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下手,是不是心理压力的问题?”胡东提议说。
“也有这个可能,心理压力造成的毛细血管破裂从而咳血。”朱泽明认真思考胡东所说的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吧。”杨宗保也不敢把话说死,但是潜意识里杨宗保排出了他们两人的说法。
整个办公室里非常的沉闷。三竿烟枪,吞云吐雾。
“要不做个全身的pet。”朱泽明无计可施。
“那是对付癌症的,艾薇儿的血液里根本没有癌细胞。”胡东否决说。
“要不开胸吧。”杨宗保突然说:“检查的最好方式就是创伤性检查,当然这种风险很大。开胸之后在直视的视野下,运气好的话可以知道准确的发病原因。”
“风险太大了,如果开胸没有找到病灶,根本不好交代。”胡东否决了。
“胃镜如何?”朱泽明问胡东。
“没有问题,只是有些炎症,没有出血。”胡东说完,大家又陷入了吞云吐雾之中。
“身体有什么表面伤没?”杨宗保突然问。
“你认为是体外伤造成的?”胡东问。
“有可能,万一是一个综合情况引起的呢?”朱泽明补充说。
“那我去去就来。”胡东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再来一支?”朱泽明扔给了杨宗保一支香烟。
杨宗保没有拒绝,接过来点燃继续抽上了。
香烟不错,黄鹤楼的试行版,就是白装版,应该也是别人送给朱泽明的。烟叶子味道很重,这东西就和咖啡一样,虽然不是必需品但是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停不下来了。
胡东没有一会儿就重新走了进来。
“结果如何?”杨宗保问。
“杨,是你熟人,我不好逼得太厉害,死活不肯脱衣服,还是你去吧。”胡东狼狈的进来。
杨宗保没有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来支烟。”朱泽明成了派烟的了。
“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在我的印象里,国外的女人经不起推敲的。一般近看的话,皮肤状况会不太理想,但是这一位竟然从表面看不出毛孔,漂亮。”胡东感叹。
“漂亮也不是你的,你还没看出来?”朱泽明高深莫测。
“你是说坏死杨宗保的?可是不像啊,不是人妇吗?”胡东有些不敢相信。
“这些事情不是你我管的,我们就是救死扶伤不会参杂私人的感情。”
“哦。”胡东老实的抽烟。
杨宗保走进病房,发现艾薇儿正躺在床上,非常的无助,空旷的病房里,就只有艾薇儿一个人。
“为什么不让医生检查?”杨宗保问。
艾薇儿头转向一边没有回答。
“现在我来检查。”杨宗保走过去。
“你别碰我。”艾薇儿一反常态的拒绝杨宗保的触碰。
“你拒绝检查的话,我有什么理由为你女儿治病呢?你以为我有义务为你女儿支付高额的手术费用?还是你指望孩子的父亲杨硕支付?”杨宗保不理会艾薇儿瞬间变得惨白的小脸。
“你,你,你不是答应照顾我的孩子吗?”艾薇儿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也知道了那是你的孩子。”杨宗保说完就和艾薇儿对视起来。
片刻之后艾薇儿放弃了:“检查吧。”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等等,我让别的医生进来。”
杨宗保到医生值班室换了胡东。
继续抽烟,朱泽明则干脆无常把自己锁在柜子里的烟全部贡献出来了,地上全是烟头,并且烟头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之中。
“口渴啊。”杨宗保突然出声,吓了朱泽明一跳。
“没什么好茶,我这就一般的红袍喝不喝?”朱泽明起身拿了两个一次性水杯,从抽屉里拿出两包小包装的红袍,分别倒入纸杯里,随后在饮水机里加了热水,自己一杯杨宗保一杯。
“其实我比较喜欢喝咖啡。”杨宗保不是很喜欢喝茶。
朱泽明也算是知道了杨宗保难说话的程度。
胡东在这回是在40分钟之后回来的。
“6个月前做了剖腹产,其它没什么,就是最近来了月事了。”胡东说着自己检查结果:“除了有些咬痕,和捏痕,其它正常。”
杨宗保总算明白艾薇儿不想检查身体的原因了。
“好像没有什么和病情有关的。”朱泽明有些失望。
“剖腹产?”杨宗保重复了一句。
“嗯,怎么啦?”胡东问。
“检查下艾薇儿咳出的血液之中的成分,是不是有子宫内膜脱落的组织?”杨宗保终于觉得自己有可能找到了原因。
“你是说子宫内膜异位?”胡东说出结论但是马上又推翻了:“子宫内膜从子宫移位到肺部?这不可能。”
“胡东先别着急,也不一定不行。病人在月事期,吐血不就和来、潮一个样子?时间上吻合,我去检查。”朱泽明也想到了可能性,冲了出去。还有一个逼迫朱泽明离开原因是因为办公室里烟浓到都可以熏肉了。
