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继续三更,尽量把时间控制在十二点之前。希望大家多多评论、红票,这是星子多更新的东西,谢谢!】
那人把送他过来的马车打发走,就开始爬山了,隔着也有百步距离,裹的又严实,还真有些看不清楚,陆逸道。“好像有点眼熟!许是跟咱们一样,登山观雪的吧。”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人一抬头,微微愣神之后,便惊喜的高呼起来。“陆逸,等等我!”
徐大喇叭!陆逸大喜过望。“我的朋友来了,他叫徐闻达,你应该也有听过!先停一下!”
“我听过,洛龙县才子呢!”胡绿池有些雀跃,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陌生才子。
徐闻达朝着陆逸大笑,他没有准备,又不像陆逸这群人用竹杖探路,一脚深一脚浅的往上爬,险些摔倒,手舞足蹈,样子狼狈不堪,胡大小姐也不禁莞尔,榆儿和杨桃更是捧腹大笑。
走在最后,担着一个挑子的福管家意味深长道。“看来他已经没事了!”
看这幅模样,应该从那个妓女桃花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我去接他!”陆逸把胡绿池的竹杖借来,准备往下走。
“喂,不要下来,我能上去!”徐闻达连忙大喊。
陆逸摇头一笑,也不坚持。
也没多久,徐闻达气喘嘘嘘的爬了上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诉苦了。“呼呼呼,陆逸,你可让为兄好找!你家什么时候有多了个貌美如花的厨娘啊,要不是她告诉我你出去了,我还找不到,嗨,榆儿姑娘,还记得我不!”
榆儿呸道。“谁会记得你!”
“我以为你旁边那个叫榆儿呢,哈哈……原来是我记错了。”徐闻达故作诙谐道,气得榆儿连连跺脚,目光在胡绿池身上停留了一下,暗道好一个俊美飘逸、面若敷粉的公子,便拱手道。“这位兄弟是?
陆逸佯怒道。“你什么眼神,这是我表妹,也是未婚妻!”
“见过徐才子!”胡绿池也不好解释。只能暗骂陆逸太胆大妄为,红着脸向徐闻达万福。
徐闻达连忙还礼。“怪我眼拙!原来是弟妹,有礼了!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徐才子,在陆大才子面前,说我是才子就是打我的脸啊!”
“欠骂是不?”陆逸骂着,准备推搡徐闻达一下,结果被躲过,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胡绿池急忙嗔怪道。“小心一点。”
徐闻达脸上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打趣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你这小子行,这才多久不见,你就把表妹变成了妻子了,比为兄强多了!”望着这幅恩爱的景象,徐闻达不由有些感慨,本来都快成婚了,不过,幸好结束的早,要是日后桃花再闹出什么丑闻,他的脸也没地方放了!
“也就这两天的事,闻达你也别笑我了,凭你的条件,上门提亲的女子还会少?”陆逸找福管家要了一双预备好的草鞋,丢给了徐闻达。“快换上,免得摔死!”
两人闹了一阵,徐闻达才换上了草鞋,拿着陆逸的竹杖继续攀登。胡绿池又担心陆逸摔倒,把自己的竹杖递了过去。
陆逸也不推辞,右手接过竹杖递到左手,腾出的右手一把拉住胡绿池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我牵着你,不会摔倒。”
“登徒子!”胡绿池低声啐道,娇颜上多了一抹红晕,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心里暖洋洋的并无抗拒,也就随他去了。
徐大喇叭又哇哇的怪叫起来。“看来我这趟真是来错了,打扰了贤弟的携美同游啊!”
陆逸又问你怎么来了,徐闻达只道家里待的太闷,出来走走,可以扛不住陆逸的严刑拷问,最后交代是父母逼他成婚,他不乐意就跑出来了。
一行人一路谈天说笑,爬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半山腰,也就是大龙寺的山门所在,寺前一棵古松上积满了白雪,把树枝压得低低的,看上去就像一座白色的小山包。徐闻达笑道。“陆逸,我也没听你说喜欢念佛,怎么今天就想起到这来了!要说观雪景,这山还不够高!”
“太高了也爬不上去啊!”陆逸笑道,位置高了,北风也更大一些,雪花如棉絮一般,洋洋洒洒而下,他站在山门前的空地中,望着遥远处的漠北,想象着一片和平共处的场景,朗朗念道:
春赏百花秋望月,
夏有凉风冬听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好,好诗啊,说的好!”徐闻达猛然拍了掌,声音如雷一般响亮!“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可惜啊,咱们都是俗人,闲事总不断,不胜其扰,不胜其扰!”
