走着,见陆逸从车上跳到一匹被小板栗牵着的马背上,便鼓掌叫好。“攻玉,好功夫!”
这马不及余远瞩嘶叫脆亮的好马,到底只花费了十几两银子,比不上战马,也只比一般的拉车马好点,陆逸这么一起一落,力道是很大的,幸好他体重尚轻,要是像小板栗那样,马腿非得打弯不可。
“嘿嘿,也算不上什么!”被人夸奖,陆逸当然乐意,其实要是这马再离得远一点,他就跳不上来了,一旁的小板栗撇了撇嘴,这才一丈远,有什么难事,要不是怕把这马给坐死,俺也能表演一回。
余远瞩正在笑着,忽然脸色一僵,指了指自己脸颊。“攻玉,你摸一下这里!”
陆逸觉得莫名其妙,照这余远瞩所指的位置,伸手往自己脸上摸了摸还是一头雾水,茫然道。“怎么了?”
陆逸还没明白过来,旁边的徐闻达却笑得前俯后仰,狂笑完之后也不忙着解释。“攻玉,我这里有个故事,你听不听?话说丰庆帝年间,有一个贩马客进了一匹马,拉到骡马市来卖,为了凸显自己的马与众不同,贩马客就用烙铁在马脸上留了个痕迹,结果坏了相,价格大跌……哈哈哈……”
“这,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笑啊!”陆逸愕然,全然不知徐闻达在讲什么。
“攻玉,你……”余远瞩也笑得不行,正想开口提醒,只见马车厢的门打开,榆儿伸出脑袋,瞪着眼睛,气冲冲的道。“你转过脸来!”
陆逸一听榆儿的声音,连忙回头。“怎么了?”
榆儿小脸阴云密布,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好啊,马无夜草不肥,你是吃饱喝足了吧!看看你左脸上的菊花,当着我和扶月姐姐的面,你竟然干出这种事,你,你……下流!”
菊花,陆逸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仔细一摸,还真有些细密的纹路,一想起宋锦身上穿的那件棉袄,上面就绣着一团黄色的雏菊,莫不是压在胸上太紧了,雏菊印在了脸上,这下真是百口莫辩啊,兀自嘴硬的解释道。“哪里是菊花,你分明看错了,这是靠着硬梆梆的车厢壁,印出来的。”
“还敢狡辩,下流,无耻,变态!”榆儿两手往外面猛然一推车门,挤得余家两名赶车健仆差点掉下去。
陆逸一看,扶月靠在一旁抿嘴偷笑,宋锦端坐在侧边,除了脸色通红之外也没什么不对的啊!
纳尼,陆逸眼睛陡然睁大,这,这……宋锦居然换了一件外衣,自己脸上的雏菊、换掉的外衣,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宋锦没事为什么要换外衣,是发生什么事情要换外衣,外面的人又不是傻子,谁看不明白啊啊啊!
“宋锦,你怎么把外衣换了?”陆逸瞪着眼,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刚说完差点就想咬舌头了,人家衣服被自己口水弄湿了能不换一件?
“仅仅只是外衣,你看看宋姑娘的裤子!”榆儿冷笑着。
除了外衣还有什么,陆逸又仔细一看,宋锦两条大腿夹的跟紧了,死死垂着脑袋,就像遇到危险将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卧槽,陆逸心中这个焦急啊,暗道宋锦你在搞什么鬼,裤子怎么也换了!难不成我的口水把裤子都弄湿了!你换外衣就算了,裤子一换,这下是真的完了,人尽皆知!宋锦哪里能说自己裤子是被什么弄湿的,她心中也是叫苦不迭,之前没想太多,趁着榆儿和扶月都没醒,裤子冰凉的难受,坐的地方一滩水渍怕被发现,就干脆全换了一下,心想反正没人关注自己,应该不会被发现。
岂料,徐闻达在外面大声说笑,吵醒了榆儿,小萝莉眼睛贼毒,居然眼尖的发现宋锦已经换了衣裤,于是,马蜂窝就被捅破了。
只见外面一阵沉默,紧接着就是雷鸣般的爆笑声,尤属小板栗的最为响亮。
徐闻达则是笑的发不出声了,几乎魂不附体。“攻玉,攻玉我不行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和你认识这么久还真没发现,隐藏的够深的啊!记得你去年年底闲聊的时候说了一句,富贵之人都喜欢车震,当时我不解其意,现在……哈哈哈……”
陆逸咬了咬牙,心道我当时还说了草你妹你咋没记住!饶是他平时能说会道,此刻也想不出辩解的话。“远瞩,你是了解我的啊!”
“了解了解,我是不会告诉胡小姐的。”余远瞩倒是厚道许多,笑道。“公子郎,二八妇,情意正当火热处。油壁车,颠簸路,何愁春宵无时度。”
“此情此景,唯有远瞩这首小词可表啊!”徐闻达挤眉弄眼道。
就连余远瞩两个婢女所乘的车里,都发出了阵阵娇笑。
“不关少爷的事,妾身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衣裤,换衣服的时候少爷已经出去了,他是不曾看见的!”宋锦急忙争辩道,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心道自己还真是个不祥之人,一下子就让陆公子沾染上洗不掉丑闻。要不是提议让公子睡自己身上,这些都不会发生。
宋锦哪能理解徐闻达的狂妄不羁,楚朝士子的风范,余远瞩放~荡形骸,是标准的大楚朝纨绔,陆逸则更不用说,来自二十一世纪,浸淫网络世界多年,有事没事喜欢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事实上这三人都有想象之处,才能有话聊。而宋锦只是个朴实、循规蹈矩的民妇,被徐闻达这么一挤兑,就觉得这是妇德上的大过,是要浸猪笼的。
“说够了没,还不闭嘴!”陆逸一见情况不对,怒吼道,他真怕刺激到这个实心眼的姑娘,万一再寻死路就糟了。
徐闻达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噤声,心中突突跳,这玩笑是不是开得太过火了。
“他们胡说八道的,宋锦,你别乱想……”只见陆逸再度钻进马车,在里面劝说开导宋锦去了。
PS:公子郎,二八妇,情意正当火热处。油壁车,颠簸路,何愁春宵无时度。——冲着宋锦小寡妇,你们不投一票像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