“我去,你们到底抽了多少烟啊。这屋子都可以报火警了。”胡东也被呛了好几下。
“嗯。我们等结果。”
结果就这一句话,到让胡东不好意思和朱泽明一样找借口离开。
朱泽明在20分之内就回来了。
“好消息,杨宗保你猜的没错。”朱泽明有些兴奋:“现在只要确定病灶就能手术根治了。这可能是因为剖腹产的原因,子宫缝合的时候手法太过于粗暴了,以至于内膜移植到了肺脏上面。”
“所以啊,我不知道现在那些女人为什么全部都喜欢剖腹产,不知道比自然产的风险要高得多吗?”胡东不以为然。
“手术就拜托二位了。”
“你不亲自上台?”胡东问。
“我相信两位,况且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个星期。走了。”事情解决了杨宗保告辞。
“你不去和病人打招呼?”胡东问了句。
“不了。”
杨宗保说完就走出了医院。杨葵的情况就算自己哪里也不去,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有等心脏到。
“杨,没有幼儿的心脏,但是你可以定做。可是需要大概1-2个月的时间。”丹斯在杨宗保走出医院的那一瞬间终于来了电话。
“知道了,定做吧。”杨宗保吩咐完,就准备奢侈一次打的回去。
“杨宗保。”
杨宗保其实早就看到了刘春的车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一直不愿与面对,但是现在被点名了只好停下来等着对方说完。
“上车说,这里人多眼杂。”刘春在车窗一面说。
“……”杨宗保想了一会儿,觉得对方也不会把自己吃掉,也就拉开车门上去了。
车子沿着主干道行驶。
“去哪里?”刘春问。
“杨宅。”
“杨宅啊……”刘春有些失望。
车子在行驶,车内无人说话。
终于刘春忍不住了:“听说你要建家医院。”
“嗯,不错,但是欧阳立人总是阻止。”杨宗保在看刘春的反应。
“对不起。”
“你无须道歉,又不是你的意思。”杨宗保恩怨分明。
“我们没有挽回的余地吗?”刘春试探说。
“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杨宗保觉得奇怪:“当初我就说过,我不在乎你以前,但是你却有了后面的一些事。能不能不要这样?”杨宗保有些烦躁,这件事杨宗保不愿意提起。
“好吧,是我造次了。”刘春心里五味杂陈。
“药品戒了没?”杨宗保问。
“没有。”刘春实话实说。
“既然选定了自己要走的路,那就一直走下去,不要有迷茫,否则你以前做出的牺牲算什么?”杨宗保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刘春,再这样迷茫下去,她会失去自我。尽管不知道对或者错,以前刘春起码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那么以后杨宗保也希望是。
“我明白了,以后是朋友吗?”刘春抓着方向盘的关节发白。
“是。”
得到了杨宗保的保证,刘春有些放松心情:“你下车吧。”刘春把车子停在路边,这里离杨宅还有很远的距离。
杨宗保没有废话,直接下车,头也没回的走了。
刘春伏在方向盘上先是放声大笑,然后无声的抽泣起来。
杨宗保对身后的一切差不多都知道,但是他知道没有回头的必要了。有的时候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能够试着去挽救什么。如果一味的沉浸在过去之中那么人类就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怨自艾的重复镜头。
杨宗保被扔下的地方离芙蓉道还有段距离。但是路上几乎没什么的士,所以杨宗保只得慢慢往家走。
“帅哥,要搭车吗?”康乐骑着摩托车横在了杨宗保的面前。
杨宗保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个女孩子要干什么。
“别这样看着我,不会吃了你。”康乐转动了发动机,朝杨宗保冲了过去,伸出手一把把杨宗保扯上了摩托车:“小样,身段蛮轻的啊。”
“夸奖。”杨宗保客气。
“去哪里?”康乐问。
“芙蓉道。”
“水涨船高?住的地方都不一样了。”康乐的略带讽刺。
杨宗保知道她这是介意自己隐瞒了身世,但是从一开始杨宗保就没有在自己的家世问题上做过不实的回答,只是别人没有问而已。
“我以前不住在那里。”杨宗保没有戴头盔,加上康乐把车子的速度开到了100码,即便是他脸上的皮肤很紧致也被吹过脸颊的风给鼓动了起来,杨宗保几乎控制不住正常发音,只能用吼的。
前面的康乐莞尔。
摩托车在汽车之间飞速的狂奔,见缝插针,引得过往的司机咒骂连连,但是这些咒骂吹到康乐杨宗保的耳朵里不过是蚊子叫,丝毫进入不了两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