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状况将马秀英吓了一大跳,定下心神一看,原来是楚流烟,便摸着胸口说道:“楚小姐,日后可不要这么吓我了,你托我办的事情全然无功,吴国公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劝告。看样子是一定要将徐达治罪了。”
楚流烟闻言,心知自己托付马秀英跟朱元璋求情的法子已然行不通了,便对着马秀英匆匆谢过之后,马上就离开了。
楚流烟离开吴国公的府邸之后,马上就到明白了想要请求朱元璋放过徐达那是痴人说梦,而今之计只有另外想法子救出徐达了。
朱元璋心知众人定会要来徐达说情,所以特意命令吴国公府邸的护卫在门口挡驾,其用意自然也就极为明显了,就是不想要军中之人为徐达将军来求情。早上刘伯温飞车赶来,也被拒之门外,连自己求着马秀英去劝说吴国公朱元璋,朱元璋也是无动于衷置若罔闻,眼下看来没有其他法子可以想了,只有劫狱一途了。
这般想来,楚流烟不由的紧紧的咬住了自己嘴唇。
真的要劫狱么,如果事情出现了一些差池,可能要连累徐达和徐达部下的那些心腹将领一辈子的,徐达的那些部将是否会听自己的,从而和自己一道奋不顾身的突入牢狱中将徐达救出去呢。
这个念头一直在楚流烟的心头转来转去的,直到楚流烟来到了徐达的营盘里头还是没有考虑分明。
只见几个兵勇护卫着徐达的大营,不是有几对在徐达帐下有着不小的衔职的将领亲自带队绕着大帐巡逻,楚流烟始是一惊,继而已然明白了徐达原先的大帐之中必然有人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楚流烟加快了脚步,朝着徐达的大帐篷打马奔去,眼看就要到了营帐门口了,一对巡逻的兵士忽然拦住了楚流烟的去路。
“楚军师,你来此处可有什么要事。”领头的将领显然是认得楚流烟,便恭敬的对着楚流烟施礼问道。
楚流烟慌忙勒住了马头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要找徐达将军的部将商议一些事情。”
那个领头的将领闻言很是注意的盯着楚流烟看了一眼说道:“楚流烟小姐,我等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报得住了,还请楚小姐为我等做主,主持公道。”
楚流烟很是惊诧的问道:“此话到底何意,为何我却听不明白。”
将领将手下的士兵斥退到一旁继续巡逻,随后就伺候着楚流烟从马上下来,这才开口说道:“据营中的兵丁传出来的消息,滁州的兵马都认为是徐达将军害死了他们的小明王,所以连带着对我们这些徐达将军麾下的部将也很愤恨,有消息说滁州的兵马要在吴国公处置完了徐达将军之中,就对我部动手。”
楚流烟闻言诧异莫名的说道:“真有此等事体,实在是难以想象,此话到底是谁说道。”
领头的将领回答道:“我也不知是到底是谁说的,不过军中都已然传遍了,所谓无风不起浪,看来这个消息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出来的。”
楚流烟大惊失色道:“风起于青萍之末,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可是就算如此,你也不需要亲自带队来营盘中巡逻。”
对于楚流烟抛出的这个疑问,领头的将领吭哧一番,也没有解释清楚,最好楚流烟跺脚说道:“不用如此遮遮掩掩的了,此次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营救你等的主帅徐达将军,若是军中的将士对我有戒心,认为我不能参与此事,那么我马上就离开。”
听了楚流烟这番极为激烈的表态,领头的将领沉吟了一会,长叹了一声说道:“楚小姐,不是我故意拦着你,是军中的将士兄弟正在商议如何救出徐达将军的事情来,所以你千万不要介意。”
“哦,这么说,你们也想要救出徐达将领了。”楚流烟追问道。
“这是自然,我等追随了徐将军多年,虽是隶属上下,实则是情同手足,徐达将军此番被吴国公扣押,还听说吴国公要将徐达将军斩首示众以慰小明王韩林儿在天之灵,这不是扯淡么,我等早就有心想要去就徐达将军了,只是人多嘴杂,再加上徐达将军不在此地,谁也不服谁的,结果聚众商议了半天,还是没能够商议出一条可行的法子来。”领头的将领无可奈何的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了,一边说着,一边还唉声叹气的责骂自己无能。
楚流烟闻言倒是大为欣喜,心知今日来此可算是来对了,瞧徐达帐下的兵士的心思如此,真是人心可用的时机,只要稍加以点拨,自然可以等到极大的助力。
明白了这一点,楚流烟便不想继续耽搁了,就拍了拍领头的将领的肩头说道:“走,带我进帐去,我有话要和弟兄们好好的说上一说。”
领头的将领怔了一怔,连忙问道:“楚军师,莫非你有什么锦囊妙策?”
