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此言有理,我等怎么可以如此牵累楚军师。”
“不如请楚军师换一个人来押运我等,到时候楚流烟就可以安然脱身,不必牵扯到这件事情里头去了。”
“是呀,楚军师再怎么说也是一介女流,没有必要为我等兄弟做出这等的牺牲。”
楚流烟摇了摇头,对着诸将说道:“此次营救徐达将军,事关重大,我也早就做出了决断,无论如何,我也要亲自带着你等一起入内救人,并肩作战,不离不弃。倘若没有这份觉悟,我焉能对你等说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白愁生连忙上去一步说道:“楚军师请息怒,我等非是质疑楚军师的觉悟,只是觉得楚军师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和吴国公闹翻,毕竟吴国公对于楚军师向来都是言听计从,钦敬有加的,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让楚军师在应天失去了立足之地,我等岂能如此作为。若是我等如此,和那不忠不孝之徒有有何分别。”
其他的将领也是纷纷附和。
楚流烟看着白愁生和一众将领断然的摇了一下头说道:“你的的好意,本军师心领了,不过此事是我自己的决断,若是这次能够救出徐达来,从今往后,我愿与他一同隐姓埋名,泛舟湖海,不再过问尘世之事。”
听了楚流烟的这番话,白愁生和其余的七个将领无不诧异,细细的思量了一番,随后便沉默了下来,他们心中知道,楚流烟已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实在是他们无法更改的。
沉默了一阵,白愁生方才开口询问到:“楚军师,明日就是营救徐达将军的期限,今日我等是不是应该随军师去应天准备一二,策划应该明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白将军说的一点也没错,你等先回去带上一两名心腹之人,随后我便带着诸位一同前去应天,做好万全的准备,明日午后便开始动手行事。”
终于等到了营救徐达将军的时刻了,被遴选出来的将领极为欣喜,随即便向楚流烟拱手告退,喜笑颜开的回去准备了,只留下了白愁生和他的几个心腹属下。
白愁生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军师,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汇报一下,今日有探子回报说,汉军动向可以,有想应天方向集结的可能。”
“你说的是汉军,”楚流烟听的白愁生说起了这件事情,心中忽然想起了几日之前刘伯温对于自己言及的推断。
楚流烟追问了一句道:“你能肯定这下消息来路确切,不是谣传么。”
白愁生坚定的回了一句说道:“我军的探测之策是徐达将军亲自拟定的,虽然徐达将军如今身陷囹圄,我等依然不敢怠慢,末将萧规曹随,每人安排人马,侦骑四出,严密监视敌军,截杀敌军侦骑,风雨无阻,绝无懈怠,是以探知了这个消息。”
楚流烟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若是陈友谅趁着滁州将领和吴国公不和的时机来攻应天,恐怕应天必然会面临一个极为严峻的考验。
可是只是听说汉王陈友谅攻击了应天下辖的一些小城,并没有直接攻击到应天,莫非以前的攻击不过是老奸巨猾的陈友谅的声东击西之策么。
楚流烟忽然觉得事情有些益发严重了,若是自己和徐达麾下的将领明日救出了徐达,滁州兵马势必会怀疑是吴国公朱元璋怜惜帐下大将徐达将军的性命,主动放走了徐达。两军之间必生龌龊,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楚流烟觉得自己虽然可以救下徐达的性命,可是却要拼上另外一份赌注。
到底要不要劫狱救人,楚流烟忽然陷入了一个异常艰难的抉择之中,一头是对自己有着深恩大义的徐达,一头却是应天的数万黎明百姓的性命,两头都是重的不得了,两头都是难以割舍,两害相权取其轻,可是目今的情形却不是如此简单。
楚流烟心中一时委决不下,只听得大帐外头传来了马嘶声,楚流烟心中一振,心知必然是方才出帐去的将领们回来了,果然之间帐篷的门帘一卷,鱼贯的进入了三个将士,为首的就是原来遴选出来去营救徐达的七位将领中的一位。
只见方才的将领疾步走到楚流烟面前,拱手对着楚流烟说道:“军师,俺已然选好了两位极为忠心的部下,敢问军师何时启程赶赴应天。”
