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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包厢内,程泽建正怒不可遏凝视着手中的江陵晚报,同处包厢内的,还有张嵩、邵良平、杨天赐、吴毅,就连田建德也身处现场。只不过,其他人是坐着,而田建德却自始自终都站在杨天赐的椅子背后,满脸肃穆。
杨天赐大大咧咧将双腿搭在桌台上,毫无形象可言,当下幸灾乐祸瞥向程泽建:“程局长,这就是你想出的好点子?”
“杨天赐,你不要太过份!”
恼羞成怒的程泽建不冷不热盯着杨天赐,作为江陵市财.政局局长,可以说,国家水利部门拨给江陵市抗洪赈灾以及河坝工程的所有款目,都要经过他手。所以,以往独霸江陵河坝工程的五个大佬中,就算程泽建平日里并不发表太多的言论,但只要开了口,说了话,旁边一个个都得牢牢记着。
毕竟,有钱才有拳头!
程泽建有着十足的底气对着以往四位大佬指点江山。
面对杨天赐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程泽建自然脸皮挂不住,毕竟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让叶扬升好看,可转眼却成全了叶扬升,不仅没让江陵市闹得沸沸扬扬,还以一骑绝尘之势,让叶扬升迅速笼络住江陵市的民心。
“好了,这都是些小事,你们两个也都消停下。”
邵良平再次跑出来做和事佬,笑眯眯道:“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证明叶扬升不是一个草包,确实有着过人的手段。这也提醒了咱们,对于叶扬升这个人,不得不防,看来吴达央遭难,八成就是叶扬升指使他儿子干的好事!”
“你就这么肯定?我记得吴达央是被部队的人带走的。”
表面上看,杨天赐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但实际上,心里也在琢磨着这种可能性的概率。
张嵩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台,沉吟道:“表面上看,吴达央确实是被部队的人给提走的。但你们别忘了,吴达燕跟吴达明,可是被警局带走的。从那个小混混口中,咱们也都清楚,当时现场李怀昌曾领人跟吴达央对峙着,而叶钧,以及胡有财,就在李怀昌身边。直到后来,部队的人才出现,逮捕了吴达央,平息了整件事。”
张嵩说完,抬起头,扫了眼在场所有人:“也就是说,在部队的人还未出动时,实际上李怀昌、叶钧以及胡有财就已经动手了。依着我的估计,部队之所以出面,是担心吴达央被警局带走,到时候就不方便跟警局开口要人。”
对于张嵩的解释,就连杨天赐也是深以为然,否则,他也不能找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去反驳张嵩这些说辞。
“打从一开始,吴达央就是个祸端!咱们都清楚他的底细,一直以来都担心这家伙背后有部队的人在暗处盯梢,连累咱们。要不是需要用到城建局,而且又没法子把他整下台,咱们才懒得去惹这些麻烦。现在倒好,给押到军事法庭上了,他多年组建的嫡系阵营,也瞬间瓦解,还让咱们的人得了天大的便宜。”
程泽建满脸笑意,望向始终不发一言的吴毅:“吴局长,城建局的局长椅,坐得还舒服吧?”
“舒服,托各位的福,舒服得紧呀。”
吴毅故意露出一副拘谨的模样,这种姿态让张嵩等人非常满意,当下都笑言,让吴毅别紧张,以后要多在岗位上,替他们做实事。
当下张嵩望向杨天赐,沉吟道:“杨天赐,让你对付胡有财,你打算敷衍我到什么时候?”
“张局长,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可没义务服从你,让你使唤。”
杨天赐依然那副桀骜不驯的神色,当下缓缓起身:“当然,既然咱们合作,我就会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关于如何对付胡有财,我心里清楚,不过各位最好弄明白,胡有财身后可有着一位封疆大吏的亲爷爷,还有着一位你们那个时代就大放异彩的亲爹。这老爷子加上老头子,别怪我不提醒各位,我出事了,你们一个个都休想置身事外!”
说完,杨天赐就跟田建德一前一后离开这里,只留下满脸阴晴不定的张嵩等人,好半晌,邵良平才心有余悸抬起头,望向张嵩:“张局长,真要朝胡有财下手?我担心…”
“咱们已经没退路了,不妨赌一赌!倘若胡有财真打算跟咱们过不去,那么咱们也没必要再继续忌惮胡家人!”
“恩。”
实际上,张嵩脸色也是极为无奈,当下除了吴毅外,他们三个早已在江陵河坝问题上作威作福的大佬,均是互视一眼,长叹不止。
傍晚时分,叶钧让苏文羽跟郭晓雨帮忙乔装打扮一番后,才开着车,偷偷离开隆茂大厦。
因为有着约定,今晚,将与叶扬升一同作客韩家,所以当叶钧开车进入韩家所属的住宅小区后,大老远就看见叶扬升正在楼下抽烟,似乎并不急于乘坐电梯。
“爸,您怎么不上去?”
叶钧将车缓缓开到楼下,这才打开车窗。
叶扬升并未作答,而是自顾自打开副驾位的车门,然后坐上车子:“其实,我是特意在楼下等你的。”
“等我?”
“恩,咱们也有好一阵子没深入交谈过了,说真的,以前在广南市,尽管你初中开始就一直住校,每个周末也只回家两天。可是,那时候的你,与这时候的你,可谓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关于这一点,我跟你妈都很疑惑,似乎平日里在学校,老师真教过你们这么多门课外知识?”
