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111 争徐未起州已乱 治徐终究用徐人

荀贞与谋臣文士议取徐之事,郯县州府里,陶谦也正紧锣密鼓,筹备军事。

却说,陶谦早就遣人西去鲁阳,欲与袁术结盟。

这日,被他遣去鲁阳的使者归来,面见陶谦,说道:“孙文台窃豫,刘景升聚兵,袁公路深以此二人为患,闻公欲与结盟,欣然应诺。”

陶谦大喜,顾对左右州吏说道:“得袁公路为盟,孙文台不足忧矣!”

豫州内部本即有不少人不服孙坚,现下又加上了袁术的牵制,来日与荀贞开战,孙坚便是派兵来援,料来也不会派出多少兵马。

陶谦不止遣人去了鲁阳,还遣人去了丹阳。

丹阳郡是陶谦的家乡,他早年曾在丹阳郡为吏,现下丹阳郡府中有不少他的昔日故交,按理说,丹阳应也是能成为陶谦的盟约的,——丹阳挨着广陵,在广陵的南边,丹阳又产精兵,此郡如成为陶谦的盟友,对荀贞将会是大大不利,只可惜,陶谦遣去丹阳的使者虽是说动了一些郡府吏员和诸县豪强,奈何郡守周昕与袁绍、曹操关系莫逆,却竟是不肯与陶谦为盟,和荀贞为敌。

去丹阳的使者归来,具以此告之陶谦。

陶谦甚是恚怒,对左右州吏说道:“因荀、孙之故,周昂不得为颍川太守,周泰明不思为弟报仇,而却仍与荀贞苟合,实可恨也。”

泰明,是周昕的字。

当日袁绍为阻止荀贞、孙坚继续西进讨董,表了周昂为颍川太守,以迫荀、孙撤兵。荀贞、孙坚虽是果如袁绍之料,的确撤兵归回颍川了,可周昂的“颍川太守”之位却也因此落空。周昕和周昂是同产兄弟,他是周昂的同产兄,陶谦本以来他可能会因此而对荀贞、孙坚不满,却不意周昕竟仍是不肯和荀贞为敌。

陶谦发过怒,又说道:“周泰明既不肯与我为盟,我却也不稀罕他!便则罢了!”又问使者,“可有在丹阳见到荀贞的人?”

使者答道:“见是没有见到,但听说荀广陵确是有遣人去见周泰明。”

“结果如何?”

“未闻周泰明有与荀广陵定盟,我闻丹阳郡吏说:周泰明之愿,唯在保境安民。”

陶谦不屑说道:“周泰明虽有德名,而无实才,空据丹阳,固步自封,难称英雄,此无志之徒也。不值一提。”见座上陈登似有走神,遂叫了声他,说道,“元龙,我听说荀贞此子近日来广遣使臣,四处活动,和州中冠族、名士勤有来往,此事可真?”

陈登闻得陶谦此问,抬起了头,心中想道:“‘四处活动,和州中冠族、名士勤有来往’,方伯这是在暗指荀侯曾遣人去过我家么?”口中答道,“此事确有。”

陶谦转开视线,瞧了眼在座的赵昱、王朗诸人,又转回视线,瞧着陈登,问道:“可去过你家么?”

陈登答道:“日前接家信,约旬日前,荀君曾有遣人去过我家。”

“遣的何人?”

“秦文表。”

陶谦哼了声,说道:“这秦松倒是奔忙,才去过你家,昨天我就又听说他来了郯县。”

秦松是广陵郡的上计吏,按惯例,每年年底是郡国上计朝中之时,现下天子西迁,山东已乱,各州郡大多自相截留赋税,很少再有千里迢迢跑去长安上计朝中的了,这“上计朝中”之事自是不复再提,可秦松若是以此为借口,来州府里找相关的机构做交流,陶谦却也是不能把他赶走,更不能将之拘压的,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州治“上蹿下跳”,到处活动。

陈登应道:“是。秦文表来郯县了么?我倒是还没听说。”

陶谦狐疑地看着他,说道:“真没听说?”

