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必先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了这等局面,听得侍卫的这般禀告,也是傻了眼。
张必先在甲板上急速跨前了几步,奔到了船舷边上,抬眼一看,果不其然,就见到前方不远处的江面之上,一溜儿排开了应天水师的船队,每一艘都和自己先前在应天水师战阵中所见楚流烟所乘坐的战船相差无几,甚是酷肖。
一时之间,张必先也觉得有些眼花缭乱,搞不清楚到底哪一艘才是自己在应天水师里头所见到的楚流烟的那艘座船。
“将军,我等究竟该如何追击,还请张将军示下。”旁边的几个侍卫也围了上来,望着江面上的战船对着张必先七嘴八舌的嚷嚷道。
“将军,敌船众多,到底攻击哪一只才是。”一名侍卫又催促了一声。
张必先的心绪被这群身边的侍卫搅和的异常混乱,原本发见了敌军的主帅座船已然够让他心烦意乱的,甲板上的这些手下的将领七嘴八舌的议论更是令他心浮气躁。
“好了,你等不必在此争执不下了,本将军心中自有成算。”被麾下的兵勇在耳边吵得有些焦躁不堪的张必先提气喝问了一句,吓得一旁的侍卫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开口言语。
张必先看旁边的侍卫都被自己方才的吼叫给震慑住了,自己心下也微微的定了一定,随即开口道:“应天水师定然是黔驴技穷了,居然使出了这么一招来,企图混淆黑白,蒙混过关,从我汉军的眼皮底下逃脱出去,兄弟们,吩咐下去,分成几路追击,切勿让汉军的这些船只给逃脱了。”
周边伺候的侍卫和将士一听不觉都愣住了,看来张将军是和敌军的主帅给杠上了,非要擒获应天水师的主帅不可。
“张将军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军将士分头追击,将眼前的这些船都给一网打尽了。”一名老成一些的将领见旁人没有应答,只要上前对着张必先板上钉钉般的追问了一句。
张必先抬眼瞧了瞧眼前的这名将领,对着此人说道:“不错,本将军的意思就是如此。你即刻传下本将军的号令,令我汉军水师立刻分头追击这些船只,不可使其中的一艘船脱逃而去。”
“属下明白了,属下马上就去办。这名将领从张必先的话语里头明白了张必先的意思,心知张必先依旧是不愿放过对方的主帅楚流烟,非要趁此机会擒获对手不可。
对于张必先的骄横固执这名将领素来是心知肚明的,眼下明明知道若是兵分几路去追击那些主帅战船,定然会使得摆好的舰队的战阵疏散开来,不成阵型。如此一来对于压制应天水师其余的战场自是别无好处。
可是对于这件事情,若是目下就在张必先跟前明言,依着张将军的执拗的性情,定然是听不入耳去。倘若如此,还是不要将此事直接提出来为好,不过如是不在张必先跟前提点此事,定然会让眼下这个剿灭对方战船的大计无法顺利的完成。
“将军,我军将士若是如此行事,这边的战力势必要削弱不少,可能无法全歼目下的这只应天水师的船队,毕其功于一役。将军如此行事是否妥贴,还请张将军斟酌一番,再图此事。”这名将领言辞婉转的对着张必先进言道。
张必先闻言不觉微微一愣,原本心里头是知道兹事体大,不可轻易改辙更张,否则定然会坏了大事的。如何事情到了跟前自己就这般不管不顾了,莫非真是中了楚流烟那个红衣妖人的妖法不成。
可是即便如此,张必先心里头犹有余怒,只觉得自己想被人耍猴子一般的被楚流烟戏弄了一番,若是不能将楚流烟擒获过来,张必先总觉得心中的这股抑郁难抒的窝囊气怎么也出不出来。
他打定了主意,不管此番能否顺利的将楚流烟擒拿过来,战船是一定要追的,而不管楚流烟可能在哪一艘船上,他都不愿意放过此人。红衣妖人,果然是有几分本事,可是若是惹到了自己的头上,让自己吃瘪,这股子的怨气对于张必先来说实在的吞不下,哪怕是不能将眼前的应天的水师舰队都灭光了,也要将这个设计欺骗了自己的红衣妖人楚流烟给抓住了,好好的羞辱一顿,以泄今日的心头之愤。
张必先打定了主意,不管麾下的将士如何旁敲侧击的出言请求自己,哪怕真的是放过了歼灭眼下应天水师的大部力量大好机会,对于这些事情而言,张必先觉得就算是今日放过了应天的水师的战船,可是日后依旧还有机会。可是今日若是放走了楚流烟,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还有如此的良机了。
想明白了这些,张必先的心念愈加的坚定,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放过楚流烟这个红衣妖人。
哪怕是追到了天涯海角,也要将楚流烟给追上了,亲手将她擒获住。
张必先在心里头暗自发狠的说道。
“将军,是否先行处理此间的战局,日后再去找那个红衣妖人算账。”方才的那名出言相劝的将领察言观色,见到张必先的面色变得坚毅了起来,还以为自己方才的那番旁敲侧击的进言生效了,张必先将军定然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不下令追击敌军的战场,而是顾全大局,先将这边的留守殿后的应天水师先扫荡一番。抱着这般的念想,此人便对着张必先开口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看法,以求征得张必先的同意。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张必先提高了声调,一口回绝道:“不,本将军决意不放过敌军主帅的战船,自古有云,擒贼先擒王,这些应天水师的残兵败将在本将军眼中不过是不堪一击的部队,眼下对于我军威胁最大的还是那个红衣妖人楚流烟,本将军岂可养虎遗患,留下这么一个厉害之极的敌人不铲除了去,不管如何,今日本将军非要诛杀了这个红衣妖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