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瘀伤之后,蒲圣凯立刻驱车赶到了椰城,然后直奔琼海省委。
看到蒲圣凯额头上裹着纱布走进办公室来,琼海省委书记常文良惊得是目瞪口呆,他急忙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蒲书记,你这是怎么搞的?”
蒲圣凯铁青着一张脸对常文良说道:“常书记,我这个崖州市委书记没法当了,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常文良急了,连忙问道:“蒲书记,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撂挑子呢?”
蒲圣凯义愤填膺的把今天在崖州市委开会的情况说给了常文良听,然后道:“林枫这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怕这个市委书记再当下去命都要没了,总之我今儿来就是要你给句准话,要么严肃处理林枫,要么我辞职不干了,你看着办吧。”
望着气呼呼的蒲圣凯,常文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处理林枫他不敢,那可是林老爷子的亲孙子,可是让蒲圣凯憋着一肚子火离开崖州他也不敢,人家可是蒲老爷子的亲儿子,常文良搞不懂,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二位爷互相掐起来了呢?此时此刻,常文良觉得自己这个省委书记当得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当下他给蒲圣凯泡了一杯大红袍端到了面前,和风细雨的说道:“蒲书记,你和林枫都是颇具领导才能的好干部,大家又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处呢?你们这样互相掐架,让我很为难呐。”
蒲圣凯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常文良一眼,只见这位封疆大吏的脸上写满了无奈的表情,这也难怪,自己今儿提的这二选一着实是让常文良打心眼里为难了;不过事已至此,怒火中烧的蒲圣凯哪儿还有心思管常文良的感受,看到常文良想在自己面前当和事老,蒲圣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瞪着眼睛对常文良道:“常书记,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崖州市委书记人言轻微的话,那我现在以蒲家人的身份正式要求你严肃处理林枫,这总可以了吧。”
常文良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蒲书记,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这样,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明天我就给你答复,如何?”
蒲圣凯冷笑了一声,点头道:“好吧,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
待到蒲圣凯走后,常文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张脸就跟苦瓜似的,大神掐架小鬼遭殃,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种破事儿为什么让自己给摊上了呢?怎么办?常文良一脸苦色的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
想了大半天,常文良还是拿不定主意,就在这个时候,琼海省委常委兼省办公厅主任陈国林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常文良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时,连忙问道:“常书记,你这是怎么了?”
琼海的省委常委里面陈国林是和常文良走得最近的,俩人私底下的关系也非常好;当下常文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指着沙发道:“是老陈来啦!坐吧。”
陈国林坐下以后正打算再次问一下常文良发愁的原因,没想到常文良却道:“老陈,你有烟吗?”
常文良可是从来不抽烟的,是什么事儿至于让他愁成这样呢?陈国林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还是赶紧把自己的软中华摸了一支出来递给了常文良,常文良接过烟以后点上火猛吸了两口,随即便被烟呛得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接着他又是一声长叹,这才把刚刚蒲圣凯跟他的一番对话说给了陈国林听;陈国林听完后愤然道:“常书记,好歹你也是咱们琼海的省委书记,作为一个下属他居然敢跑到你的办公室来大呼小叫的,还敢威胁你,这个蒲圣凯简直是太目中无人了,真是狂妄至极。”
常文良闻言苦笑道:“这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可是蒲家的嫡系,我这个省委书记在他的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人家随时都可以捏死我。”
陈国林听了常文良的这番话也沉默了,常文良说得一点儿没错,在外人眼里像常文良这样的官员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在京市那些大家族的子弟眼里,确实跟蝼蚁差不多;当下他也点了一支香烟,陪着常文良在办公室里默默的抽起了烟来。
一支烟抽完,陈国林忽然抬起头来,对常文良道:“常书记,事到如今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救你了。”
常文良闻言大喜,连忙问道:“谁?”
“林枫。”陈国林的嘴里干脆利索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常文良却道:“老陈,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儿?”