“真没听说。”

“他没去找你?”

“没有。”

“那他去你家,都说了些什么?”

“家信中对此并无提及,只说他是去拜寿的。”

“拜寿?”

“旬日前,是我一个族父的生辰。”

陶谦固是不信秦松从广陵跑到下邳,仅仅只是为给陈登的一个族父拜寿,可也知当此他与荀贞相争之时,州中人心惶惶,士、吏难免各有盘算,陈登却也是不可能实话对他说的,遂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推心置腹地对陈登说道:“元龙啊!我知你少年时就有扶世济民之志,今乱世已至,吾正要借卿之力,以保徐州安稳。我对你是很有期盼的。……吾意,卿可知否?”

陈登起身拜倒,说道:“方伯不以登年轻浅薄,擢登以典农校尉之重任,登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公恩。”

陶谦满意地点了点头,环顾堂上诸人,说道:“不但对元龙,吾对诸君,亦都是深怀期盼!山东乱矣,此英雄奋武、豪杰抒志之时也,望君等皆能与我同心并力,共保徐方一地太平。”

赵昱、王朗等皆起身,拜倒应诺。

议事散了,陈登等人各自辞别离去。

出了州府,王朗命车驾追上陈登,见左右无人,乃入陈登车中。

两人在车中见礼毕,陈登说道:“君追登车,不知是为何事?”

“元龙,秦文表昨晚去了我家。”

王朗是郯县人,家就在州治。秦松昨天下午到的郯县,晚上就去他家拜访了。这不是荀贞第一次遣人去见王朗,算起来,已是近月来的第三次了。

“噢?”

“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必就兜三转四了。秦文表去你家,对你家都说了些什么,我虽未闻之,却也能猜出个大概。……元龙,不知君家是何意也?”

陈登生性爽朗,绝非阴沉之辈,有的话,他不能说给陶谦听,但现下闻得王朗相问,他却是不必隐瞒。他说道:“观荀侯在广陵的为政,宽厚胜过方伯。张子纲,广陵之望,吾州名士,今亦归荀侯,足可见荀侯其人了。”

王朗说道:“听你这意思,君家是要?”

“方伯虽稍严苛,而兵强粮足,控三郡之地,较以实势,荀侯似不能比。”

“那你家到底是何意思?”

陈登不答反问,问王朗:“君家何意?”

王朗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看,车之周近只有他家和陈登家的人,没有别的路人,他放下车帘,低声说道:“诚如君言,荀侯宽厚,行以王道之政,而方伯虽严苛,却兵强地广。元龙,实不相瞒,我难下抉择啊。”

陈登笑了起来。

王朗不解其意,说道:“元龙缘何发笑?”

“既不好抉择,便不要抉择。”

“不要抉择?”

“我且问你:方伯是哪里人?”

“扬州丹阳人。”

“荀侯是哪里人?”

“豫州颍川人。”

“你和我是哪里人?”

“自是徐州人。”

“州府中赵、糜诸君是哪里人?”

“自也是徐州人。”

陈登又笑了起来,说道:“君还不知该如何决定么?”

王朗恍然大悟,拍腿喜道:“元龙之意,我知矣!”

陈登的意思很明白:荀贞、陶谦都是外州人,不管他两人是谁最终得了徐州,他们要想治理徐州,都离不开徐州的士人,也就是离不开陈登、王朗、赵昱、糜竺等等这些人,反正他们离不开,那么既然眼下难以做出抉择,那就不要抉择好了,坐等胜利者出现便是。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对陈登这些徐州本地士人来说,他们现下最好的选择便是既不背叛陶谦,也不反对荀贞。

陈登给王朗的建议,事实上也正是整个徐州的豪强士族在荀贞、陶谦大战眼看将起之时已经或是将会要作出的唯一选择。

而对荀贞言之,能使得陈登等人作出这个决定,他已经很知足,也很满意了,因为这就代表着:他不需要再多考虑政治、民心上的问题,只需要全力去搞好军事问题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