叶扬升自顾自叼着香烟,透过车窗深吸,吐气,从头到尾都没有目视叶钧。
叶钧耸耸眉梢,笑道:“爸,这些问题重要吗?”
“不重要,只是时间长了,憋久了,这老毛病就又犯了。”
叶扬升倒是不在意,轻轻弹了弹烟灰,笑道:“在港城,你竟然连奥运会的建筑概念图,也敢堂而皇之摆在媒体眼皮底下,知不知道,倘若当时你走错一步棋,那么现在就不可能过上这么悠哉悠哉的好日子。以后,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叶扬升说完,终于朝叶钧投去第一道目光,叹道:“你也不小了,做爸爸的不可能一辈子都管着你,就连你妈都愿意放手,我这当爸的就更不会约束限制你。以前,我还觉得你年少轻狂,担心你以后误入歧途。可是,通过近一个月的观察,我发现,有些事,你足够独挡一面。若是我跟你妈还一直管着你,会限制你成长的空间。”
叶钧只是满脸微笑,并未吱声,而叶扬升似乎也打开话匣子,伸出左手轻拍着叶钧的肩膊:“你能这么有出息,爸跟妈,都很开心,都很欣慰,起码别人知道你是我儿子,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
“恩,我会的。”
叶扬升微微点头,然后弹掉手中的烟蒂,严肃道:“但我有一点一直很纠结,就是你的私生活,晓雨跟冰冰,已经够让我头疼。现在,你是不是连韩叔叔的女儿也要勾搭一腿?”
叶钧一时间有些咋舌,似乎没想到这话题说着说着,就全然变了味道,顿时尴尬道:“爸,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事?我跟韩叔叔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真没关系吗?”
叶扬升目光里透着一股不信,而叶钧分明从叶扬升目光中捕捉到一丝坚定,很明显,叶扬升敢说出这句话,就肯定握着铁证如山的实据。
叶钧脸色一苦,苦笑道:“其实这打从一开始就是场美丽的误会,爸,您相信单方面的感情吗?”
叶扬升目光里透着一股若有所思,好一会,才皱眉道:“即便如此,你就没想过妥善解决的法子?需知感情这种事,陷得越深,就越麻烦,你也不希望我跟你韩叔叔两个人见面后都尴尬着吧?”
“爸,晚了。”
“晚了?”
叶扬升似乎会错意,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叶钧暗道一声不好,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我是想说,当单方面的感情陷入到一种盲目的时候,一旦捅破这心照不宣的薄膜,很可能换来的就是一场血淋淋的悲剧。”
“有这么严重?”
叶扬升皱着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油然而生,当下带着一股厚重的疑惑审视着叶钧,但叶钧的表现却让叶扬升隐隐升起一股感觉,就是这些话,似乎没有过于夸大的成份!
想到这个可能,叶扬升脸色也极不好看:“那你打算怎么做?你总不可能一直拖着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渐渐疏远。毕竟这种事,太过突愕,可能很难接受。”
叶钧也是满脸无奈,苦笑道:“爸,您以前也应该有过爱情,这种感觉您应该是最清楚的。”
“废话!没爱情,怎么有的你?”
叶扬升笑骂一句,但很快就收敛住脸上的笑意,平静道:“好,还是那句话,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干涉,因为我相信你能妥善解决。”
叶扬升说完,就作势想要下车,但叶钧却突然冒了句:“爸,江陵市的工作,似乎挺忙的吧?”
先是止住开门的动作,叶扬升再次坐定,笑道:“恩,工作确实挺忙,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需要熟悉,而且搁置快半年的文件,都还有一大部分放在办公桌上需要批阅。”
叶钧抿了抿嘴,轻笑道:“其实我跟我妈,只是希望爸平平安安,工作上的事情,若是可以偷偷懒,或是睁只眼闭只眼,就不要一股脑儿全钻进去。”
“小钧,你是想让爸做一个不负责任的市长?或者说,你是想让爸这辈子蒙上一层洗不掉的污点?让爸一直背负着一层愧疚?”
叶扬升似乎能听出叶钧的弦外之音,却并未动怒,只是有感而发的长叹一声:“是不是胡有财跟你说过些什么?”
听到这些话,叶钧已经清楚叶扬升的心意,看样子,历史终究没有改变,确切的说,叶扬升,他的父亲,那份执着的信念,依然没有任何动摇。
面对这种问题,叶钧却只是透过车窗,凝视着前方,轻声道:“我只是想说,不管爸做任何决定,我跟妈,都会一如既往支持您。”
“好,好呀。”
叶扬升老怀欣慰的轻拍叶钧的肩膊,现在的他,早已不再将叶钧当作一个小孩子对待,尤其在某种问题上,更是可以平辈论交。
实际上,叶扬升也已经猜到叶钧八成知道他将要去撼一撼江陵市的河坝工程,尽管他不希望儿子也陪着犯险,甚至想要说教一番,可到嘴的话,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亲人,始终是亲人,这一点,打从那血浓于水的新生命呱呱坠地开始,就已经成了不可掩盖的事实。
既然亲人有危险,自当义无反顾。若是叶钧出事,叶扬升很清楚他会奋不顾身前去营救,反之,当他遭逢劫难,作为他儿子的叶钧,依然会做出跟他同样的决定。
这,便是父与子,不可逆,不可改!
这,便是父与子,注定上辈子未了的缘分,延续为这辈子的半生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