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树木掩盖之中,杨宗保隐隐约约看见有几间房子,非常朴素的房子。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老爷的书房。”梅温馨看杨宗保疑惑,为他解释道。
杨宗保“嗯”了一声。
走进之后房子才彻底露出了本来面貌。土灰色的墙面一点都不起眼,普普通通的两间瓦房,怪不得从远处看,不明显。奇怪的是,林子多是樟树,只有靠近瓦房一周种植的是竹子。
杨宗保慢慢的接近,很奇怪的发现,竹子的长势不是很规律。一种违和感袭上杨宗保的心头。
“这里……”杨宗保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怎么啦?”梅温馨没有跟着杨宗保,只是停留在原地。
“按理说这是院子,不该有大风。可是这些竹子的却是好像朝着一个方向生长,所以应该是人为的。”杨宗保继续往前走,终于发现了梅温馨停在了竹林的外缘:“怎么不过来?”
“我不能进去的。”梅温馨温柔的说。
“知道了。”杨宗保知道不会有危险,所以继续往前走。终于走进了砖瓦房,发现这里竟然是书房。
一面墙上全是各色各样的书籍,有些还是手抄本。
书柜前面的书桌上,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应该是许久没有翻过了。杨宗保走过去,发现是本日记,日期竟然是自己去金巴之前的最后一天为止。坐过去,把灰尘拍落,翻看起来。
没想到,这竟然是杨天明的日记。从很早之前开始,上面详细记载了他的创业史。每一次的投资,每一次的失败,每一次的成功。但是整本只字未提他的感情,没提他的儿女。
杨宗保这样一直看下去,停不下来,这好像是一本现实版的人生经历的教学,弥足珍贵。里面不光是一个人的见闻,还大量的旁征博引。记忆中,杨天明好像从没读过什么书,现在这本日记完全颠覆了杨宗保对于杨天明的印象,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无不显示着人生的历练。
“这是你老子的书房。”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叫温馨带我来的?”杨宗保起身站在了一边。
“嗯。”老太太坐在了刚才杨宗保坐的位置上面,翻看着日记:“这是杨家人的习惯,把自己认为应该留给后辈的东西写下来。你爷爷的也在这里……但是再早一些的由于特殊的原因遗失了。”老太太从面的书架里抽出了几本发黄的线装书:“这是你爷爷的。”
杨宗保接过去打开看。全是繁体字,用的是半文言文的叙述方式……
“你爷爷是读过私塾的人,做过学究的……”老太太一点点的说起,回忆着过去:“你老子也没读过书,都是你爷爷教的。这些都是你老子这些年来的经历,你好好看看,一定会有所收获。你现在在弄的那家医院,我怕你缺乏经验,毕竟你才只有23岁而已。”
“平时这间书房都是锁起来的。今天如果不是梅叔帮你把门开了,你也进不来。”老太太说完站起来,带这杨宗保往后面的房子去。
杨宗保跟着。
后面的一间房间里,供着一个人的牌位,牌位前面有个蒲团。
“磕头。”
老太太说。
杨宗保上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你爷爷的牌位,也是你爷爷的坟地。”
“什么意思?”杨宗保问。
“你爷爷尸身就在这间房子的下面。”
老太太说的话让杨宗保背后冒汗。
“你爷爷说这样可以保佑杨家的子孙后代,对你们好,所以坚持站着肉身入葬。所以这两间瓦房就是你爷爷的坟墓。”
“这不是迷信的观点吗?”杨宗保开口。
“迷不迷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这里是座荒山,后来我就在这里造起了这么大家业,这两间瓦房是我们最早建的。”老太太也不着急,慢慢解释:“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个人的想法而已,不必要强求。”
杨宗保沉默了,他无法否认老太太的观点。医院很多医生不就是习惯性的去拜神吗?就连西雅图圣母玛利亚医院名称的得来还是因为医院的后面有所小型的教堂。
“好了不说这个。你爷爷生前很喜欢奇门遁甲,要不要看看?”老太太抚摸着屋子的每一扇墙壁,突然好像是摸到什么一样,用力扳了一下。
房屋突然转动了起来,等杨宗保回头的时候,就发现身后的门已经不见了。
“小玩意。”老太太终于看到了杨宗保的惊讶的表情,觉得很有趣。
“嗯,很好玩。院子里的竹林为什么朝向一方生长?”杨宗保问。
“那也是故意的,为的是在风水学上造势。算了你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我们走吧。”老太太在墙上拨了一下,领着杨宗保出去了。