楚流烟“扑哧”一笑道:“锦囊妙策我可不敢说,只是确实有救出徐达将军的法子。”
“好,只要楚军师有救出徐达将军的发子,我拼了老命也要帮着楚军师你。”领头的将领对着楚流烟宣誓般的说道。
楚流烟马上对他说:“事不宜迟,快带我先去见见徐达麾下的其他将领,好好的商议此事。”
“得令。”领头的将领连忙说道,随后将牵过楚流烟的那匹白马,随后交个了守在大帐门口的一个卫士,嘱咐他先去喂养一番。随后便带着楚流烟步入了帐中。
“格老子的,不如我等先行将滁州的那些够娘养的兵丁先痛快的揍上一顿。”楚流烟一进入大帐,就听得喧闹的大帐中想起了一个粗暴的叫嚣声。
“说的对,我等就干了这些够娘养的滁州兵。”
“没错,干他个狗日的。”
一众将士附和道,此起彼伏的,夹杂在浓烈的汗臭味中。
楚流烟定神一看,只见徐达麾下的那些将领们东一个西一个的振臂高呼着。
“不行,不能和滁州的人马对上。”楚流烟猛地呼喊了一声。
一个将领没有会意过来,还以为是有谁反对自己的意思呢,就跟着喊道:“为何不可,老子觉得这挺好的,先将滁州兵马打趴下,就可以将我们的徐达将军给弄出来了。”
“没错,滁州兵马若是被我等打趴下了,吴国公自然就会将徐达将军给放回来。”一个将领附和着说道。
“你等不要瞎扯了,楚军师来了,快静下来听听楚军师的看法。”原先随着楚流烟一同进来的将领连忙帮着楚流烟呼喝道。
众将一听,连忙安静了下来,楚军师的名头在军内可是极为响亮的,军中兵勇谁都敢惹,就是不敢惹了徐达和楚流烟,因为此二人非但有勇有谋,而且还有一身极为俊秀的功夫,待人也是极为亲厚,所以军中之人对于这二人都是敬佩有加。
楚流烟见得诸将都安静了下来,也将目光投注到了自己身上了,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那位将士说的不错,若是我等将滁州的兵马都给打趴了,吴国公自然也会将徐达将军给放回来,可是如今应天城外的滁州人马也然多达十多万之巨,不是想吃能吃掉的,更何况如今汉王陈友谅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若是陈友谅借着滁州兵马和我们内杠的时机,对我们发动进攻,岂不是让他坐收了渔翁之利。”
众将听了,默然不语,心中皆以为楚流烟说道这番话不无道理。
一个将士站起来问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我等岂不是坐以待毙,若是我等不想法子营救徐达将军,恐怕徐达将军很快就要被吴国公砍了脑袋了。”
众将听了也纷纷对着楚流烟抱怨说道:“军师,我们徐达将军犯了什么过错,为何吴国公要下令杀死徐达将军。”
“徐达将军统兵有方,是军中难道的帅才,也是应天的干城,不知道吴国公为何要自毁长城,替小明王韩林儿那个黄口小儿出气。”
“小明王韩林儿死于风浪之中,随同徐达将军去滁州奉迎小明王来应天的兵丁也死了不少,已经有这么多人给小明王韩林儿陪葬了,为何滁州的兵马还放不过我们的徐达将军,非要吴国公将徐将军置于死地不可。”
“军师,你可要好好的想个法子帮帮徐将军,若是你不出手,恐怕徐将军的性命危矣。”一个将士隐隐约约有些啜泣的说道
“楚军师,徐达将军对你最为亲厚了,你可不能置徐将军的生死不顾。”又一个将士哭出了声音。
没过了一阵子,痛苦似乎攥做了营帐里头的将领的心,满大帐里头都隐隐约约的可以闻到低低的哭泣的声音。
楚流烟心知这些将军心底对于徐达是极为钦佩心服的,如今徐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将领自然也极为担心徐达的安危,所以才会在大帐中哭出声音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徐达居然能够应当军中的健儿为之一哭,想来平日必然是极负人望的。
倘若没有这一份的人望,这群热血男儿何至于会在此处同声一哭,楚流烟心中升起了无边的感慨,男人们的义气和友情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在她眼中看来,这种情形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