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忽然有想起了一个说辞道:“陛下,如今时近盛夏,若是从滁州赶赴应天,舟车劳顿,恐怕于圣体不利,若是圣躬违和,我等臣民必当不堪。臣不敢阻拦殿下前去应天,还请稍微延缓一二,待得秋凉时节,天气温和了一些,才宜上路。”
“这话倒也不错。”小明王觉得时候确实有些热,不堪忍受盛暑途中赶路的炽热之苦。
“启奏陛下,我主也知此时非是奉迎陛下来应天的绝好时节,只是陈友谅大军旦夕便至,应天诸路军马,若是不等陛下御驾亲征,势必无人能够使得这些人意义听令。所以吴国公在吩咐我前来的之时,也对此事有了筹划。”徐达不疾不徐的对着小明王奏报说道。
小明王一听,面若疑惑之色的说道:“哦,吴国公戎机繁忙,居然还能挂心此事,足见忠心耿耿。徐将军不妨说来听听。”
“吴国公命我来滁州之后,马上就着手召集工匠,建造专门奉迎小明王去应天的船只,伺候小明王乘舟前往应天。吴国公以为陆路颠簸,天又如此大热,易生劳顿,坐船平稳舒适,可减却几分旅途疲困。”
“难道吴国公思虑周全,坐船倒是很合适,既不太热,还可以看看沿途的景致,确实是逍遥自在的好法子,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了军机大事。”小明王笑了笑道。
徐达连忙说道:”乘船也不过是迟个两三日的时间,就算陈友谅乘隙来攻应天,应天决计不会三两日也守不住的,这一点还请小明王放心就是。“
李大人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小明王殿下,臣奉命去接徐达将军刚入滁州城市的时候,徐将军已然命令属下的侍从去找滁州的木匠去建造船只了,相信三五日之内必然可以见到新船下水。”
“如此甚好。”小明王嘉许的说道。
徐达一见,连忙继续说道:“另外还派人搜求了滁州附近的好庖厨随侍在船为陛下烹调美味佳肴,还会甄选一批姿色才艺俱佳的花娘随行,以供殿下怡情取乐,一解路途的幽闷之苦。”
小明王闻言,眼睛射出异样的光彩来,对着徐达说道:“久闻徐达将军战功赫赫,在吴国公帐下是皆为知名。不想徐将军对于风月之事也别有所钟,实在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儒将。等本王到了应天就同吴国公说一声,也升你一个国公的职,调你到本王身边伺候。”
徐达闻言,连忙乖巧的跪下来磕头致意道:“徐达不才,多谢小明王加恩栽培,此后定当尽心竭力的侍奉小明王,纵使粉身碎骨也毫不言悔。”
小明王欣喜万分说道:“徐将军快快请起,只要徐将军备好了船只,本王就随同徐将军前去应天。”
徐达闻言,就跪拜了一番,随即退了出去。李大人也跟了出来,向徐达道贺了一回,徐达也和李大人绸缪了一番,便拜托李大人关照自己部下滁州的活动,李大人只是不无应命。
徐达出了宫殿,便去备办船只,手下的侍从极为得力,重金请来的木匠也极为用心,果然不出五日,便造好了十多只多只小船。
此时其他侍从奉命从滁州附近各处搜求好庖丁和姿色才艺出众的花娘也都就位了,莺莺燕燕的住忙满了一座大客栈,惹得滁州城里头的无赖垂涎不已,可是也只能望洋兴叹,应为李大人已然派了好多卫士,将这座客栈团团的给围着起来,加以保护。所以滁州城里头的青皮无赖们也只有望洋兴叹份了。
徐达心知事情就要成了,就派人知会的李大人,让李大人代自己去请求小明王出宫。
滁州城外有数条河流,其中去应天的那条水流平缓,清澈见底,时有游鱼游过,两岸遍栽垂柳,烟堤柳树,自是清幽可人。
此河河面窄迫,水位又浅,行不得大船,所以小明王虽早有泛舟其上的念头,一则宫中大船吃水太深,容易搁浅,二者下臣时有规谏游乐之举,如此两不得便,所以小明王也不敢太过纵情于山水,故而一直抱憾于此。眼下听完李大人奏请说,徐将军已然安排好了诸般食物,只等择日船只下水了,便按捺不住,想要过去看看。
王大人连忙劝住,规谏说不宜劳动,这才决定令择吉日出发。
不提小明王宫中之事情,转过来再看徐达。徐达见诸事妥当,便叫人将这先造好的奉迎小明王去应天的花船请人用桐油拌石灰涂抹了一番,方才将这十多只余只全部下水,这才亲自去请小明王启程。
那小明王虽然继承他爹爹韩山童的遗位,当好些年的皇帝,可是确实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毫无才具可言,只是知道因人成事,事事听人安排。
原本是刘福通保着他,可是安丰之役后刘福通身死,此后身边就更无能臣良将了,吴国公朱元璋将他至安丰救了出来,便将他安置在了滁州,身边虽然不乏老臣子,可是也是勾心斗角的斗得厉害。小明王受过朱元璋的搭救,本来是惟朱元璋之命是从,可是后来听了身边大臣的撺掇,便不甘心只作吴国公朱元璋手中的傀儡,先要跳出来自己做主。
眼下应天大战在即,朱元璋同意了他的意思派徐达接他到应天去正大位,左右臣下自是无不同声赞好。除了个别人绝对时机不甚对头意外,均觉得此事毫无坏处。在加上已然派出了雄兵数万去了应天,自然就更加的放心了
小明王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也久慕秦淮乃胭脂之地,风月之乡,更兼之富庶繁华甲于天下,早便有心想要应天玩玩,品一品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韵味。
如今见徐达来请,便高高兴兴地携带一众臣子和爱妃,随同徐达上了船。
出了五条小船先行前去前面安排之外,剩下的十多条插满旌旗的小船首尾相衔,依次出了滁州,顺流而下,小明王的座船位居正中,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堂堂出行。
此时正是盛夏季节,骄阳似火,暑气逼人。
小明王一面听着花娘弹奏丝竹管弦,一边凭窗眺望两岸风光,只见数峰清秀,丛林苍翠,炊烟袅袅,屋舍俨然,倒也心旷神怡,比一年到头都呆在滁州那座无比闷人的宫殿内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