梅温馨和梅叔等在外面。
杨宗保出来之后发现身后的房子的门都不见了。
“别奇怪,这就像个大玩具一样,地下全部都是齿轮。”老太太拉回杨宗保的注意:“你把日记带出来了啊?”老太太眼见的看到杨宗保手上抱着的书,就是问了一句。
“嗯。”
“好好看着,你以后也要写的。”老太太说完就让梅叔搀着走了:“记得去看看你爹。”
“……”
杨宗保没有回答。
梅温馨悄悄的靠近杨宗保说:“我帮你拿。”
“不用,这有些重的。”杨宗保拒绝。
“你学校来了电话,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想请你去讲课。”梅温馨刚才等的时候接到了乔治电话。杨宗保出国之前把联系人改成了乔治。
“什么时候?”杨宗保一边走一边问。
“你真的去?”梅温馨没想到杨宗保真的同意了。
“嗯,你知道我在建医院,现在缺的就是医生和护士。学校里演讲有利于我骗几个苦工给我干活。你叫乔治帮我准备些合同,我准备现场让那些傻小伙子,傻大姐签字。”杨宗保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
“我知道了,我会和学校定时间的。”
梅温馨和杨宗保从林子里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员工和瑞麟的员工在一起烤肉,喝酒,好不快活。
“老总,附近有卖、比基尼的地方吗?”艾米接近杨宗保身边问。
“外面的服务区有商店。”杨宗保指了指外面。
“知道了,谁要买泳衣的一起吧。”艾米说完招呼着一群已经喝高了的男女一起买泳衣去了。
“杨,这里这里。”乔治老远的摇手。
“把这个送到我房间。”杨宗保把日记让梅温馨带回去,自己则走向了乔治。
“去哪里了?这烤肉不错,饿死我了。”乔治的吃相特别的狼狈。
“吃你的。”杨宗保也加入暴饮暴食的行列。
“董总,董总……”瑞麟那边的市场总监着急的呼喊。
杨宗保放下盘子,跑过去一看。董瑞麟痛苦的抱头倒在地上。
杨宗保上前抓住了董瑞麟的手,差不多心里有数了。
“乔治,喊救护车,急诊。”
“哦。好的。高血压?”乔治问。
“嗯,脉搏速度很快,脸上很红,估计是因为高血压,脑袋里的血管破裂了。”
董瑞麟的脖子上的血管泊泊的鼓动。杨宗保想了想,找梅叔拿来了一袋冰块,敷在董瑞麟的头上。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董瑞麟被搬上了救护车。杨宗保也跟着上去了。
“给血管扩张药。”杨宗保吩咐道。
“为什么?”救护人员有些反感。
“别问为什么了,救人要紧。”杨宗保是真的不想董瑞麟的脑子坏掉,恢复个一年半载,那对自己也是非常大的损失。
“我们不可以,一切要等到到了医院再说。”对方强烈反弹。
“到了医院都晚了。乔治。”
杨宗保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乔治夺过急救箱,找到输血管的药物,就给董瑞麟扎了进去。
“你们……”被杨宗保拦住的救护人员面容有些扭曲。
“没事,那没事,我们也是医生的,只是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告知,我们的错,我们的错。”乔治说完顺手塞过去了一包烟。
“哼……”救护人员接过烟,哼了一声,没有再作声。
乔治扬起一个讨打的表情给杨宗保看。
杨宗保扯了扯嘴角,乔治这娃来国内一年多,这些弯弯门路倒是学会了。
“对了,我听温馨说了,这周六八点,这周大礼堂你演讲。还有明天你要和我去吃饭。”
“为什么?”杨宗保问。
“见几个卫生局的领导。你的医院的执照还没批下来呢。”
“嗯,副局长还是欧阳立人吗?”杨宗保问了句。
“是啊。”乔治觉得奇怪:“我的天啊,不会吧?杨,你又惹事了?不会吧。我说杨,别吓我,你现在的麻烦够多了吧?”乔治拍着自己的小心肝,这杨宗保还真能惹事。
“有点过节。”杨宗保的话彻底让断绝了乔治的希望。
乔治只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十岁。
“没事,这是给你创造不断挑战自我的机会。”杨宗保毫无自觉。
乔治不敢相信:“杨,你太无耻了。”
“嗯,你才认识我吗?”杨宗保照单全收。
就在两人互相拆台说着风凉话的时候,董瑞麟有了自己的意识。
“你们两吵着我头痛。”
“嗯,我救了你一命,这个工程就算赔死,你也得给我做。”杨宗保趁机占便宜。
“我知道,刚才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死。杨老弟啊,谢谢你。”
“工程……”
“知道了,知道了。”董瑞麟无奈的说。
“干得好。”乔治这个时候立场又变得和杨宗保一致了。