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身后的白愁生闻言也是心有所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楚流烟定然是和常遇春将军有了一番密议也协定,不过白愁生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在如今的情势之下,自己就算知道了也最好是先装作不知道。
是以白愁生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到了楚流烟的面前恭请楚流烟上马。
楚流烟便上了马儿,随即扬鞭以指,对着身后的诸将说道:“即刻回程。”
呼啸一声,一众将士随同楚流烟风卷残云般的卷走了。
常遇春望了望远去的烟尘,默默的说了一声:“楚军师,你可要定住呀,徐达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奔驰中的楚流烟似乎有些心灵感应般的回头看了看,只见常遇春一人立在偌大的府邸门口,坚毅挺拔的跟一支标枪是的,心中不觉有些失悔,常遇春目今为止,连战借捷,未尝败绩,若不是自己要救出徐达,不得已出此下策,明日常遇春也没有必要将为了自己做出如此的牺牲,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原本常遇春没有必要理会自己的那个安排,依旧做着他的常胜将军,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为了徐达,明日常遇春不得不葬送了长生将军的美名。
令一个将领最为珍惜的不过是战功和名声,如今这么做势必要毁去了常遇春的令誉,自己这样子的做法对于常遇春来说是否公平。楚流烟不由的在自己心头暗自责问了一句。
“楚军师,是不是徐达将军出了什么事情。”一声温柔绵软的话语想起在楚流烟的耳边,和其他将军粗声粗气的口声自是大异其趣。
楚流烟暗自叫了一声惭愧,白愁生不愧是徐达看中的人才,玲珑剔透的一颗七窍心,见微知著,无不洞见极其微小的征兆。
“这等问法,你心中自是有了揣测,不凡言来我听听。”楚流烟对着并驾齐驱的白愁生说道。
白愁生在马上听了楚流烟这般问法,显然也是知道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虽然未必中的,但是也是相去不远。便开口说道:“据属下推想,若是汉王陈友谅真的有进攻应天的意图,吴国公定然会将徐达将军处死,或者是尽快的将徐达将军移至别处。”
楚流烟听了白愁生的说法,心中不甚骇人,白愁生实在是厉害,居然可以推知到这一步,实在是极为难道的谋略之才,而此人是在行伍之中被徐达看重,做上了军中的掌书令,实在不是个徒有其表的秀才,腹中果然有些货色。
楚流烟猛地抽打了一下坐下的良马,随口便对着白愁生问道:“那么依你之见,这两者,何者可能性为大一些。”
白愁生闻言忽然笑了笑说道:“定然是徐达将军被吴国公转移走了的情形来的大一些。”
“为何,为何你如此断言。”楚流烟在马上追问了一声。
“若是吴国公已然将徐达将军斩杀了,楚军师定然不会如此的镇定自若,早就已然痛哭失声了。”白愁生打趣一般了回了一句。
楚流烟闻言,俏脸一寒,对着白愁生呵斥道:“白将军不可戏言,刚请问白将军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白愁生面色一正说道:“末将是从常遇春将军和楚军师出门之后的言语中猜度出来的。”
楚流烟听到了白愁生的回答,微微的怔了一怔,回想了一遍,换然大悟的说道:“白将军果然是目光如炬,居然可以从我和常遇春将军临别的一两句言谈之中推测出此等事体来。”
白愁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徐达将军尝尝用先世的诸葛武侯对于将领的要求勉励末将,说为将者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末将资质愚钝,今生想要做到武侯所言及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见贤思齐之心尽人皆有,所以末将也不时刻勉励自己要倾心向学,细心体察。”
楚流烟笑道:“所以你便从我和常将军的言辞之中推知了此事,不过既然你已然推知端倪,我就将此事告知与你。吴国公确是将徐达将军转移到了别处,徐达将军已然不在应天的监狱之中了。”
“果真如我推知的一般,徐达将军被吴国公转移了么。”白愁生似是不信的说道。
楚流烟在马上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据常将军得到消息,徐达将军已然被吴国公提出了应天的监狱,只是尚且不知道究竟被软禁在何地。”