陈国林道:“常书记,从蒲圣凯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人简直是狂得没边儿了,可惜他时运不济,遇到了一个比他更狂的人,那就是林枫;开常委会二话不说就敢拿烟灰缸砸他脑袋,这说明林枫和蒲圣凯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蒲圣凯要你处理林枫,你如果把这事儿捅到林枫那儿去,他肯定会帮你的,毕竟这一次帮你就是在帮他自己;还有,林枫这人狂归狂,却是有的放矢,什么场合该狂,对什么样的人该狂他分得清楚,不像蒲圣凯似的,看谁都自觉老子天下第一,与其说这是狂,我看还不如说是疯,这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疯子,要制住这样的疯子,也只有林枫这样的狂人才办得到,你说呢?”
常文良仔细听完了陈国林说的话,心头的郁闷和烦恼像是一扫而空了似的,他激动的站起身来握着陈国林的手道:“老陈,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给我指点迷津。”
陈国林也是激动的握紧了常文良的手,动情地道:“常书记,祝你好运。”
常文良感动得热泪盈眶,嘴里连声说着谢谢;送走了陈国林以后,常文良立刻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林枫,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小林,你在干嘛呢?”
“哦!是常书记呀!常书记你好,我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
“你不要紧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发高烧罢了。”
“没事儿就好,对了小林,我跟你说一件事儿。”当下常文良把刚才蒲圣凯到自己办公室来的所作所为给林枫讲了一遍,然后道:“小林,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为人和政治前途都是非常看好的,蒲书记要求我处理你我这心里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蒲书记又非要逼着我表态处理你,弄得我真是左右为难啊!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林枫闻言在电话那头微微笑了笑,常文良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不管咋说,常文良毕竟是雄霸一方的封疆大吏,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睐,甚至把他拉上林家的战船,这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整个林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多啊!
略微思考了一下,林枫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他刚刚想到一个既可以帮了常文良,又顺便还能把蒲圣凯给摆上一道的好主意;只听他道:“常书记,蒲圣凯不是让你在处理我和他离开崖州之间二选一吗?他可以这样搞,你也可以,你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以后蒲圣凯不敢再到你面前造次了。”
林枫把自己的想法给常文良说了一遍,常文良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这招固然能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但是却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彻底把蒲家给得罪了;毫不夸张的说,与其按照林枫的方案办,还不如直接批准蒲圣凯辞职,说不定那样自己和蒲家的关系还有一线转机。
然而林枫说得明白,照他的意思办,林家必定会在蒲家向自己发难时挺身而出保护自己,有这样一棵大树罩着,今后自己这个省委书记才能当得名符其实;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常文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要林枫帮助自己,那就必须要对林枫投桃报李,综合林枫和蒲圣凯二人的表现和林蒲两家的实力,无疑靠向林家是最有益的,更何况林枫说话完全没有蒲圣凯那种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态,这一切的一切最终促使常文良的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他就跟着林衙内混了。
挂了电话以后,常文良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他让秘书去预定了当天晚上飞往京市的机票,然后坐着飞机就往京市去了。
到了京市已经是凌晨了,常文良找了家专门招待入京的省级高官下榻的五星级酒店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往了中央大礼堂。
常文良早就打听好了,今天华共中央要在这里召开政治局会议,虽然他不是政治局委员,可是作为琼海的省委书记,他还是有资格进到这里面的。
听说不是政治局委员的常文良主动跑来了,林老爷子和蒲老爷子等人都感到有些吃惊,像常文良这种级别的官员主动回京一般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的治下发生了一些非常重大的紧急事件需要当面向中央汇报,当下林老爷子急忙叫秘书把常文良带进了会议室,他刚一进门林老爷子就急切地问道:“文良同志,你回京来干嘛?是不是琼海那边出什么大事儿了?”
此时与会的政治局常委和委员们全都一个个眼巴巴的望向了常文良,琼海是华国最南端的一个省份,紧挨着和周边国家冲突不断的南海,对于华国的国防安全和边境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突出作用,因此对于琼海的情况大家都异常的关心,就怕那边出了什么乱子。
常文良有些紧张的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迎着众人的目光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信封来,接着他缓步来到了林老爷子的面前,毕恭毕敬的把信封放到了林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林老爷子低头一看,只见信封上赫然写着“辞职信”三个大字;看到这一幕,林老爷子当即把头猛地抬了起来,疑惑万分地道:“文良同志,你这是干嘛呀?好端端的为何要向中央打辞职报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