楚流烟闻言,扫视了此人身后的两个将士,也是一副身形彪悍,肌肉虬起的模样,心知必然也是勇力过人,便点了点头应答道:“只要其他将领聚齐,即刻就可以出发。”
“好,有楚军师这句话,俺就等上一等。”将领粗豪的应声答道。
此人话音未落,大帐的帘门又被人掀了起来,接连不断的涌入了一大班子人。
楚流烟抬眼一看,俱是方才回去的将领,身边尾随着一两名部将或是士卒,还有一些将领是联袂而来,很快的,方才回去的将领都回来报到,营帐里头也站下了不少的将士。
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个个都是目光炯炯的紧紧的盯着楚流烟,生怕错漏了楚流烟的一句话似的。
楚流烟从这些将士的目光之中读出了一些耐人寻思的意味来,这些将士可以为了救出牢狱里头的徐达将军,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如此义无反顾的营救徐达,实在是一件令人诧异的事情。不过楚流烟也知道这些徐达麾下的将领绝非是为了功名为了禄位才去营救徐达的,就算是将徐达将军营救出来,徐达也不能给予这些奋不顾身的不监狱里头营救他的麾下将士此类的东西,而且很有可能从此之后就必须沦落天涯,可是眼前的这些将士依然挺身相救,可见徐达平素带兵之时是多么受到部下的拥戴。
白愁生一看诸将都来齐了,便上前一步对着楚流烟躬身说道:“楚军师,人都到齐了,请楚军师发布命令。”
楚流烟转过头来,对着白愁生说了一句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查看一下马匹是否准备妥当了,一定多准备几匹马,以应不时之需。”
白愁生闻言,应了一声,便悄然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白愁生已然回来了,疾步走到了楚流烟的面前说道:“楚军师,已然备好了三十匹快马,都是早就已然遴选出来的气力悠长的千里之驹。楚军师,你看是否妥当,还要不要另外弄有些马来。”
楚流烟想了想说道:“三十匹马已然足够了,等一会去应天的时候,命令几个将士将无人骑乘的马儿也带上。”
楚流烟忽然觉得这些白愁生实在是厉害,居然能够事先就将一切事体安置的如此妥帖,想来此人心头已然对于如何营救徐达之事备好了不止一个方案了,实在是有些后生可畏。
白愁生便小声的提醒一句说道:“楚军师,咱们可以出发了。”
“立刻出发。”经的白愁生的提醒,楚流烟已然知道此事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先救出徐达来,至于吴国公朱元璋和滁州将领之间的事情,眼下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有些来不及了,算了,还是救出徐达要紧。
“是,楚军师。”一众将领应了一声,营帐中就欢腾了起来。
楚流烟心中自己对自己发狠说道,随即并回转过身来,对着一众将士说道:“今日你等随我一起去应天,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刻意将此行的意图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若是谁人违反了这条规矩,定斩不饶。”
楚流烟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苛刻,不过再也营救徐达的事情,就算多么小心也是值得的,只要救得徐达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欢腾的将士闻言便安静了下来,对着楚流烟垂首说道:“楚军师放心,我等一定要救出徐达将军来。”
楚流烟摆了摆手,便对着一众将士说:“此次进入应天,以不惊动官府为宗旨,所以到了应天之后千万不可随意和其他地方的兵牟走动,就算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也不可前去探望,一定要呆在本军师指定的地方,没有号令,谁也不可妄自行事,都听清楚了么。”
众将士一见楚流烟这番极为严正的神色,已然知道楚流烟说的这番话是极为郑重的,不由的人人心中俱是一惊,没有想到楚流烟居然有如此严酷的一面。
不过徐达麾下的将士也都明白楚军师如此郑重其事的原因,就是不想此次去应天营救徐达的中途出什么差错,到时候不但徒劳无功,甚是可能威胁到眼下的这一帮子动议要营救徐达将军的将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