陆逸骂道。“我就随便一念,你哪来这么多感慨,像是深闺怨妇一样!”
“表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胡绿池鼓着香腮,气呼呼道。
“为卿借得千层雪,不问玉帝不问仙。独笑清高蓬门子,佛前秽言染红尘。”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陆逸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下巴尖尖,身批狐裘的青年公子傲然而立,一脸鄙视的望着自己,身旁还站着一个美貌女子,浓妆艳抹有一股风尘之气,还有两名婢女和几个健仆跟在后面,俨然大家子弟的模样。
“呵呵,在下不过是一句话没说好,公子这句话也太严重了吧!”陆逸隐隐有些不舒服,有道是打人不打脸,这家伙骂他嘴里喷粪,心中自然非常不爽!
“哪里严重?我觉得要骂得更绝才对!”尖下巴公子略带嘲讽似的一笑,对陆逸不屑一顾。
陆逸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心中却暗自骂了起来,你是贾宝玉还是妇女之友啊,老子就说错了一句话,至于像狗一样咬着不放?
徐闻达摇头笑道。“你不该做这首诗,一念完,麻烦就来了!”
陆逸并不在意,“喂,小子,我送你一句话——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徐闻达暗道又是一首好诗,这家伙是真的有才啊!他也顺着意思接过话茬,大肆嘲讽道。“寻欢作乐要适当,千万不要耽误学业还掏空了身体啊!可别落得个少年早衰有心无力啊!哈哈……”半句真心半句假意,徐闻达现在对妓女可是深恶痛绝了,所以看到这自命不凡的公子带着个妓女还猖狂,就忍不住要顶回去。
“你!你!你!”尖下巴公子涨红了面皮,连说了三个你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袖子一拂,带这一干下人朝寺中走去。
陆逸和胡绿池对视一笑,也进了寺。见佛烧香,这是规矩。
“多谢大师!”陆逸接过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递过来的香,插在巨大的香炉之中,牵着胡绿池大步走进大殿,那尖下巴公子见陆逸也进来,立即冷哼着走了。
胡绿池很诚心的跪在佛前准备祈祷,却见陆逸没有跪下,便问。“表哥,你为什么不跪呢?”
“我从不拜佛!”陆逸就这样肃立着,与那铜铸大佛对视!
徐闻达等胡绿池拜完了,这才跪了下来。“家母信佛,我得替她祈福!”说罢,脑袋已经碰了三下青石地板了。
那老僧又带着几人来到一间禅房之中,吩咐小沙弥端来了几碗温热的腊八粥,还有一碟干豆腐和干萝卜。
腊八粥也是稀的很,杏仁、葡萄干更是没有。
“庙小清贫,只有粗茶斋饭,施主不要介意!”老僧双手合十道。
“多谢大师!”陆逸连忙回礼,拿了一些银子做香火钱。
“施主宅心仁厚,若是经常敬禅理佛,他日必定蟾宫折桂,高中状元啊!”老僧果然很欢喜,不停的说了许多好话,末了还吩咐一个小沙弥跟着,这才离去。
陆逸暗自觉得好笑,若是敬禅理佛就能取中的话,天下士子还要读什么书。由于昨日是腊八节的缘故,今天还是有不少人来山上祈福求粥,看上去香火鼎盛,其实已经有破败之象,菩萨身上的铜粉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也无人修缮!一看就是香火钱不够,日常的用度也许都不够了。
念及至此,陆逸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自己吃都嫌少还要施斋布粥,原来就是趁机捞一把香火钱啊!
前朝僧人待遇极好,可以免除徭役与丁税、田赋,这种特权比地主好上几倍,不少人把田地寄在寺庙的名下,久而久之名下就有庞大的田产地产,势力比一般的乡绅大户还要大。
风水轮流转,本朝天子重道轻佛,这些特权早就落到那些道观的手里,寺庙已不复当年辉煌时光。
徐闻达抱怨道。“陆逸,你带什么吃食来没,这根本没法吃啊!”
“别挑剔了,先将就着吃,东西是带了,在老福的挑子里呢,但都是酒肉荤腥,怎敢污了佛门清静之地!”陆逸听了摇头,断然拒绝道。“小师父,再往上面走,可有地方落脚?”
那小沙弥眉清目秀,顶着个青皮脑袋尚未剃度。“回公子的话,上面还有个小亭,只是背风处,可以歇息!不过晚上极冷,过夜是万万不能的!”他倒是担心这几位年轻公子万一书生意气打算在上面呆上一宿,故好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