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白愁生身边的将领也附和道:“白将军说的极是,我等也是如此。”
楚流烟看着被诸将围在中间的满脸激昂的白愁生,忽然发觉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将领已然将白愁生视作一个和这些将领一般对等的人物,而且开始对于白愁生的话语也极力赞成,不似最早自己见到白愁生脆生生的从众将身后走出来,而且被其他将领不屑一顾那种印象了,这些将领为何对于白愁生忽然改变了态度,而且转变的如此的迅速。
楚流烟心中的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释,一个将领说道:“楚军师,我等和白愁生将军一样,都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徐达将军的性命,只要能够救出徐达将军,就算我等八人全部死在应天的监牢之中也别无怨言。”
楚流烟有些吃惊的看了看此人,有转头看了看其他的将领,只见其他的将领和白愁生一起,对着自己郑重的点了点头。
楚流烟这下子心中洞然了,这些人能够如此尊重白愁生,并非是其他的缘由。只是因为白愁生也和他们一样,对于救出徐达将军脱狱之事极为关切,非但亲自投身进来,而且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白愁生能够如此做,自然就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虽然是执掌文事,对于起来将领来说略有隔膜,可也不妨碍这些将领对白愁生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楚流烟不由的在心中感慨道:男人们的友谊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原本这些将领都不齿与和白愁生说话的,甚至是嗤之以鼻或者就当此人是个外人一般的,可是如今为了营救徐达将军一事,这些人居然能够就这个原本被他们视之为懦弱无能的白愁生引为知己,实在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心中想到此次,楚流烟心里头已然有了一个算计,就算是要救出徐达,也绝对不盲目行事,使得这群热血汉子白白的牺牲了性命。莫非徐达在监狱里头对于自己所谈及的坚决反对属下的将领来救助他出牢笼的事情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么,楚流烟心中忽然明白了过来为何徐达一定要让她来劝服麾下的将领不可贸然行事,入狱救人。
有了这一成的领悟,楚流烟心中平静了徐达,不再是只被救出徐达将军这个念头给塞得满满的了,她已然发现,若是想要救出徐达,势必要依靠眼前这些将领的同心协力的合作,不过就算极为担忧徐达的境况,也不能随意的将这些武勇的将领的性情轻轻抛却,一定要想出一个妥当的法子方能行事,不可轻忽草率从事。楚流烟在心里头对着自己默默告诫道。
楚流烟定下神来便对着白愁生和一众将领说道:“救出徐达将军一事我心中已然有了成算,不过眼下还不是最佳的时机,等我和吴国公朱元璋去了城外的滁州兵勇扎下的营盘回来之后,方才带着你等行事。”
白愁生和诸将闻言都是心神一振,对着楚流烟齐声说道:“是,我等静候楚军师的佳音。”
楚流烟处理了这件事,和白愁生商议了一下,随即就出了大帐,看看天色已然大亮了,便急急忙忙的去找常遇春去了。
等到来到常遇春营盘那边,常遇春已然不在帐中了,兵卒告诉楚流烟说道:”楚军师,今日一大早,吴国公就派人飞马过来,命常遇春将军挑选出军中精锐,并同汤和等各位将军进城里去了。“
楚流烟闻言,已然知道吴国公朱元璋已然下令行事了,楚流烟随后便提调了几个将领先行去滁州阵营外如此这般的行事。
随后楚流烟便打马直往应天城奔去,果然行至城门口,只见许多将士如同蚂蚁一般的将一车车的粮草运出城去,一眼望不到头,不过纵眼望去,将这些粮草运至的方位就是自己昨日误打误撞的奔到的那个滁州兵勇驻扎的营盘。
楚流烟心知吴国公朱元璋已然听取了自己的意见,而且也在今日早间就采取了行动,所以楚流烟心中已然明白了今日之事已然是隐隐发动了,吴国公朱元璋就要开始收服十多万的滁州兵勇了。
楚流烟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天边略见青岚,日头一点也不酷烈,却也极为暖和。便对着日头闭上眼默默祝祷道:“愿此行能够顺利的将十多万的滁州兵勇收服过来,随后就听命于吴国公朱元璋的帐下,如此一来,对于营救徐达也是极为有利,只要能够使得滁州的将士放弃了杀了徐达之念,就可以保的徐达无恙了。”
楚流烟在心中对天日发过了此番的祝祷之后,随即一扬鞭,催促的坐下的马儿快行,坐骑嘶吼了一声,随即带着楚流烟飞奔入应天城去了,沿途挑担推车的将士一见是楚军师过来了,便往路边纷纷退避。
到了吴国公府邸之外,楚流烟已然看见了吴国公朱元璋和刘伯温以及一众将领在门外等候了。
”吴国公快看,楚军师来了。“汤和兴奋的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叫道。
吴国公转过脸来,一眼就瞥见了飞奔而来的楚流烟,脸色随即便露出笑意道:“极好,如此极好。”
楚流烟到了跟前,随即滚鞍下马,来到朱元璋的面前,对着朱元璋说道:“楚流烟来的有些迟了,希望吴国公不要见责。”
吴国公朱元璋笑了笑说道:“军师请起来,军师一日之间来回奔忙多次,本来是我的不是,方才连累到了军师,如何敢怪罪于军师分毫呢。”
楚流烟闻言,就站了起来,却只见吴国公朱元璋笑吟吟的亲自过去牵了一匹神骏的枣子马多来说道:“军师的座骑来回奔走,想来也有些乏力了,就乘着本国公的这匹良驹代步好了。”
楚流烟认得此马,正是吴国公朱元璋的心头之物,连忙推迟道:“吴国公,这可使不得。”
不想吴国公朱元璋已然将辔绳交到了楚流烟的手中说道:“军师勿需推辞了,马上骑着此马随本国公一道去滁州兵勇扎下的营寨去罢。”
吴国公朱元璋看着楚流烟上了马,随即也和其他的将领上了马,一行人就行色匆匆的往城外赶去。
楚流烟和刘伯温紧跟在吴国公朱元璋的身后,两人并驾齐驱的行了一程,楚流烟就在马上对着刘伯温开口问道:“今日我等随着吴国公深入滁州营盘,只到了数十位侍卫,是否会有危殆的情形出现。”
刘伯温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点我已然做了安排。这些随行的侍卫是吴国公府邸中的精英,极为可靠自不待言,个个都是身手不凡。至于应天城外,我已然借着两家合兵演练防御之事为名,命人将精锐调集到了离滁州兵勇极近的地方,并令人多多的扎下营盘了,故做疑兵之用。只要滁州营盘微有动静,随即就可传令击杀。”
刘伯温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含着笑的,可是在楚流烟看来,这个学通天人的军中智囊人物果然不是盖的,当用这种震慑手段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手软。
滁州兵勇若是看到自己营盘旁边来了胜过自己强大战力,虽然是故做疑兵,可是急切之间定然没有那个滁州将领能够轻易的看穿此计的,所以对于刘伯温的能力,楚流烟实在是有些赞叹,此人果然是如同母亲留下的札记上头所言的,多智而近乎妖怪和神灵之间,谋略智计,不下于天人,就算诸葛武侯复生,与其并世而立,恐怕二人也在伯仲之间。
楚流烟对于此次随同吴国公朱元璋一同来滁州兵勇的营盘收服对方为自己所用之事有了极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