白愁生诧异的问道:“常遇春将军既然能够得知这个消息,难道不知道徐达将军被吴国公软禁在何处么。”
楚流烟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常将军不过是买通了吴国公面前的一个小厮,不过此人虽然探知到了徐达被提出应天监狱的消息,可是却无法探知徐达将军如今究竟是被软禁何地。常将军已然命其在吴国公府邸之中多加探问,希图能够尽快的找到徐达将军的软禁之地。”
白愁生面色一沉,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我以为此计虽然可行,可是眼下的情势恐怕还没有等到我等探知到徐达将军的消息,吴国公迫于滁州将领和兵勇的压力,还有面对汹涌而来的汉军,极有可能会牺牲了徐达将军,成全收服滁州的兵勇之事,以解燃眉之急。”
楚流烟闻言,定定的望着白愁生说道:“你所言之事我也考虑到了,明日吴国公要派常遇春将军前去迎击汉王陈友谅所遣的汉军,我已然和常将军商量好了,让常将军明日两军对阵之际,诈败一场。”
白愁生有些惊奇的问道:“楚军师为何要常将军诈败,其间用意,白某参详不透,还请楚军师示下。”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此事确实关系重大,我已然和常遇春将军商量好了,准备接着汉王陈友谅此次来攻的机会来迫使吴国公朱元璋起复徐达将军。”
“这等事体,果然是件大事。”白愁生有事惊喜有是兴奋的对着楚流烟说道。
楚流烟对着白愁飞虚按了一下,示意白愁生不必惊奇,免得使得后面跟谁的将士兵勇起疑。
白愁生是个聪明人,一见楚流烟的手势已然明白了楚流烟的意思,便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的心意我已然明白了,定然不会惊动身后的将士,还请楚军师细细的为我道一遍到底应该如何行事。”
楚流烟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思索了好久,也细细的盘算过了若是劫狱不成之后将要如何再次营救徐达将军之事,想来想去,只想出了一个主意,便是拥兵自重。”
白愁生心中抢着说道:“莫非楚军师想要我军中将士跟随楚流烟叛变,若是如此,应天城必将血流成河。”
楚流烟飞快的打断了白愁生的话头说道:“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非要自己拥兵自重,我只是想要你等徐达将军的旧部团结在一处,不要听从其他将军的调度。”
一听楚流烟这番话,白愁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便开口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莫非你是想要我等不听吴国公朱元璋的调遣,做出搁车之势,不让滁州的任何将军打我们的主意。”
楚流烟一听白愁生的话语,心知白愁生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开口说道:“没错,正是此意思,我要你等将领只听从徐达将军的调遣,暂时抗命不尊,要求吴国公朱元璋将徐达将军放出来。”
白愁生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楚军师,真有你的,这种事情不下与谋逆,原本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不过我对楚军师的敬重和徐达将军别无二致,只要楚军师命令我等如此行事,我等将士定然从命,绝不违抗。”
楚流烟忽然开口说道:“就算违抗了吴国公的命令,要犯下杀头之罪,你也愿意如此行事么。”
白愁飞没有迟疑,毅然决然的开口说道:“我白愁生誓死效忠楚军师和徐达将军,绝无怨言。”
白愁生话音刚过,后面的将领也呼啦啦的喊道:“我等也愿意跟随白将军一道,誓死效忠楚军师和徐达将军,绝无二言。”
这一阵绝无二言的喊声惊动了楚流烟,楚流烟抬头往身后一看,只见黑暗中又数匹马已然奔驰到了自己的后头,紧紧的跟随着自己和白愁生。显然方才自己和白愁生的一番对话已然落入了这些人的耳中。
楚流烟忽然觉得有一种快意的冲动,没有想到这些血性汉子居然可以为了徐达将军和自己做出这样毅然决然的决定,楚流烟也明白这些将领做出这般的决定,必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否则的话在吴国公朱元璋如此严厉的治军手段之下,若是有人做出了这等抗命不遵的事情,一旦让吴国公发现,必然就要脑袋搬家。
楚流烟心知这些将领为了营救徐达将军实在是不顾一切了,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徐达的安然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